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青銅鼎砸落到了地上。
一陣刺耳的鎖鏈摩擦聲響起。
十幾根,被人從青銅鼎側面打孔穿透過去的鏈條,在此時崩的筆直。
一些黑色的水從鼎內盪漾了出來,潑灑到了地面上。
青銅鼎的上面雕刻着幾個模糊的字跡,而且還沾染着一些烏黑色的陳年血跡。
嗤嗤。
眨眼間,那些黑色的水就把附近的地面,都給腐蝕出了一小片坑坑窪窪的痕跡。
衆人都面色凝重的望了過去。
這個青銅鼎的身上,留下來了一些歲月的痕跡。
如今看起來已經顯得異常的斑駁。
小哥微微皺眉,他的眼眸當中露出了一點茫然的神色,說道:
“我曾經見過類似的鼎。”
“但是。”
小哥停頓了一下。
周凡秒懂,小聲的說道:
“明白,小哥你很久以前曾經遇到過這種香爐鼎。”
“但是那部分記憶又被‘天授’給搞得丟失了,目前還沒回想起來。”
“不過你隱約之間,對這個玩意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印象的。”
“咳,因爲大多數,能夠讓小哥你在‘天授’之後還保存着記憶的東西,都是異常兇險的。”
“所以這種香爐鼎裏面裝着的,肯定不是什麼善茬。”
小哥點了點頭。
周凡的目光微動,心中暗道:
“在原本的進程當中,小哥在遇到吳邪和胖子之前。”
“曾經的過往,去過的地方,都有很多的空白。”
“即便偶爾提起,大多也是春秋筆法的一筆帶過。”
“目前的線索還是太少了,暫時推測不出來,小哥當年是在哪個地方看到的這種香爐鼎?”
衆人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小哥被“天授”給搞得七零八落的記憶。
但是每一次直面這種情況的時候,都還是免不了被氣的夠嗆。
吳邪又有些奇怪的問道:
“你們不覺得,這個青銅鼎長的怪模怪樣的嗎?”
“我瞅着這個青銅鼎,長的有點不倫不類的。”
“既像是,擺放在寺廟門口的,那種用來插着線香焚燒的,類似於香爐的東西。”
“又有點像是用來煉丹的丹爐?”
胖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香爐鼎上面極其模糊的字跡。
胖子瞪着眼睛,使勁的瞅了瞅,說道:
“你們仔細看這個香爐鼎上面,刻着的那兩行模糊的字跡。”
“胖爺我這眼神還是很行的,能看清楚字。”
“我瞅着上面刻的是‘偃月爐中銅鼎,三臺兩曜形神’。”
“這兩行字到底是個啥意思?”
“怎麼整的跟個對聯似的?”
“不過這具體是啥意思,胖爺我可就完全不知道了。”
衆人面面相覷。
周凡沉思了一下,說道:
“這個青銅鼎,是煉製‘內丹’丹藥專門使用的藥鼎。”
衆人都好奇的看向了周凡。
吳邪疑惑的問道:
周凡斟酌了一下說道:
“在宋朝的時候,有一個‘紫賢真人’。”
“這個紫賢真人是一個內丹名家,號稱是‘南五祖’,又一說是藥王谷的嫡傳弟子。”
聽到“藥王谷”的名號,衆人都是神情一凜。
小哥更是不動聲色的,看了吳邪一眼。
周凡心中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想到:
“看來小哥的心裏也是很清楚,吳家‘完美的藥人’悲催又草淡的實際情況。”
“千百年前,吳家的那位老祖。”
“就是聽信了藥王谷的人讒言,才下定了決心,把自己家的子孫後代,一點一點的加大藥量。”
“給煉成一個‘完美的藥人’,也就是吳邪。”
“以目前得到的所有消息,綜合考量的話。”
“有很大的可能,屍國之城,藥王谷,新月飯店,洗骨峒……,都是同屬於‘它’麾下的不同部門。”
“這些不同的部門,彼此之間研究的總目標是相同的。”
“一個是致力於研究出來,完美的,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可以批量生產的長生之術。”
“另外一個,則是致力於搞出不同的,奇特的詭異屍變,當做‘釘子’去逐漸的‘釘死’龍脈。”
“但是這些同屬於‘它’麾下的不同部門,研究方向的側重點有所不同。”
“雖然猛地一看,好像‘它’的隊伍變得更加的龐大了。”
“但是反過來說的話,每幹掉一個勢力,都是能夠把‘它’的羽翼剪掉一部分。”
“嘖,步步爲營,穩紮穩打,挨個去抄他們的老家,也不錯。”
想到這裏,周凡繼續說道:
“這個有些奇怪的青銅鼎,上面刻着的‘偃月爐中銅鼎,三臺兩曜形神’。”
“就是宋朝的這個紫賢真人,每次製作並且使用過的藥鼎上面的記號。”
吳邪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問道:
“老周,‘三臺兩曜形神’聽起來好像很玄妙啊,到底是啥意思?”
周凡笑了一下,說道:
“其中的‘三臺’指的是。”
“用於觀天文的‘靈臺’,用於觀四時施展化的‘時臺’,用於觀飛禽走獸的‘囿(讀音:誘)臺’。”
“其中的‘兩曜’指的是,太陽和月亮。”
“而‘形神’大體上就是形骸和神魂之力的意思。”
“史記中說過,‘凡人所生者神也,所託(讀音,意思,同:託)’者形也。”
“神大用則竭,形大力則敝,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復生。”
胖子看着小哥若有所思的樣子,以及吳邪和潘子一臉懵逼的樣子。
胖子的眼神一亮,捶了一下拳頭,說道:
“我懂了,你們聽胖爺給你們‘說人話’解釋一下啊。”
“就是說,要想判斷一個人是不是‘本人還活着’,依靠的是神魂神識靈魂什麼的。”
“身體只是咱們的‘殼子’。”
“但是,要判斷一個人是不是‘本人已經死了’,只要神魂之力徹底的枯竭,或者身體被損壞,那都是死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