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格爾木,進入戈壁。”
“經由敦煌,穿過大柴達,抵達察爾汗湖區域。”
“之後離開公路,進入無人區。”
“途經碎石灘和乾旱的河牀之後。”
“在山口處的醒目位置,有一個荒廢了的小村子,就是蘭錯村。”
一行人馬,一連開了小半個月。
總算是到了蘭錯村的村口。
三十多個人,原本出發的時候都是興致高昂。
但是一連半個月,窩在車裏,每天至少要開十六個小時的車。
就連安營紮寨都不用了,所有人直接就喫水在車上。
車子除了極少數去補給的時候。
以及行駛過久,不得不停下來讓車休息休息之外。
每個人,每天睡眠時間也就將將五個小時。
再加上自從出了公路之後,道路極其顛簸難走。
長途的奔襲,使得所有人都疲勞不堪。
以至於,當衆人看到蘭錯村裏面的,那堆破破爛爛即將坍塌的,土坯矮房的時候。
都恨不得老淚縱橫。
但是,當衆人剛剛進入村口,拐過了一個小彎道的時候。
就看到在前方不遠處的,以前村裏人集合開會的小廣場上面。
停着四十多輛嶄新的越野車,每輛車都價值百萬以上。
周凡一行三十幾輛越野車,也都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警惕的望着對面的那些車。
周凡,吳邪,胖子,潘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周凡一挑眉,說道:
“看來這個剪報人,也不是一般人啊。”
胖子的目光,在對面的車輛上面掃了掃,說道:
“小吳,這麼多天了。”
“你對於這個給你寄人頭,寄屍鱉王,寄剪報的人。”
“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嗎?”
吳邪的眼神中帶着茫然的說道:
“完全沒有頭緒。”
踏踏踏。
八十多個人,紛紛從離他們有一定距離的,土坯瓦房中走了出來。
這些人都穿着一身土棕色的工裝,看起來都是練家子。
他們狀似懶散,卻目光如炬。
慢慢的對着周凡等人,包抄的圍了過來。
潘子衝後面打了好幾次的手勢。
他帶來的那些湊數用的新夥計,才都慢吞吞的,不情不願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胖子忍不住的噗了一聲,壓低聲音嫌棄的說道:
“瞧瞧潘子帶着的這人。”
“這叫什麼玩意?”
“說實在的,還不如不帶來呢。”
“這特孃的,對面看起來都是聽從指揮的練家子。”
“咱們這邊,整一堆逛公園的老大爺。”
周凡也是嘴角一抽,說道:
“之前聽潘子說,他帶來的這幫人都是湊數的時候。”
“我還想着,就是關鍵的時候指望不上他們,這也沒啥。”
“但是真沒想到啊,這才第一次兩幫人馬會面。”
“就是喊他們站過來,充充人數,當個電線杆子都不會麼?”
吳邪注意到,對面的那些人,都用一種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看着他們,頓時一陣頭大。
吳邪忽然很擔憂的說道:
“老周,胖子,你們說有沒有可能。”
“原本剪報人,是想和咱們合作。”
“但是現在一看咱們帶來的這些拖後腿的傢伙,他們臨時改變主意了。”
“決定把咱們一鍋端了?”
“畢竟這個蘭錯村,我瞅着,比荒郊野嶺還荒涼,完全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要是咱們三十來個人被拋屍在這裏,指不定都化成白骨了,還沒有路過的人出現呢。”
潘子對比着看了看兩邊的人,也是臉上無光,這次的事情,辦的實在是拉胯。
潘子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衝着那個穿着一身白衣服的,騷包紈絝二代木少看了過去。
木少則是老神在在的,依靠在他的車頭,手裏拿了一把瓜子卡卡的嗑。
兩邊的所有人,都很安靜。
只有木少卡卡嗑瓜子的聲音,迎風飄蕩。
吳邪捂了一把臉,自暴自棄的說道:
“這是誰家的二流子啊,真是沒譜。”
胖子嘿嘿笑道:
“起碼木少的心裏素質,那是頂呱呱。”
周凡也是眼中帶笑的感慨了一聲:
“如果實力是和臉皮厚度成正比的話,這個木少即將無敵了。”
這個時候,從對面人羣的後面,走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的相貌十分普通。
普通到了,即使你盯着他看了十分鐘,再一轉頭的功夫,立馬又把他的長相給忘記了。
就是這麼一張完美的路人臉。
這個人的臉上,掛着恰到好處的,四分熱情,三分討好,兩分獻媚,還有一分難以察覺的狠辣。
潘子用眼神詢問吳邪。
吳邪看到這個人,還是很茫然,仔細的想了想,沒有印象。
胖子揣着手,皺着眉頭的說道:
“這個人的體型和長相,太沒有特點了。”
“不知道他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特意練出來的。”
周凡深深的看了一眼,迎面走來的剪報男。
看着他臉上那副刻意練出來的表情。
周凡目光微冷的笑道:
“秦嶺神樹,王老闆,有何指教?”
王老闆停下了腳步,呵呵笑道:
“小兄弟,好記性。”
“我這人,天生長了一張讓人過目就忘的大衆臉。”
“在秦嶺的時候,我印象中,基本沒和你們交流。”
“你還能記住我的長相,也算是不容易了。”
吳邪驚訝的看了一眼周凡,小聲的問道:
“老周,他就是搶了李老闆河木集的。”
“那個祖上有當鋪大朝奉的李老闆?”
李老闆把話頭截過來,帶着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道:
“小三爺,這個‘搶’字用的不對。”
“李老闆既然已經死了,河木集就是無主之物了。”
“即便我不撿,泰爺他們幾個人也都會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