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嘴裏啃着餅,心裏惦記着廚房正在燒的菜,鼻子裏面聞着,飄飄呼呼傳出來的肉香。
沒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到照片上面,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
周凡扭頭看了一下,在大廳裏面等着喫飯的人。
除了他們六個人之外。
住在阿貴家裏的,另外一個小樓裏面的那六個旅行團的人,也湊到了這裏等着開飯。
而阿貴和他那兩個閨女,則是一直在廚房裏面忙活着。
胖子隨着周凡的視線看過去,小聲的說道:
“剛纔那幾個旅行團的人說,他們整團36個人。”
“因爲阿貴他們這邊的地方不夠住,所以分開在三家住宿。”
“這三戶又不是一家人。”
“他們在這裏喫喝住宿的花銷,這三戶人家肯定是要分開算賬的。”
“要是他們幾個,住在阿貴家,喫飯的時候卻跑去阿貴鄰居家。”
“他們說,怕給阿貴和鄰居造成不必要的矛盾。”
“所以這幾個人就和咱們在一起喫飯。”
“不過咱們兩邊的人,還是分開了兩個桌子。”
周凡隨意的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
“胖子,你看下這些照片,我覺得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胖子頓時不再嚼餅,仔細的對着照片牆上的,數百張新舊不同的照片看去。
周凡壓低聲音的說道:
“這些照片,拍攝的時間差距很大。”
“胖子,你先不用盯着某一個人,你看一下整體。”
“所有的照片,按照拍照姿勢分爲兩種。”
“一種是兩個人的,半身照的合影。”
“我看了一下,根據照片的老舊程度,以及照片裏面的人穿着衣服的變化。”
“時間距離現在更久一些的照片裏面。”
“其中一個男的咱們沒見過,但是他穿着瑤族的民間服飾。”
“這個男的每一張照片的表情都很緊張。”
“和他合照的人應該就是遊客。”
“遊客每次都有不同,表情也各異,不過總的來說,大部分遊客還是挺開心的。”
“另外相對新一些的照片裏面。”
“半身照的合影,就是阿貴和不同的遊客。”
“遊客還是走馬燈似的換,阿貴的表情則是每一張都很僵硬。”
胖子三口兩口的把大餅啃完,說道:
“那看來,阿貴是現在的新老闆。”
“另外那個出現在合影裏面的男的,應該就是上一代的老闆,也就是阿貴他爹。”
“不過是有一點奇怪。”
“這些照片得好幾百張了,就算再不習慣照相的人。”
“同一個姿勢,照了幾百張相片之後,怎麼還是表情緊張僵硬?”
周凡用手指,隨意的指了幾張照片,說道:
“另外的一種照片。”
“則都是,阿貴或者阿貴他爹,僵直的站在小樓的前面,被拍下來的一個全身照。”
“不過在他們和小樓之間,都是遊客們走入小樓的照片。”
“但是那些正在往小樓裏面走的,遊客們的身影卻都很模糊,很奇怪。”
胖子揣着手,把所有的照片都看了一溜夠,說道:
“嘿,這是有點怪。”
“要是說負責拍照的人手抖了吧。”
“怎麼阿貴和他爹不糊,只有遊客們模糊?”
“而且不是一個兩個,是所有的遊客,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身影模糊。”
“要不是知道,這些都是照相機給拍下來的照片。”
“我還當是畫在紙上的人物,被水跡浸溼之後變模糊了呢。”
看到周凡和胖子,在照片牆前面皺着眉頭的嘀嘀咕咕。
其他人也都走了過來。
胖子看了周凡一眼,周凡點了一下頭。
胖子就把剛纔他們兩個人的發現,給衆人又說了一遍。
頓時旅行團的那六個人,就都十分興奮的,拿起手機咔嚓咔嚓的,對着照片牆一頓拍照。
小哥仍然面色淡淡的,似乎這些東西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吳邪則是有些緊張的,問旅行團的那些人:
“你們不覺得照片有問題嗎?”
“爲什麼還都這麼高興的給拍下來?”
導遊很詫異的看了吳邪一眼,然後又帶着幾分得意洋洋的神情,大聲的說道:
“一看你們就都是外行了。”
“你要是多報幾次旅遊團,多參觀幾個偏僻老舊的荒郊古宅,就不會有這種疑問了。”
“爲了拉客,這幫人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要不然,這種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哪有遊客會來?”
“比如我們團,就是爲了讓遊客侵入式體驗,‘異變的小村落’這種情景,才能組織過來這麼些個遊客。”
“這裏的照片,就是一種十分常見的小手段。”
“找人翻拍老照片,然後再給老舊的照片修個圖而已。”
“讓你們這些沒啥見識的小年輕。”
“無意中發現‘靈異古宅,詭變的小村落’等等的線索。”
“然後一會兒就會有各種來賣‘護身符只要998元’,‘辟邪聖水只要1999元’這類的東西。”
吳邪聽的嘴角一抽,看了一眼其他幾個遊客,又問道:
“導遊,你這麼直接把壓箱底的東西,當着遊客的面給揭露出來,沒事麼?”
其他幾個遊客,仔細的把牆上的所有照片,都挨個拍了一個遍,然後嘻嘻哈哈的說道:
“這都是‘異變村落’的標準套路了。”
“開胃小菜而已。”
“等到晚上還得有糉子摸過來呢,你們幾個小夥子,可別被嚇傻了,哈哈哈。”
此時阿貴帶着他的兩個閨女,正端着好幾盆菜,從廚房走出來。
阿貴本來看到衆人圍着照片牆,不停的討論和拍照的時候,臉色一變,身體也是緊繃了起來。
但是當阿貴聽到導遊所說的話之後。
阿貴的身體又放鬆了下來。
阿貴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招呼道:
“這邊幾位老闆的飯菜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