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似乎是咳出了大量的血跡。
金萬堂哀嚎了一聲:
“血,我草,我吐了好多的血!”
“小三爺,救救我!”
“胖爺在麼?小哥在麼?咳,咳咳咳……救我!”
吳邪頓時眼圈就紅了,捏緊了拳頭,下意識的就想走過去。
但是吳邪剛往前邁出了一步。
又注意到了,在他們附近環繞着的羣屍,立刻就又停下了腳步。
吳邪按住了心口,先是低聲說道:
“堂堂,我真沒想到。”
“你竟然把咱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地點,說的啥,全都記得這麼清清楚楚。”
“說實在的,其實我也只有個大概的印象了。”
“你把這些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清楚楚,我還真是挺感動的。”
“不過,堂堂,你也別急。”
“我們都在這呢,你肯定就死不了了。”
“現在我們的附近,至少有百餘個石頭桌子上面,都坐着同赴屍宴,喫酒席的人。”
“堂堂,你們是啥時候過來的啊?”
“你們也碰到這個奇怪的屍體們,開飯了?”
“我們這邊,這百餘個喫席的桌子上面,每個桌子都有三個不同的屍變的東西。”
“腐屍舞女,剛長出來新皮的腐爛屍體,拿着黑紙燈籠的活紙人。”
“雖然到目前爲止,它們還都沒攻擊我們。”
“但是一看它們就是要搞事啊。”
“堂堂,雖然你距離我們不太遠,但是也有好幾十米的距離。”
“我們要是這麼冒冒然的直接衝過去,保不齊,就會驚動屍羣。”
“到時候咱們幾個人,要是被三百來個屍體圍攻。”
“怕是出了老周和小哥,咱們幾個都得玩完。”
“而且你在的那個位置不太好。”
“正好是處於那種詭異的黑暗當中。”
“你具體在哪個位置,我們都看不清楚。”
“我們就是想扔個繩子過去,把你扯回來都辦不到。”
“堂堂,你再等一下,最多五分鐘,我們商量一下,怎麼去營救你。”
“堅持住啊,堂堂。”
重傷虛弱的金萬堂,似乎有些激動,所以又是猛地咳嗽了好幾聲。
金萬堂的嘴裏,好像有血沫不停的涌出來,他的呼吸有點急促的說道:
“小三爺,我,咳,咳咳……”
“我感覺好多骨頭都折了。”
“具體到底有多少個骨頭被砸斷,我也分不清楚。”
“我覺得我怕是要不行了。”
“小三爺,你那裏有,咳咳,有止痛劑嗎?”
“這整個地下石殿裏面的,屍變的東西確實太多了。”
“你們要是所有人都一起過來,目標太大。”
“肯定很容易的,就被那些屍變的東西給發現。”
“保不準你們最後,也落到一個和我們一樣的下場。”
“小三爺,要不然,就你或者小哥過來。”
“不不,小三爺,你的身手我也知道,三腳貓的功夫,真要是引動了屍羣,你跑不出去。”
“就讓小哥,把止痛劑給我送過來就行。”
“小哥絕頂戰神一般的身手,是道上的人都知道的。”
“你們也看不到我在哪兒,扔也扔不過來。”
“咳咳,不過就算是,把止痛劑給我扔我過來了。”
“依着我現在,渾身上下也不知道,到底被砸斷了多少根骨頭。”
“我自己實在是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了。”
“而且就算是小哥暫時離隊,到我這邊來。”
“胖爺和潘子都是神射手,還有那個拿着寶劍的小夥,他們足夠保護自己和小三爺你了。”
“咳咳,小三爺,你們也別商量着怎麼救我出去了。”
“我怕是,就在折在這裏了。”
“給我來點止痛劑吧小三爺,我太痛了……”
吳邪聽到金萬堂這麼說,立馬眼圈爆紅,紅血絲都佈滿了眼瞳。
吳邪又急又氣的攥緊了拳頭,強行的想把自己說話的語氣弄的溫柔一點,安慰的說道:
“堂堂,我們這就把止痛劑,都給蒐集一下。”
“讓小哥給你帶過去。”
“就算是真的救不了你,起碼……起碼也能讓你不那麼痛苦。”
隱藏在詭異黑暗當中,位於石頭桌子底下死角處的,重傷的金萬堂,露出了一個欣喜的輕笑聲。
吳邪猛地回頭,剛想招呼衆人,卻發現衆人都盤坐在石頭桌子的前面。
他們的那五盞青灰色的燈籠,四個放在桌子最邊緣的角落上,儘量擴大燈籠的光線範圍。
另外一盞燈籠,則是擺放在桌子的正中間。
此時衆人正藉着“昏雨棺燈”燈籠的亮度,把一個寫了不少字跡的A4紙。
平擺浮擱的緊挨着桌子面,推來推去的你寫幾句話,我寫幾句話。
吳邪有些疑惑,不過他現在顧不得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情緒有些焦急的說道:
“咱們還有多少止痛劑?堂堂他……”
但是還沒等吳邪的話說完。
踏。踏。踏踏。
那些站立在,石頭桌子前面的腐屍舞女,忽然動了。
衆人全都驚訝的回頭看了過去。
原本美豔婀娜的腐屍舞女們。
此時因爲被她們後背上面的,其重無比的屍體死死的勒住了脖子,所以看起來面目十分猙獰。
腐屍舞女們佝僂着身體,腳步有些蹣跚的。
向着地下石殿當中,遠離這些石頭桌子的另外一側。
也就是停放着八角檀香棺的位置,歪歪斜斜的跑去。
而那些活紙人,則是都舉着已經破爛不堪的黑紙燈籠。
緊貼在腐屍舞女的身邊,給她們照亮前行的道路。
這些腐屍舞女一邊蹣跚着,跌跌撞撞的,直奔着八角檀香棺跑去。
踏。踏踏踏。
這些腐屍舞女,走一小段路,還會在原地轉幾個圈圈。
在這些腐屍舞女轉圈圈的時候。
數量衆多的,粘稠黑紅色的血跡,從她們的腳下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