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萬平米的大型沼澤地中,不斷的有着鍋蓋大小的氣泡冒出來,又崩碎。
陳文錦的聲音,不斷的在山洞內迴盪:
“他不是吳三省……不是……吳三省……”
“他是解連環……”
吳邪直覺腦袋嗡的一下,一股寒意從腳後跟直衝天靈蓋。
他想要捏住拳頭,卻發現自己手腳發軟,甚至連握拳這個動作都無法做到了。
吳邪嘴脣發抖的問道:
“你說什麼?”
陳文錦剛剛把她心裏的,吳三省和解連環最大的祕密,給抖落了出來,心中暢快。
陳文錦看着吳邪的樣子,嘴角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溫柔的笑着問道:
“怎麼,小邪,你沒聽清楚嗎?”
“那我再告訴你一遍。”
“跟你生活了二十年的三叔。”
“不是真的吳三省,而是頂着吳三省名字的解連環。”
“哦,對了,那張去西沙海底墓穴考察隊的,在碼頭前面的十人大合影,你還記得吧?”
“照片裏面,出現了一個和你三叔很像的人。”
“這個人其實就是解連環哦。”
“而你真正的三叔,沒在照片裏面,是拍照片的人。”
“解連環家庭背景好,當年被他家裏給先安排了學校,後安排了工作單位。”
“解連環是我們單位的正式職工。”
“至於你真的三叔呀,其實是倚仗着和我談戀愛的關係。”
“加過來的臨時工,負責打雜的事情。”
“小邪,我知道這個消息你一下子接受不了。”
“畢竟,解連環一直冒充你三叔,跟你和你們的家人朋友,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你說,這個人的心機得多深呀?”
吳邪瞬間臉色煞白,渾身都如同被針狂扎一般。
吳邪踉踉蹌蹌的倒退了好幾步,喘不上來氣,無法呼吸。
潘子看到吳邪幾乎站立不穩要暈倒,順手扶了他一下。
吳邪卻彷彿被觸電一般的,把潘子甩開了。
吳邪瞪大了眼睛盯着潘子,聲音顫抖的,低吼道:
“她說的……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潘子面色一僵,手腳都不知道擺在什麼地方合適了。
潘子有心解釋一下,但是他又想起了三爺的叮囑,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吳邪一看潘子這個樣子,頓時怒火沖天。
吳邪一把拽住潘子的領子,逼問道:
“你知道是不是?”
“潘子你竟然知道,解連環冒充三叔?”
“三叔哪兒去了?”
“你不是一直都對三叔忠心耿耿的嗎?”
“怎麼又和什麼解連環變成一頭的了?”
潘子攥緊了拳頭,憋了又憋,擠出來一句話:
“小三爺,這個事情很複雜……”
吳邪怒道:
“潘子呀潘子……”
“小三爺?我怎麼聽着這麼的刺耳?”
“這麼的搞笑?”
“潘子,我真想知道,你每次說三爺的時候。”
“還是冒名頂替的,假的三叔解連環的臉?”
潘子看了看吳邪,又看了看站在附近的,既優雅,又猙獰,卻頂着一臉無辜表情的陳文錦。
潘子額頭上面青筋直蹦,抹了一把臉,對着吳邪無奈的說道:
“小三爺,唉……”
然後潘子就不再說話。
只是從兜裏面掏出來一盒煙,一根接着一根不停的抽。
木少身體僵硬的靠坐在揹包堆上,一直在手裏來回轉動一個老舊的打火機。
此刻,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胖子擔心的看了看吳邪和潘子。
又瞅了瞅坐在他旁邊的木少。
最後胖子的目光,移到了周凡的身上。
胖子求救似的看着周凡,張嘴沒發出聲音的說道:
“咋整?”
周凡看了一眼胖子,又把視線移到了他旁邊的槍和噴火器的身上。
胖子頓時心裏一緊,再也顧不得關注陳文錦和吳三省的拿點子破事。
胖子之前因爲給陳文錦餵過水。
所以胖子後來坐着的位置,就是在陳文錦的斜後方。
當胖子看到,周凡用目光看他手邊武器的時候。
頓時知道又要草蛋。
於是胖子連忙警惕的四處張望了起來。
咕嘟咕嘟。啪。
周圍只有沼澤地在不停的噴吐氣泡。
別的什麼動靜都沒有。
但是胖子的心裏面,卻是越發的不安了起來。
胖子目光警惕的盯着,沼澤上面堆積着的,幾百個被野雞脖子給咬死了的屍體。
撓了撓腦袋,胖子冥思苦想,一會兒要是撤退的話,應該往哪邊逃命?
陳文錦無視了,在她身後方向的胖子和木少。
然後她又充滿厭惡的看了一眼周凡。
隨即她又把目光,轉回到了吳邪和潘子的身上。
陳文錦露出了那種,帶着三分憂鬱,三分惆悵,四分遺憾的,永失吾愛的傷痛感,淒涼的說道:
“小邪,你知道我這這二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一邊要躲避,神祕又強大的組織‘它’。”
“又要躲避你那個假三叔,解連環。”
“你的這幾個所謂的朋友,竟然還咄咄逼人的質問我。”
“問我爲什麼在這二十年裏面,不聯繫你三叔。”
“小邪,你說我敢聯繫他嗎?”
“解連環爲什麼花那麼多錢,託了那麼多人,持續了這麼久的找尋我,你想想啊。”
“解連環他是要給我滅口。”
吳邪睜大了眼睛,看着陳文錦,問道:
“解連環爲什麼要假扮我的三叔?”
“我真的三叔哪裏去了?”
“爲什麼解連環冒名頂替了二十年,都沒有人發現?”
陳文錦幽幽的說道:
“小邪,其實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只不過你不敢承認而已。”
“那是因爲……”
吳邪嚥了口口水,緊張到心臟快要停止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