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餘暉散落在蛟龍船上,在杜江等人身上映照出璀璨金芒。
此地距離京都尚有數百里,卻能隱約看到京都面貌。
隨着蛟龍船的行進.....
還未靠近京都,杜江等人先看到了一座座宏偉建築。
這些建築有亭、臺、樓、閣、宮、殿、府、衙、寺、廟、庵、觀、門闕、宅邸等等。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只是其中一個景觀,不足爲道。
這些建築如同羣山,連綿起伏,各自縱橫交錯,遍佈數百里,沒有城牆,沒有壁壘。
京都——不設防!
除了這些常見建築,更有鍾、塔、鼎三個巨型建築分佈東、西、南三個方向。
唯獨北方空虛,空無一物。
那裏.....
是人皇所在!
再前進二百里,杜江等人突然感覺虛空一沉,周圍天地元氣大幅度增加。
一股股如淵如獄的偉岸氣息充斥虛空!
這裏,已經算京都範圍了。
除了人皇之外,更有一位位修爲通天的武道霸主坐鎮於此,鎮守四方。
李長生站在船頭,喃喃自語:“這.....應當就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毫無疑問,是的!”池明予以肯定。
“京都,我來了,我還沒從來過這裏,好多可怕的氣息。”雲如晴在船上蹦跳起來。
水又竹看着那些寺廟、道觀,有些出神:“佛門道門都在京都設有分舵,豈不是授柄於人?”
花間派也是古老宗門,卻很少踏入京都,這裏對他們而言,與禁地無二。
明面上,朝廷用得是釜底抽薪之計。
暗地裏,朝廷也沒有強力壓制宗派。
文院、武院的設立,金身九變之法的推廣,使得天下英才大半落入朝廷。
宗派沒了生源,自然而然便沒落了。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池明緩緩說道:“佛門三大聖地,道門三大道觀,均在京都設有分舵,而且最少有一位武道霸主坐鎮。
人皇並沒有要求,也不需要所謂把柄。
但人貴自知,別人不說,你要會做,縱爲佛門道門,也得在人皇面前低頭。”
杜江卻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看着前面巨大的三足圓鼎。
這座大鼎整體顯得青黑,大得可怕,高聳入雲。
雲霧飄渺間,隱約可見兩個鼎耳,鼎身四周鑄有精巧的盤龍紋和饕餮紋,顯得威武凝重,氣勢宏大。
“大師,這鼎是何建築?莫非是祭祀之用?”
鐘鳴鼎食,是上古的說法,如今早已棄之不用。
如今的鼎,更多的,還是用在祭祀一道。
“這是仙器!”
“仙器?這難道是哪位霸主的仙兵?”杜江震驚。
池明點了點頭:“不錯,東邊的古鐘,是斬妖宮宮主的仙器。
右邊的寶塔,則是除魔殿殿主的極道神兵。
而我們眼前這座大鼎,貧僧也不知道是誰所有,只知它也是仙器。”
雲如晴探頭過來,好奇道:“難道是人皇的兵器?”
杜江也有這個想法。
鼎是什麼?
鼎乃傳國重器、皇朝和權力的象徵。
鼎字也被賦予‘顯赫’、‘尊貴’、‘盛大’等意義。
鼎也是旌功記績的禮器,上古的人皇、人王等,在舉行重大慶典或賞賜重臣時,都要鑄鼎,以記載盛況。
這種禮俗至今仍然有一定影響。
能在京都南方,設立這麼一座大鼎,必是位高權重之輩。
不是人皇所有?那會是誰?
杜江轉頭看向那座古鐘,不再想三足圓鼎之事,而是看看自己老大的兵器。
“啊欠~”
正在衆人查看之際......驚雷一般的噴嚏聲響起。
而後杜江等人只覺狂風來襲,不由自主地被吹出蛟龍船外,從高空墜落,狠狠地摔落在地。
這一下來勢又兇又猛,連池明、杜江都沒有反應過來,瞬間就被吹飛在地,摔得鼻青臉腫。
那股勁風好似能夠辨別修爲,無論是強如池明,還是弱如李長生,盡皆摔得頭暈腦脹。
沒有誰更傷一分,也沒有誰能依仗強橫肉身,躲過此劫。
“啊~舒服!”
天空中有道音傳來。
雲如晴起身就要罵,卻被池明阻止。
“剛剛忘記說了,我們既已進入京都,就不可再御空飛行,要不然得罪了那位武道霸主,死了也白死。”
衆人此時才反應過來,你飛得那麼高,在那些如神如仙的武道高手頭上晃盪,是想在他們頭上拉屎不成?
敢在京都御空飛行的,不敢說沒有,但絕不是他們。
揉了揉腦袋,杜江此時纔回過神來,那道勁風極爲巧妙,並沒有傷到他們多少,只是給了一個教訓。
“京都的人真霸道!”雲如晴小聲嘀咕。
池明神色肅然,語氣沉重:“千萬別亂說話,尤其是我們,杜兄好歹有個斬妖衛身份,即便惹了禍端,還有斬妖宮兜底。
至於我們?死了也白死,誰敢在京都替我們出頭?
是你花間派敢,還是我爛陀寺敢?
京都居,大不易!
雲姑娘在京都切記要收起性子,不可任意妄爲。
沒有官面上的身份,不管你是哪門哪派,都要在京都小心行事。”
“謝大師提醒,我會盡量看住她的。”水又竹道了聲謝,小聲在雲如晴耳邊說了幾句。
“大師,會不會太誇張了?”這種陣仗,連杜江都被震住了,好似京都是什麼水深火熱之地。
“唉!”
池明嘆道:“杜兄你倒是無拘,你是斬妖衛,天資又是如此出衆,在京都很少有人敢動斬妖宮的人。
至於我們......不說也罷!”
杜江見他不願多說,也沒再問,真氣噴涌而出,化作一道攬月手,一舉將天上漂浮的蛟龍船收了下來。
“咦?”
天空傳來一道驚歎,似是詫異於杜江真氣。
沒有理會那道聲音,杜江說道:“走,大師我們先去順風船行,歸還蛟龍船,兩位姑娘,你們呢?”
“我們也是順風船行的,一起吧。”
落地之後,衆人倒是不再着急趕路,而是四處打量。
這裏,也算半個京都,也有武道霸主坐鎮,不可小覷。
“兄臺,請問順風船行在何方?”杜江走到一位行人面前,抱拳相問。
“京都船行海了去了,誰知道你說得哪個?”路人甲一拂袖子,頭都不回直接走了。
杜江眉頭微皺,繼續問了幾人,有的直接不理,有的推說不知。
“咳!”
池明清咳一聲,小聲道:“杜兄,亮修爲,亮腰牌,這裏的人...嗯...比較...傲氣,見我等外地來的,不會過多理會。”
身處人皇腳下,四周又有不知多少武道霸主坐鎮,這裏的人族,並沒有太多危機感。
這裏的人文氣息,與幽州、揚州等地,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好似兩個不同世界。
在杜江看來,益州已經有了絲絲奢靡之風。
而京都——恐怕猶有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