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好,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
春當正,柳枝新,城外豔陽,窗頭羣鳥,妙、妙、妙。
東風送,香雲迎,銀釵金鈿珍珠屏。
斟清酒,添紅燭,風月芳菲,錦繡妍妝,俏、俏、俏。
繁華的揚州街頭,今日有兩支迎親隊伍正在行進,一路敲鑼打鼓,歡聲笑語。
沿途有許多孩童上前討要喜糖,街道兩旁更是圍滿了好事者,其中尤以年輕男女居多,他們眼中不時透露出羨慕的神采。
每年三月三過後,都會有許多男女訂下終生大事,而一些早已看對眼的相好,直接會挑個黃道吉日,拜堂成親。
無論在哪個世界,種族繁衍都是頭等大事,而對於許多來人說,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嫁娶,更是顯得尤爲重要。
老徐是今日其中一支成親隊伍的挑夫,每年這個時候都是他活計最多的時候。
一般能夠請動他們的人家,出手都極爲闊綽,再加上本就是喜事,打賞更是少不了。
他挑着沉重的彩禮,跟在隊伍後頭,喜笑顏開,盤算着再幹多久,也能給自己兒子置辦下彩禮。
到時讓他娶一個賢良淑慧的女子,生兒育女,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也就這樣了。
人這一輩子,不就圖這些麼?
正當他暢想美好未來之時,頭頂上空一陣悶響,伴隨滾滾雷音,蔚藍的天空出現了一座仙門,正散發縷縷仙韻,垂落而下。
而那個方向.....正是斬妖宮!
“仙蹟啊,仙門又出現了!”
“斬妖宮的大老爺又成仙了!”
“不知是哪位大老爺?”
“會不會是杜侯?我聽說他老人家離成仙就一步之遙了。”
“老楊,人杜侯才十五六歲,小時候我都是看着他長大的,怎麼到了你嘴裏,變成老人家了?”
“噓,這話以後休要再說。”
...........
本就熱鬧非凡的街道,有許多人都看見了揚州上空那座仙門,不少人躬身施禮,祈禱人族平安,許下心中願望。
而在斬妖宮內,熟悉這股氣息的人都知道.......不是杜江!
“碧海青天,映照我心!”
伴隨這道嬌喝,一輪月珠從宮殿之中飛出,迎風見漲。
很快變成了十幾丈方圓大小,垂掛在仙門之下,如同一輪圓月,當空而立。
在這枚月珠裏面,能夠清晰看到碧波大海在翻涌,隨着一縷縷仙韻的落下,裏面的聲勢也愈發昌隆。
斬妖侯大殿,正在修煉的杜江睜開了雙眼,嘴角微微一笑。
“好,又得一助力!”
前幾日他去看望姚碧蕊,發現她的離人仙也沒多遠,畢竟已經閉關了許久。
她如今所欠缺的.....只是海量的天地精華。
而聚集天地精華,對於杜江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在他以九竅陰陽訣,凝練了海量的天地精華之後。
今日。
姚碧蕊終於打破虛仙壁障,成就人仙。
沒過多久。
天上的仙門關閉,不再落下仙韻。
在斬妖宮一處密室,有一位女子推開了塵封已久的大門。
剛剛踏出密室的姚碧蕊,就聽到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
即便許久不見,她也沒有絲毫示弱,當場反擊:“讓你先走一步,沒什麼好得意的,武道一途,看得是誰走得遠,不是看誰走得快。
你的終點已經近在咫尺,我可未必!”
穆小琴還待拌嘴,卻感應到四周陸陸續續敢來了許多氣息,連杜江也過來了。
“嗯,不錯,鏊城又多了一個俏麗冤魂。”敢來的文羲稍稍打量一下,就開始點評。
姚碧蕊還未反應過來,穆小琴已經開口駁斥:“膽小鬼,我羞於與你這等人物爲伍。”
文羲哈哈一笑,渾不在意:“你懂什麼,我這是養精蓄銳,積累底蘊,等我成就霸主,你看妖魔死不死。”
“等你成爲霸主?我還成爲人皇呢,等等等,等到什麼時候?戰爭一直在發生,總要有人犧牲。”
柳星河扣着鼻孔過來,反手就扔出一個黑泥團丟在文羲身上。
“人族之大,並非僅限鏊城,我等的戰場不在那裏,無需多說。”一道紅色身影趕到,堵住了柳星河的嘴巴。
“今日是姚姑娘的好日子,說這些幹嘛,你們無需擔憂,既然是隨我而去,只要我沒死,杜某擔保爾等無恙。”
“你也開始畫餅了?不錯,有進步!”風采煙的聲音傳來,讓杜江一滯。
夏飛塵踩踏祥雲,垂頭喪氣地落了下來。
“唉,我倒是想去,但是稍稍和我父親提了幾句,就被罵得狗血淋頭,還要我今日馬上趕回去。”
“我等其實也差不多,身系門派,一舉一動也不能完全自作主張,需得考慮門派安危。”
林風雪也來了,密室之外的院落人影憧憧,臉上卻都沒有什麼喜色。
“咳,閒話不多說,今日大家最後一聚,他日有緣再見!”
醉仙居。
今日整個一樓空空蕩蕩,只有二樓有人聲傳出,這裏被杜江包場了。
諸多天驕匯聚一堂,各自暢所欲言,珍惜這難得的時光。
身處妖魔亂世,這一次再見,也許就是永別。
酒過三巡,文羲摟着柳星河肩膀,醉醺醺地說道:“杜江他們好歹是個人仙,在鏊城還能濺起幾朵浪花。
你們這些雷劫過去.....那真是茅廁裏點燈!”
“小看小爺?別忘了,你也是我的手下敗將,你在宜州給我好好看看,我必定在鏊城殺他個人仰馬翻。”
“就憑你?拉倒吧,等你死訊傳來,我會在你墳頭上三炷香。”
“才三炷?真小氣。”
“我偷偷告訴你.....嗝.....你不要跟別人說。”
“好臭,好臭。”柳星河瘋狂揮舞手臂,試圖驅散文羲打出的酒嗝。
文羲滿臉通紅,晃晃悠悠地說道:“你爹,就是忠勇侯,當年在鏊城險些就死了,他的名聲在妖魔那邊也是響噹噹。
你去了鏊城,可千萬別說自己是忠勇侯的兒子,就假裝一個草民,低調點,別再張揚了。”
“還有這事?這我還真不知道!”柳星河霎那間清醒了不少,腦海中浮起自己父親的身影,沒想到他也去過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