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馬上就要手術了，吳遠連患者都沒有見過。
不過無所謂，反正吳遠不是主刀。
轉眼就到了手術當天。
吳遠早晨一到急診科，就覺得氣氛有些不一樣了。
吳遠坐在了辦公位上，打開電腦，瞥見陳忠勝和鄭秋成一直往這邊看。
程韋民在辦公室，他們兩個也不敢亂說話。
吳遠從抽屜裏摸出一盒煙，給陳忠勝和鄭秋成使了個眼色。
三個人起身，先後出了醫生辦公室，去了後門外的大過道。
吳遠把煙盒拿出來，一人發一支菸。
鄭秋成：“呦，金典哈德門，好煙啊。”
點了煙，一時間煙霧繚繞，如同仙境。
吳遠：“你們倆又聽到什麼了，大早上一過來就神神祕祕的。”
鄭秋成：“今天是個大日子。”
吳遠怔了怔；“什麼大日子？”
鄭秋成：“你不是要跟着沈主任去做手術了嗎？”
吳遠：“我們做手術，算的上什麼大日子？最近不天天都做手術嘛！”
陳忠勝忍不住說道：“那不一樣。”
吳遠：“有什麼不一樣的？”
陳忠勝和鄭秋成對望了一眼，才說道：“我聽說這次有不少頂尖大佬要來旁觀。”
吳遠怔了怔：“……頂尖大佬？”
前天開會的時候，蔡國濤確實說了會有人過來旁觀手術過程。
難道就是所謂的“頂尖大佬”？
吳遠：“都誰啊？”
鄭秋成；“聽說高華江教授會過來。”
吳遠怔了怔：“高華江？”
高華江，燕州醫科大學教授，國家級醫學院士。
說起來高華江的醫學碩士進修班已經錄取了吳遠，這眼看着就要開學了。
高華江過來倒是不意外，畢竟高華江跟沈飛塵關係不一般，又身在燕江市，難得碰到這樣的手術，肯定要過來看一看情況。
陳忠勝：“還有市醫師協會的會長駱清學，還有市二院的外科主任肖重山，都有可能過來。”
吳遠頗爲驚訝，沒想到連市醫師協會都驚動了。
雖然這臺手術確實難，但是也沒必要這麼重視吧？感覺全市的醫學界精英都要來了。
駱清學就不用說了，市醫師協會會長，一等一的硬角色。
市二院的肖重山也要來，那可就很稀奇了。
市二院本身就是三甲醫院，也是燕江市的外科強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市二院可以說是東城醫院的競爭對手。
話說回來了，吳遠對市二院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在燕江大學附屬醫院的時候，市二院沒少過去耀武揚威。
鄭秋成：“可能還不只他們，還有其它大腕兒。”
吳遠看了鄭秋成一眼：“我納悶兒了，你們這些消息是從哪兒聽來的？”
鄭秋成呵呵笑了起來：“消息渠道不能外傳。”
吳遠又把視線移向陳忠勝。
陳忠勝連忙轉移話題：“吳醫生，你是一助吧？”
吳遠點了點頭：“對。”
鄭秋成：“是啊，吳醫生，在外科醫生強手如林的東城醫院，混到這個地步，你可是人才啊！”
吳遠擺了擺手：“行了，你們也別在這裏說這話了，我壓力更大了。”
話雖這麼說，吳遠反而在手術當天感覺不到什麼壓力了。
即來之，則安之。
而且壓力肯定集中在沈飛塵身上了。
事實也是如此，沈飛塵現在正在開會，跟過來旁觀手術的幾位大佬通一通氣，最後再商討一下手術流程。
當然，這個時候手術方案已經定下來了，改動已經是不可能了，大佬們無非就是提一提意見，做得更精細一些。
在大佬之中，有跟沈飛塵的關係很密切的，比如高華江。
也有對沈飛塵不怎麼感冒的，比如二院的肖重山。
沈飛塵和肖重山年輕的時候就認識，曾經還發生過口角。
雖然後來也算是相安無事，但關係也說不上好，見了面也就是點點頭就過去了。
近來肖重山跟蔡國濤走得很近，時常說沈飛塵的小話兒。
肖重山對沈飛塵的觀感也越來越差，就差沒有跟沈飛塵直接交惡了。
肖重山能過來，其實還是蔡國濤的邀請，無形中也給沈飛塵施加了壓力。
沈飛塵跟這些大佬開完了會，又去見了孕婦，或者說患者的家屬。
前提到過了，孕婦名叫劉夢雪，她的身份不一般。
倒不是劉夢雪的老公背景有多強大，主要還是劉夢雪的父親劉尚義是體制內非常有地位的大佬。
所以就算沈飛塵再怎麼桀驁不馴，再怎麼恃才傲物，也不敢怠慢。
總之，沈飛塵也怪不容易的。
手術還沒開始呢，就先在精神上被摧殘了一番。
好在持續的時間不長，沈飛塵還有時間休息一下，調整心情。
下午兩點鐘，就是手術時間了。
手術安排在普外科的手術室。
吳遠早早就來到了指定的術前會議室，報到集合。
除了沈飛塵、吳遠和陳寧三位外科醫生以外，婦產科的鄧彩霞和王江雪也會參與手術。
畢竟這還涉及到類似於剖腹產的過程，要將胚胎取出，再放回去。
這些流程肯定需要婦產科的人在場，來保證母親和胚胎的狀態的。
沈飛塵又簡單地講了一下流程，以及每個人要注意的事項後，便宣佈進行手術前的準備了。
吳遠和衆人一起走出術前會議室，一起去往手術更衣室。
吳遠發現沈飛塵臉色不太好，便趕上去小聲問道：“沈主任，沒事兒吧？”
沈飛塵搖了搖頭：“沒事兒。”
沈飛塵又看了吳遠一眼；“現在開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手術中吧，這臺手術不好做。”
吳遠應了一聲。
雖然這臺手術確實很難。
但從沈飛塵的狀態來看，主要還是外在的壓力太大了。
吳遠是非常尊敬沈飛塵的，也願意全力幫他把這臺手術做好，爲此兜裏還放了兩塊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