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他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數百具,胡亂堆放的屍體小山的一側。
有一個少女被隨意的丟在了屍體堆的上面。
她穿着一身不合時宜的,藍綠色的衣褲和黑色的橫帶布鞋。
她從袖口露出來的手,異常的蒼白瘦弱。
周凡看了木少一眼,問道:
“你怎麼知道她還沒死的?”
木少緊緊的盯着這個少女的臉,攥着拳頭,指甲都扣緊了掌心,聲音卻是異常平靜的說道:
“我看到她的手指動了一下。”
然後木少就往後面退了退,站到了胖子和潘子的身後。
周凡,胖子,潘子,目光交匯。
他們三個人都注意到了,木少眼神當中流露出來的,那種極爲複雜的情緒。
周凡從揹包上面把登山鎬扯了下來,拿在手裏顛了顛。
然後又從揹包裏面取出來繩子,往登山鎬的手柄上面一邊拴,一邊問道:
“既然她還沒死的話,那咱們把她拉上來看看?”
胖子和潘子仰頭看了一下那個屍體小山,也取出繩子往登山鎬上面拴。
吳邪看了看他們手裏鋒利的登山鎬。
又看了看在屍體堆上面的少女,嘴角一抽,連忙揮手阻止道:
“等等,等等,你們難道是想把登山鎬扔出去。”
“用鎬子扎住她,再用繩子給拽回來嗎?”
“那得扎死了吧?”
周凡無語的看着吳邪,說道:
“想啥呢?”
“小吳,你不是想讓我們從屍體堆的上面爬過去,然後再把這個女的給揹回來吧?”
“我們這是要把其他附近的屍體,都給扒拉下來。”
“然後再把她從沼澤裏面撿起來。”
吳邪有點尷尬的搓了搓手,說道:
“啊這個……”
胖子呵呵一笑,說道:
“小吳同志,即便你是這個意思,也沒人辦得到。”
“這特孃的,數百個屍體堆在這,誰知道會不會屍變?”
“萬一咱們正順着屍體堆爬到半截。”
“從裏面伸出一個胳膊,手裏帶着把刀,給你來一囊子,這誰受得了?”
“就算不屍變,隨着屍體的腐爛,散發出來的氣體也有毒。”
“就算咱們有防毒面具,也不能這麼浪啊。”
潘子一邊綁繩子,一邊說道:
“小三爺,這些屍體擺在着,你看着沒啥感覺。”
“等你真要從屍體堆上面,踩過去,爬過去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踩着屍體的感覺,跟你平時從活着的人身上踩過去,真不一樣。”
“那種感覺,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吳邪立馬舉手表示投降,說道:
“我就是一時之間沒想那麼多。”
“剛纔木少說這個人還有一口氣。”
“我這不是覺得,別的人都被野雞脖子給咬死了。”
“好不容易看到個還有口氣的,就像抓緊時間給救下來嘛。”
然後周凡,胖子,潘子,就像是牧民甩着繩圈去套馬似的。
然後用力一拽。
包括那個少女在內的,二三十個屍體都從屍體小山堆上面,滾落到了沼澤裏面。
其他的屍體,都順着沼澤緩慢的往下沉去。
衆人又用能夠伸縮的碳纖維杆子,把這個少女給扒拉到岸邊。
四個人帶上手套,每人拎着少女的一個手腳,把她給扯到了岩石平臺上面。
胖子本來還悠着勁,結果一擡,差點閃了腰,納悶的說道:
“這個女的怎麼這麼輕?”
“不太對勁吧?”
潘子看了一眼胖子身上的肥膘,叼着煙笑道:
“胖子你可別拿自己的體重,去估計小姑娘。”
四個人一撒手,把小姑娘放到了地上。
胖子抱着胳膊搖了搖頭,不認同的說道:
“我能沒這個常識麼?”
周凡看着地上的少女,微微皺眉的說道:
“是有點太輕了。”
“正常的成年女性,最少也得有個八十斤往上吧?”
“我感覺這個……頂多也就五十斤?”
吳邪頓時臉色一白,搓了搓雞皮疙瘩,說道:
“你們可別說那慎人的事情了。”
“都冷靜點。”
“可能是咱們總帶着那麼沉的裝備和揹包,不知不覺的就把體能給鍛煉出來了。”
“再說了,剛纔咱們四個人一起把她給扯上來的。”
“你們衡量重量就不準確了,真的。”
“別疑神疑鬼的多心了。”
說着話吳邪翻出來一塊毛巾,倒了一點水,給這個少女囫圇的擦了一把臉。
露出了一張極其清秀典雅的臉。
吳邪皺着眉頭說道:
“嗯?我爲什麼覺得她長的有點眼熟?”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人似的?”
“是誰來着……”
胖子齜了齜牙說道:
“小吳同志,真沒看出來啊。”
“你也是一個逮着漂亮姑娘,就覺得眼熟的主。”
吳邪翻了個白眼,說道:
“死胖子,別打岔,讓我想想。”
“我感覺我見過這個人,但是又不熟悉,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
木少的眼神,恨不得要把她的臉給戳出來一個洞來。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身體緊繃。
片刻之後,木少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然後又帶着極其複雜的表情,默默的退到了衆人的身後。
周凡看了一眼木少,又看了看地上的少女,對着吳邪說道:
“小吳,再弄點水,把她的脖子和胳膊也擦擦。”
“她的臉上沒傷口。”
“看看野雞脖子咬哪兒了。”
吳邪擡頭看向衆人。
發現木少目光低垂,不知道在想啥。
潘子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
“小三爺,你就快弄吧。”
“你讓我打架行,讓我拼命也行,但是弄這小姑娘我可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