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數百張用A4紙打印出來的黑白照片,被隨意的散落在院子裏面。
大多數的紙都已經褶皺了。
有一些紙張捲起,有一些紙張混着泥土,被雨水浸泡的變爛了。
或是被風颳的,剮到了院子當中的石桌、花盆、搖椅的上面,被撕裂出了一道道的口子。
打眼一看,所有照片的最外面一圈,都是四邊兩指寬的黑框。
遠遠的一看,彷彿是數百張遺照糊了滿地。
周凡掃了一眼滿院子的紙,說道:
“都進院子在說吧,別堵門口了。”
胖子和潘子,立刻對着小巷子左右警惕的看了看。
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吳邪捏了捏眉心,頹然的說道:
“你倆甭看了,沒用。”
“這些打印紙,一看就是在咱們院子裏面,扔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上面還有好些被雨水澆溼,又自然陰乾的皺巴巴的地方。”
“這會兒又沒啥線索,上哪兒找人去?”
胖子輕手輕腳的把院子的大門給掩上了,然後不贊同的說道:
“小吳同志,這你就不懂了吧。”
“我記得上次咱們收到了,王老闆給你偷偷摸摸搬過來的人頭陶罐之後。”
“小周說那叫做,‘兇手總是徘徊在案發現場,通過觀察被害者的緊張情緒,心裏暴爽’。”
“我尋思着,不知道是哪個傻逼,給咱們扔了這些遺照過來。”
“這會兒應該就躲在附近,想偷看咱們驚恐的樣子。”
吳邪撇了撇嘴,說道:
“胖子,你看到咱們誰驚恐了?”
“要是有人專門盯着咱們,還能不知道咱們見慣了各種屍體?”
“又怎麼可能被幾張破紙給嚇到。”
胖子聳了聳肩。
衆人隨意的掃視了一下,發現好像所有打印出來的照片,全都一模一樣。
周凡彎腰撿起來一張相對乾淨一些的。
看到這些遺照,好像是翻拍了一張老照片,然後再給打印出來的。
畫面上是一間光線昏暗的老宅。
不過因爲原本的照片,畫面缺失的嚴重。
再加上又是翻拍之後,用黑白色給打印出來的。
所以很多細節都看不清楚。
只能看到一個灰撲撲屏風後面,直挺挺的站着一個肩膀塌陷的人。
這個人雖然站的筆直,但是他的腦袋卻是往下低頭的姿勢。
再加上屏風遮擋,光線昏暗不明,完全看不出來長成什麼樣子。
屏風下面鋪的是木頭的地板。
再往後則是一條黑洞洞的走廊。
在打印紙四邊的黑框上面,有一行指甲蓋大小的,標準印刷體的,醒目的紅色字跡:
“張起靈,巴乃。”
唰。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小哥的身上。
胖子咳嗽了一聲,說道:
“沒人能被破紙嚇到?”
“這特孃的比鬼片還嚇人。”
吳邪瞪大了眼睛,仔細盯着小哥的表情。
衆人剛纔都各自撿起來一張遺照查看。
木少把一張相對乾淨的遺照,舉到了小哥的眼前。
小哥的視線被擋住,才伸手把打印紙接了過來。
小哥隨意的看了一下,他的表情毫無波瀾。
胖子擠過去,用手在紅色字跡的“張起靈,巴乃”上面戳了戳,說道:
“小哥,你看看這個名字和地址,有沒有印象。”
小哥目光微垂,挺給面子的看了三秒鐘。
小哥的表情仍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隨意的把打印紙塞到了胖子的手裏,然後繼續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發呆。
周凡看了看小哥的表情,皺着眉頭說道:
“小哥看到自己的名字,都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他在隕玉里面受到的刺激,比咱們預料的還要更大。”
“明天必須得帶小哥去醫院檢查一下。”
胖子搓了一把臉,說道:
“這特孃的,隕玉里面到底有啥玩意啊?”
“小哥也就比咱們早到了一會兒。”
“但是原本天青蠶,就把隕玉給啃噬掉了五分之四。”
“咱們走之前,小周的屍鱉皇,又把剩下的五分之一的隕玉也給啃沒了。”
“這也沒發現隕玉里面有其它的東西啊?”
“小哥到底瞅見什麼了,給禍害成這個樣子。”
周凡一挑眉,說道:
“胖子你忘了,在咱們到達隕玉之前。”
“那十幾個站在隕玉頂上,守在西王母寶座旁邊的,‘它’的人。”
“比咱們到的早。”
“也有可能,‘它’的人,尾隨着小哥進去了。”
“然後又把小哥看到的東西給取走了。”
吳邪皺着眉頭說道:
“老周不對啊。”
“要是‘它’的人是尾隨在小哥的後面。”
“那小哥從隕玉里面掉下來之後,也沒有其他人,拿着別的東西再出現了吧?”
周凡微微搖頭,說道:
“只是一種可能而已。”
“而且就算還有其他人藏在隕玉里面。”
“在屍鱉皇啃噬隕玉的時候,遇到普通人,那還不是一口一個?”
“咱們在哪裏睡了一覺,也不是全程盯着隕玉。”
“所以隕玉里面,到底有沒有藏着其他人,也無法確定。”
“另外也有可能,尾隨着小哥進去的人,趁着小哥被驚嚇過度昏過去了之後。”
“把小哥給換了一個角度擺着。”
“尾隨的人先溜了出來,讓小哥晚一會兒再順着隕玉的孔洞滑落下來。”
吳邪撓了撓頭,說道:
“這個手法我到是知道。”
“就好像密室殺人事件一般。”
“兇手早早的跑出去了,受害者反而是最後一個留在原地的人。”
胖子揣着手說道:
“咱們現在研究小哥到底是咋失憶的,也沒啥用。”
“最要緊的,是讓小哥恢復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