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你飛過來的呀？”陸秉文踮腳按了按段卓珩頭上明顯因爲奔跑帶起來的一縷呆毛，笑着玩笑道。
“對啊，”段卓珩挑眉順着他說，“動漫裏說去見喜歡的人要用跑的，我對你比喜歡更多，當然要飛着來了。”
“咦~”陸秉文一臉嫌棄地搓了搓胳膊，“從哪兒學的這些油嘴滑舌的調調兒，過了啊。”
段卓珩轉身把門關上，拍拍胸口：“肺腑之言。”
“行了行了，停停停，”陸秉文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推着他往客廳走，“你先去開電視，我去廚房拿點喝的。”
段卓珩見狀也不再逗他，點頭稱是。
陸秉文酷愛碳酸飲料，但以前老陸總算管着他不讓多喝，現在好不容易自己住了，冰箱裏滿滿地都是可樂雪碧，只有夾縫裏藏着幾瓶鐘點工補貨時放進的礦泉水。
想了想段卓珩的喜好，陸秉文拿完自己的可樂後，幫他取了一瓶礦泉水，路過廚房的外的儲物櫃時，又順手拿了幾包零食。
陸秉文拿着可樂礦泉水，抱着零食到客廳的時候，段卓珩已經把節目調好坐在沙發上了。
“喏，水。”
陸秉文把水遞過去後，順勢往他旁邊一坐，熟練地打開可樂，然後開始撕零食袋。
零食是他中午下班回家的時候，在小區門口的超市剛買的新款，打開之後馬上迫不及待地往嘴裏放了一片，新口味味道有些奇怪，但還不算太難喫。
陸秉文心裏默默給薯片打完分後，下意識地擡頭去看電視機，誰知節目居然還沒按開始，轉頭看向段卓珩，本想示意他趕緊開始，卻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的嘴巴。
陸秉文怔了一下，有些害羞，瞪了他一眼：“看我幹嘛！”
“沒……”段卓珩趕緊把眼移開，嚥了下口水，“那個，薯片好喫嗎？”
“嗯？”陸秉文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薯片，“還行吧，怎麼了？”
段卓珩整理完情緒，重新看向他：“我想嚐嚐。”
“嘗這個？你以前不總是說這些都是垃圾食品的，不讓我喫的嗎？怎麼，現在自己也想吃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陸秉文還是把薯片往他面前一遞。
段卓珩從中拿了一片，輕輕放入口中，嚐了半晌，笑道：“又不是天天喫，而且，你開心就好。”
段卓珩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陸秉文，話雖說的溫柔，眼神卻霸道得好像隨時要把他喫掉，看得陸秉文覺得屋裏的溫度都好像上升了幾分。
爲了打破這種有些詭異的氣氛，陸秉文輕咳一聲，用手肘頂了頂段卓珩，讓他拿起遙控器：“看我幹嘛看節目。”
段卓珩笑笑，按下了遙控器，突然傳出的節目音樂，讓剛纔有些凝固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李子言參加的選秀名叫《天生偶像》，今年是第二季。
第一季就是陸秉文豪擲五百萬捧出一個C位的那次，一個人捧出一個C位，放到哪裏的選秀市場上都可謂一個驚雷，因此，雖然第一季播出當時收視率不是很理想，但出道夜過後，卻吸引了不少好奇心旺盛的人回來重看“陸選”C位登基史。
託了第一季的抓馬劇本的福，《天生偶像》第二季未播先火，首播僅僅一下午播放量就破了五千萬，遠遠領先於對家星言視頻的同期選秀綜藝。
當然，作爲僅憑一己之力盤活第一季播放量的“大功臣”，第二季開播後，陸秉文的名字依舊活在彈幕裏。
雖然，都不是些好話……
[環宇破產了，選秀界的老鼠屎陸秉文終於能不再出來辣大家眼睛了！]
[上一季簡直太離譜了，與其叫全民選秀，還不如叫太子選妃呢，合着所有人都陪陸秉文過家家唄？]
[+1，心疼上一季的plgg,pldd，全員陪跑伴讀看太子妃登基……]
[陸秉文簡直太噁心了，錢多燒得慌直接送太子妃出道不好嗎，非得來參加選秀跟別人搶名額，嘔吐！]
[所以環宇破產了呀，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
看着屏幕上方一條條飄過去的彈幕，段卓珩眉頭越鎖越深，抿嘴想將彈幕關掉，反而旁邊的當事人卻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依舊一臉樂呵地喫薯片，喝可樂。
等到導師出場，一向與陸秉文關係密切，被傳了不少緋聞的程清出現時，彈幕上更是充斥起一片污言穢語。
當看到滿屏數不清的星號和生殖器相關辱罵時，段卓珩終於忍無可忍地關了彈幕，恨不得馬上打電話到草莓視頻總部，讓他們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彈幕刪除，用戶禁言。
“習慣？”段卓珩不能理解，“可他們在罵你！”
“罵唄，讓他們罵，反正對我也沒什麼影響，權當我做好事讓他們出氣了，”陸秉文說着喝了口可樂，冰冰涼涼爽得他閉眼打了個激靈，靜靜享受了片刻後睜開眼睛，“他們罵得面紅耳赤，我喫着零食看熱鬧，美滋滋。”
見他好像是真的不太在意，段卓珩只能無奈嘆氣，不過爲了自己的心臟安全，他還是沒有打開彈幕。
第一期導師solo後就是以公司爲分組的成員初評級，分爲（上）（下）兩集。
李子言所在的娛樂公司算是選秀節目裏的大公司，在去年兩檔選秀中出道了四位練習生，是今年的搶C大熱門，爲了製造懸念，初評級被剪到了（下）集。
看完整整一個多小時的（上）集，李子言的鏡頭寥寥無幾，別說後臺採訪了，就連單獨的反應鏡頭都沒有幾個，反而是跟他同公司的另一個練習生，不止反應鏡頭多，後臺採訪的數量甚至比已經進行完初評級的幾個選手都多。
“看來這是他們公司的主推啊。”段卓珩把節目換到下集，跟陸秉文說。
陸秉文點點頭：“可能實力強吧，他們公司主推的練習生一直走這個人設。”
段卓珩也若有所思地跟着點點頭。
然而，不到十分鐘，兩人就被啪啪打臉了。
初舞臺表演完畢，那位主推不論是顏值氣質還是唱跳，樣樣都不如李子言，幾乎被全隊碾壓。
然而到了導師點評的環節，除了程清對李子言單獨提出了表揚外，其他幾位全部對那位主推大加讚賞，提都沒提另外幾個人的名字。
即使現在沒開彈幕，陸秉文都能猜到，此刻彈幕上肯定是一片“？”，這剪輯和評價簡直是把觀衆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這算什麼，一個皇族和他的幾位伴舞？”陸秉文都快被氣笑了。
段卓珩也覺得荒唐，但更讓他們感到荒唐的事還在後面。
節目最後第一期排名，那位皇族主推的名字赫然在出道位上，而除他之外其他幾位隊友，包括李子言在內，統統五十名開外。
雖然李子言這是第一次參加選秀，沒有粉絲基礎，但之前的入營路透也讓他吸了不少粉，再怎麼也不會慘到五十名開外吧？
陸秉文氣得把零食往桌上一扔，拿起手機救準備找程清問罪，結果他這邊電話還沒打出去，程清那邊的解釋電話就先打過來了。
陸秉文看了段卓珩一眼，把免提打開，程清的聲音順着聽筒傳了出來。
“秉文，你看今天的節目了嗎？”
陸秉文：“剛看完。”
程清那邊沉默了一下，似乎嘆了一口氣：“那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你那位同學李子言不是他們公司的主推。”
“嗯，這我早就想到了，不過他們這個主推，好像也太廢了點。”
“唉，誰說不是呢，”程清聽起來也很無奈，“但他背後有人，據說搭上了影視圈的一位大佬，跟草莓那邊進行了資源置換，如果他出道，接下來限定團的影視資源就不用愁了。”
每年一度的選秀綜藝只是賺一波快錢，後續視頻平臺和經紀公司的錢還是得從限定團那裏賺，一個出道位換未來兩年的影視資源，這種買賣草莓視頻不可能不做。
“好吧，我知道了。”陸秉文掛掉電話。
段卓珩看過來，問：“需要我幫忙嗎？”
“節目都開播了，你現在去贊助也來不及了啊，不用了。”
段卓珩知道陸秉文之前爲了跟自己對着幹，答應了李子言一定送他出道，依照他的性格，不管發生什麼，答應了別人事就決不食言。
於是問：“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
陸秉文手指夾着手機轉了兩圈，像是早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似的絲毫不慌，輕笑一聲拿正手機，點開微博。
“不就是皇族嘛，小爺這次就讓他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民選之光！”
說着把大號退出，切換到專爲這次選秀準備的小號上，搜索進入李子言的超話，直接往集資鏈接裏打進十萬，並在評論裏留言：【當前鏡頭太少，第一輪投票建議all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