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巨光還是不死心啊,一定要槓到底。
當然,程巨光提出來的這個問題倒也確實有可以討論的空間。
出租車出現相關的犯罪,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有時也會上新聞。
甚至一些重大刑事案件也會上電視新聞,但是受關注的程度並不高,很快就會被人淡忘了。
所以程巨光的邏輯也很簡單,出租車出現犯罪事件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如果是順風車出現了同樣的事件,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吳遠的身上,看他如何解釋。
吳遠笑着說:“理論上來說,確實也沒錯,但是問題在於,出租車和順風車還是有本質差別的。。”
唐明元微微一笑:“怎麼說?”
吳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說道:“出租車畢竟是傳統行業,在咱們身邊已經出現很久了,大家並不會對這個行業有什麼特別的感受,但是順風車這種平臺業務並不一樣,它屬於新事物,會遭受很多人的質疑。”
吳遠說到這裏,又停頓了一下:“順風車本質上又是網絡平臺,本身話題性就很足,網絡越來越發達,到時候像這種爭議話題傳播的速度會很快,對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唐明元怔了怔:“還有一點?是什麼?”
唐佳凝也看向吳遠,剛纔他說的東西確實是不小的隱患,但還會有其它的問題嗎?
聽吳遠的語氣,好像接下來的問題會更大似的。
吳遠笑着解釋:“很簡單,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以前咱們出門除了公共交通,就只有出租車可以搭,黑車不成氣候,也不合法,可以忽略不計,那出租車就是一家獨大。”
衆人一聽,覺得吳遠說得對,確實如此。
出租車就是除公共交通以外的主要長途出行方式,沒有其它的選項。
唐明元則看了看吳遠,明白他想說什麼了。
其他有一些聰明人,也能想到吳遠真正的意思。
吳遠繼續說:“出租車等於是這個行業的唯一參與者,但是這個時候如果多出一個競爭者,也就是順風車來搶奪這蛋糕,會發生什麼?”
說到這裏,所有人都明白了。
出租車是這個行業的霸主,壟斷者,更是即得利益者,所有的蛋糕都是它的,此時多出一個人跟搶奪蛋糕,那出租車從上到下,從公司經營者,再到出租車司機們肯定會出現極大的反彈。
到時候會不會真的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幺蛾子,真的很難講。
吳遠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我說完了,我能想到的這些基本上都說完了。”
唐明元笑了起來:“不錯不錯,真的很精彩,隨隨便便就能說出一個點子,而且是個很妙的點子,而且能考慮得這麼清楚嚴謹,十分不錯。”
唐明元又看了自家的閨女唐佳凝一眼,對吳遠說:“如果你要做這個項目,我會毫不猶豫地投錢給你!”
吳遠連忙擺了擺手:“不了不了,唐總,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個醫生,就不做別的了,幹我們這一行,如果分心,那就什麼都幹不成了。”
唐明元露出讚賞的神色。
如果是一般的年輕人,如果獲得唐明元這種商業大佬的如此誇獎,肯定已經飄飄然,躍躍欲試了。
畢竟唐明元都說要給這個項目投錢了,那可是天大的好機會,比中彩票都要難得多,很多人求都求不來。
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覷,覺得吳遠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居然可以如此處變不驚,雲淡風輕,氣定神閒。
附近的人則小聲議論了起來。
“這個叫吳遠的人還真可以啊,挺謙虛的,沒有飄。”
“那肯定的,他跟唐佳凝一起出現,多少還是要有些本事的。”
“我就不明白了,他不就只是一個醫生嗎?怎麼會懂這麼多?”
“嗨,觸類旁通唄,聰明人腦子好使,幹什麼都快,都靈光。”
“那真不一樣,這也太聰明瞭,跨領域了都。”
“哎,他跟唐佳凝一起出現,這意味着什麼啊?該不會是她那個……”
“別瞎說了,唐佳凝多年輕啊,也沒有緋聞,又是事業上升期,怎麼可能這麼早談朋友?”
“有什麼不可能的?這段時間在網上不是傳瘋了嘛!”
“那又不能證明是真的。”
這些說話聲雖然小,而且離得吳遠有一些距離。
但那又怎麼樣呢?吳遠全都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一字不漏。
吳遠可是個順風耳啊!
不過吳遠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就當沒有聽到,心裏卻在暗笑。
大家都在猜吳遠和唐佳凝的關係,不得不說這還挺能滿足吳遠的虛榮心的。
能跟超一線女星唐佳凝扯上關係,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此時,程巨光可是一臉的鬱悶,憋屈。
程巨光本來以爲吳遠這種當醫生的土包子對經商沒什麼研究,還不是可以隨意拿捏?
事實上程巨頭的判斷也沒什麼問題。
吳遠如此年輕,又是個醫生,本身就跨着行呢,對商業邏輯不可能清楚,最多也就是道聽途說一些信息,怎麼可能能抵擋得住程巨光這種世界名校的高材生的刁難?
他程巨光又不是沒有跟人辯論過,可以說沒有多少人可以跟他針鋒相對的,就更不用提能辯贏他的。
程巨光本來是本來是想在唐明元、唐佳凝面前,好好落落吳遠這小子的面子,讓他可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的。
現在倒好,程巨光沒想到自己這次踢到了鐵板,而且是巨硬巨硬的鐵板,一腳踢下去,直接把腳骨給踢折了。
這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程巨光不僅沒能給吳遠一個教訓,反而讓對方給教訓了一頓。
好傢伙,這就像是被吳遠當衆打了一拳,然後又被狠狠地踩了幾腳似的。
這也太難受了!
程巨光看着吳遠那表情,雖然沒有任何的波動,但是總感覺他眉宇間流露出來的滿是嘲笑,當然是對他程巨光的嘲笑。
這確實也是程巨光的心理作用,吳遠的腦子裏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