黎洛有些無奈,黎離如今與他說話也是如此帶刺,看起來眼睛裏就差噴出火光了。
她雖然機靈,卻也不懂得掩飾自己。
"臣妾自然是知道的,胡貴妃如今有了身孕,皇上掛心也是要緊的。只是,這胡貴妃三番五次來臣妾這處,之後皇上便趕來了,臣妾難免不多想。"
黎離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是在告訴黎洛,只要胡湛兒不主動上門來招惹她,她是不會將她怎麼樣的。
"不過皇上。"
黎離話鋒一轉,繼續看着黎洛開了口。
"我以爲與她說的明白,只要她不來招惹我,這接下來的幾個月,就當給那未出生的孩子一個面子。"
黎離笑了笑,看來,胡湛兒是不想安分了。
"皇上若是要禁足,也順便幫我下一道門禁吧,免得胡貴妃幾次三番的來,還讓衆人以爲是我欺負了她。"
說着,黎離聳了聳肩,她倒是不介意什麼門禁,什麼禁足,只要給她一片清淨就好。
聽着黎離如此說,黎洛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胡湛兒多多少少都有些沒有分寸,只是沒有想到,這幾次的誤會,竟然都是她主動找上門來。
也怪他太過寵信她,纔會導致了這樣多的誤會。
"朕,知道了。"
黎洛終歸嘆了口氣,什麼禁足,什麼門禁,他統統不會實行。
看着黎洛走後,黎離這才喚來了尹婭,爲自己換了一壺熱茶。
方纔喝了不少涼的,倒是感覺此刻胃裏生出了一陣寒意,不大舒服。
"參見皇后娘娘。"
沈平一來,便看到了縮在椅子上的黎離,這樣的她,絲毫不像是剛剛那個敢和黎洛討價還價的女子。
"說吧,禁足就禁足,你沒有必要感覺不好意思。"
黎離以爲是黎洛的禁足令來了,卻沒有想到,沈平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皇上命您搬到大慶殿,與他共寢。"
搬到大慶殿?
還共寢?
"爲何?"
"皇上並未與臣交代。"
沈平低着頭,但是心裏卻是爲黎離開心的。
"好了,你先去吧,容我收拾一下。"
黎離此刻感覺十分頭疼,這肯定是黎洛又想到了什麼限制她的辦法,將她關在鳳棲宮都不放心,這下要把她拴在身邊了。
在他那處,這纔是真的失去自由。
"娘娘,這是好事……"
"尹婭,你又來了!"
黎離嗔怪一聲,她可不想在此刻還要聽尹婭如同大媽一般的說教。
"娘娘……"
尹婭似乎生怕黎離反悔,害怕她又不懂事了,急忙幫她收拾好了東西,拉着她便朝着一旁的大慶殿走去。
"皇后娘娘,請跟奴才來。"
公公一見黎離來了,一下便笑臉迎了上來。
黎離還能夠記得,前些天的他,面對自己時候那張黑臉,果真是如狗的姿態。
"娘娘日後就安身於此,皇上下了朝便會回來。"
那公公說的十分仔細,似乎是生怕怠慢了黎離。
剛剛進來的時候,她便看到這公公帶了一隊婢女,她可不希望自己這裏太過熱鬧。
"是,那老奴退下了。"
說着,那公公便以極其卑微的姿態退了下去,看上去很是懂得黎離心意。
黎離在大慶殿待的索然無味,這裏沒有她那處的好陽光,花卉也是單一而整規的,看上去一成不變的模樣,讓黎離的心裏並不喜歡這裏。
而這一日黎洛幾乎都在書房裏,尹婭在這處也不敢造次,幾乎沒有人可以陪她說話,這纔是對她最大的處罰。
黎洛忙完了手中的事,這纔想起了一旁殿內的她。
本以爲她會如同每一次胡湛兒等待自己那樣,做做刺繡,點兩筆畫,卻沒有想到,剛剛一進門,卻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黎離趴在牀邊,口水都快要落到地上,而她的髮髻凌亂,看上去十分不修邊幅。
沉重的鳳冠也被她摘下來放在了一旁,而她坐着的地上,墊着的,正是他放於屋內的畫紙。
好,她可真是,厲害!
"皇后!"
黎洛的聲音讓黎離冷不丁一個機靈便跳了起來,一臉有人要謀害她的模樣。
待她看清面前的人是黎洛,這才鬆了口氣。
"你說你來了就來了,怎麼還這樣嚇人……"
黎離翻了個白眼,一下朝着牀上坐了下去。
卻沒有注意,她剛剛起身的時候將地上那畫紙帶了起來,此刻就這樣壓在了牀上,發出咯吱一聲,紙又被無辜的壓出了新的形態。
"呃……"
黎離似乎有些尷尬,急忙從身下拿出了剛剛那張紙,在黎洛面前揚了兩下,臉上還帶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你,成何體統!"
黎洛甩了甩衣袖,看起來對她十分無奈。
"這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你這處實在無聊,我纔會睡着,你這牀又如此規整,我方纔不好意思在你牀上入睡,這才坐在地上,這不,還墊了張紙。"
黎離說的理所應當,似乎自己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本來就是他讓自己過來,若是說自己無禮,那放自己回宮便是。
黎離算盤打的倒是好的,只是黎洛卻壓根沒有這樣的想法。
"呵,好,皇后如此能言善辯,倒是朕的得力幫手了,今夜朕公事甚多,皇后若是閒來無事,幫朕磨墨,出謀劃策可好?"
磨墨?
她又不是丫鬟。
"不……"
可是黎離還沒有說完,便想到自己此刻的處境,她要是拒絕了,黎洛定然又讓她一個人在這屋子裏無聊的度日,倒不如將他哄高興了,日後她就可以想辦法回到自己的鳳棲宮,到時候再揚眉吐氣也不遲。
"好,臣妾遵命。"
說完,黎離便歡喜的跟上了黎洛,面上一點也不見剛剛憂鬱的神色。
守在門口的尹婭見到二人出來,看到黎離面上的神色,以爲她是想通了,心裏也甚是歡喜。
"這下娘娘和皇上一定會很快重歸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