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上仍插着半截斷臂的人仙,對杜江、風采煙躬身一禮。
四周的斬妖衛盡皆投來了好奇目光。
“第七殿竟然有人出戰了,奇事。”
“看起來像是新來的,也許是別的州府派過來援手之人。”
.....
一位妖聖戰死,這個區域的妖魔也不禁退了幾步,想要探明情況再戰。
其餘斬妖衛逼退身前妖魔,各自以兩位人仙聚集起來。
其中一位領頭人仙站了出來,對杜江等人說道:“既然第七殿來援,我們也先行退去,若是遭遇強敵,可以隨時通知。”
杜江好奇道:“不知諸位是......”
“在下隸屬第二宮!”
“第一宮,姜鄯!”
兩位人仙領着各自手下斬妖衛,紛紛調頭往鏊城裏面飛去,卻沒有前往支援第一宮、第二宮鎮守的方向。
杜江轉身看向自己帶來的部衆,突然掃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姬中郎,你不算我第七殿的人手,無需參與此戰。”
姬修竹哈哈一笑,身上花崗岩般的筋肉抖了一抖。
“我也是人族,只要大人准許,下官必定竭力殺妖。”
杜江點了點頭,看着牛大春、馬小秋二人說道:“你二人與秦新霽一組,去城牆上鎮守!”
秦新霽還是肉身境,連飛都不會飛,根本無法參與外面的戰鬥,但杜江還是帶他出來,讓他看看戰爭的殘酷,由他自己去選擇站在哪一邊。
牛大春一拍秦新霽後腦,罵罵咧咧地帶着他往城牆飛去。
“都是你小子害得,俺老牛這下沒辦法立功了。”
馬小秋倒是不以爲意:“外面太危險了,化仙境都在到處亂飛,咱倆出去也是送菜。”
隨後杜江又將剩下的人員分配好,各自負責一段區域,主要以沈軒、李守仁、風采煙、穆小琴、姚碧蕊六人爲主,各自帶領數位第七殿的人手鎮守一個方向。
這六位都非尋常人物,有他們庇護,足夠保證第七殿的人手不會隕落太多。
“師弟,那你自己呢?難道你想衝出去?”李守仁見杜江沒有提到自身,不免有些好奇。
“我?”
杜江微微一笑,身形剎那消失,只在場間留下一句話語。
“我去妖魔那邊看看!”
浩大的戰場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隻細小的蚊子,誰也沒有在意。
而此時在大裂縫的上空,有一位雷劫大妖身受重傷,滾滾綠血止不住得從腹部流出。
它在同伴的掩護下總算撤離了戰場,開始往千族聯盟的方向退去。
嗡!嗡!
一隻蚊子突然飛到雷劫大妖脖頸。
“嗯,戰場之上豈會還有飛蟲蠅蟻?有古怪!”
雷劫大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杜江的吞天噬日已經悄然發動。
一息不到。
雷劫大妖的屍身被吸成了一張獸皮,隨後虛空微微晃動,同樣的雷劫大妖再次出現在場中,亦步亦趨地往妖魔陣營方向飛去。
杜江所化的妖族,名爲三元象,相比其他妖魔智慧較高,戰鬥力也不算差。
他雖然殺了對方,卻沒有瞬息之間搜尋記憶的手段,一路上只能裝作重傷,不與其他妖魔說話,以免露了破綻。
離開了鏊城之外的戰場,一直飛了上百里,杜江終於見到了滾滾青黑雲霧遮蔽的浩大城池。
這裏的聲勢比起鏊城絲毫不遜,同樣築起了百丈高的城牆,上面卻非完全都是精礦打造,有許多地方都有奇特的綠木替代,有些地方乾脆就是幾束甘草一樣的草垛填充。
“一百里的距離....我若是在這裏大開殺戒,算上武道霸主的反應時間,也未必能夠安全回到鏊城。”
杜江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前,開始思索對策。
他本意是衝進妖魔陣營,快速屠殺一番,再重新返回鏊城,這樣就能獲得不少氣運值。
多來幾次,他也許能直接晉升成真仙乃至合道。
不過距離上還是有點問題,以他如今縱地金光的速度,不可能在數息之內走過百里距離。
若是妖魔一方的武道霸主發現了他,有不小可能將他擊殺、擒獲。
正在此時,一條蛇妖挪着身軀緩緩向杜江靠近。
“象奎,你也受傷了?人族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蛇妖七寸之處有一個極爲明顯的洞穿傷口,是被劍氣刺穿,此時同樣留着妖血,往妖魔城池撤退。
這段路上有許多重傷的妖魔身影在奔波,並非只有杜江一人,所以他停下來也不會引妖注意。
但是碰到了‘好友’,那就說不定了。
杜江看到了這條蛇妖,但他根本不認識對方,只能捂着腹部,支支吾吾了幾聲,搖了搖頭。
“你傷得這麼重?我帶你回去吧!”‘好心’的蛇妖笑着走了過來。
待它來到杜江身前,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化作十丈大小,一口就將杜江身軀吞進了腹中。
“舒服,舒服,象奎,老子終於喫到你了,哈哈哈!”
蛇妖腹部腫起一大塊,七寸位置還在不停流血,此刻卻滿意地吐着蛇信,搖晃蛇軀往城池趕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是人族的比喻,在妖魔萬族卻是再正常不過。
過往的妖魔即便看到了這一幕,也視若無睹,完全沒有理會。
被吞入腹中的杜江,感受到了四周不停傳來的擠壓力,以及股股充滿腐蝕性的胃液。
他毫不慌張,算着時間逐漸縮小身軀,如同被消化了一般。
這頭蛇妖不過是雷劫大妖,不可能傷到他的肉身。
但杜江本打算混進妖魔族羣,可他又不認識自己化身的親朋好友,此時有這樣的好心蛇妖,他欣喜都來不及。
“大開殺戒....似乎不太可能了,就借這個機會看看有沒有適合下手的種族吧。”
杜江拔下一根頭髮,輕輕一扭,細微的髮絲被擰成了麻花。
他在大妖蛇軀內部的不同方向,輕輕戳了幾個洞,以此來觀察外面的情況。
在他戳洞的時候,蛇妖就感覺有些不舒服了,不過它本就受了不輕的傷,只以爲傷勢發作,也沒有在意,哪裏會想到自己肚子裏有個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