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攬住她的腰肢,順勢從後面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啞啞的道:“我還以爲你不管我了。”

    本是一句控訴的話,莫名的聽出了幾分哀怨。

    “控訴”這兩個字閃過腦海,顧南緋就怔住了,這像是秦宴會說的話嗎?

    可的的確確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冰冰涼涼的水漬蹭到了她的臉上,顧南緋這才發現他洗過頭了,黑色的短髮溼漉漉的,大概只是用毛巾草草的擦過一遍,還在滴水,把她的衣服都打溼了。

    “你先放開我!”

    顧南緋用手去掰他的手臂,男人聽話的把手鬆開了。

    她正要去給他拿藥,他低低的道:“幫我吹頭髮。”

    顧南緋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那包紮好的地方好像沒出血,不由得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裏還是有些氣惱的,“你怎麼不自己吹?”

    男人面不改色:“我受傷了。”

    顧南緋撇了撇嘴,纔不相信他虛弱的連吹頭髮都要人幫忙。

    “你受傷了都還可以自己洗頭,吹個頭發比你洗頭容易多了。”

    她纔不會上他的當。

    顧南緋去把藥跟水杯拿了過來。

    男人淡淡沉沉的看着她,“不吹頭髮不吃藥。”

    “......”

    這怎麼跟個孩子一樣!

    顧南緋有些無語,同時也很是無奈,他要是跟上午一樣冷着她還好,她大可以心安理得的在旁邊玩下手機,頂多看着他點,可現在他讓她給他吹頭髮。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陪睡覺。

    但是面對着這個已經不是她丈夫的男人,顧南緋終究覺得這種事情還是過於親密了一點。

    “我肩膀痛,擡不起來。”

    好吧。

    的確,他肩膀那裏有傷,吹頭髮要舉起手好像是有點費勁。

    顧南緋將水杯跟藥放了回去,去浴室找了吹風機,見牀頭櫃那裏有插座,她找了一條浴巾鋪在牀上,然後讓男人坐在浴巾上面。

    吹風機的聲音響起時,她的身子反而放鬆了許多。

    溫熱的風吹過他的頭髮,撫過他的頭皮。

    秦宴擡頭看着女孩兒恬靜的五官跟那雙專注又認真的眼睛,心頭的煩躁在吹風的聲音下漸漸的被撫平了。

    男人的頭髮短,很快就吹乾了。

    顧南緋用手指摸了摸,確定裏面都徹底被吹乾了,她才把吹風關了,然後拔掉插頭放回原來的地方。

    再去把藥跟水杯端給男人。

    男人伸手接過,正要喂到嘴裏,顧南緋看到說明書上的幾個字,隨口問了一句:“你喫晚餐了嗎?”

    “沒有。”

    顧南緋滯了一下,立刻把他手裏的藥拿了過來。

    “那先別吃了。”

    顧南緋拿出手機打開訂餐軟件,訂了清淡可口的炒菜跟米飯。

    華庭醫院周圍是商業街,各種好喫的都有,不過十五分鐘,飯菜就被護士送進來了。

    顧南緋將餐桌豎在牀上,把飯菜擺好後,將筷子塞到了男人的手裏,“喫飯!”

    這兩個字落下,兩個人都怔住了。

    倒不是喫飯這兩個字有什麼奇怪的,而是這語氣就像是下命令一般。

    秦宴看了眼手裏的筷子,又擡頭看向她:“我受傷了。”

    “我知道你傷的是肩膀,不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