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有些錯亂的跳動，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觸動了，看着那形似厲鬼的黑紗老婦，沈林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古怪，他就連照片裏的那東西是人是鬼都還不清楚，卻好像似曾相識。
“還有別的麼？”沈林問。
他有莫名的預感，這東西很重要。
“沒了。”趙建國搖頭。
篩選這部分照片已經花費了極大的工程量，他動用了幾百人連夜將可觀看的視頻逐幀逐幀進行復查與修復，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
趙建國原本也沒指望這部分照片能起到什麼效果，可看沈林的模樣這照片似乎另有玄機。
趙建國對沈林有一部分了解，王教授曾經點明沈林是一種典型的社會主義人格，討厭任何的陳詞濫調與形式主義。
雖因爲二十多年的文明社會生存讓他有最基本的遵紀守法意識，可骨子裏還是有一股抹不去的瘋狂。
能讓沈林感興趣乃至忌憚的東西恐怕不是什麼好事，這讓趙建國無端端的擔憂，大京市的諸多麻煩剛剛結束，他可不想再有什麼事件發生，尤其這個事件還是被沈林所關注的事件。
沒有麼？沈林皺眉，意料之中的事情，厲鬼的影像資料本身就不易儲存，或者說就連拍攝都很艱難，詭異的力量影響會對電子儀器造成部分紊亂，能有如今這些照片已經殊爲不易。
將扣在手上的照片再次翻開，找到最清晰的那一張，沈林開始仔細端詳那照片中的黑紗老婦。
黑紗遮面，古怪的歐式風格衣服，鬆垮猶如油脂一般耷拉的臉部皮膚。
手部的情形更爲古怪，沈林甚至觀測不到那東西的手部有任何血肉的存在，就像是皮膚裹夾着骨頭，褶皺猶如樹皮。
對方指頭上殘留的部分東西引起了沈林的注意，那是一抹紅色，十分零散，主要分佈在十指的頂端，搭配這樣的一副詭異面龐顯得十分恐怖。
是血跡麼？沈林皺眉，旋即搖了搖頭。
不太像，血跡的殘留不可能只存在於指甲蓋的位置上，整體色澤與分佈情況也不會是這種模樣。
這血色的色澤與分佈，與其說是像血跡，不如說是.....
指甲油！
瞳孔微微放大，突然在腦海中冒出來的名次讓沈林有了一些驚悚的想法。
“你能辨識出來這種指甲油的牌子或者其他一些信息麼？”將照片對向吳秋，沈林發問。
兩世都是鋼鐵直男，對於化妝產品這塊他屬於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沈林也沒指望通過這零散的指甲油查出什麼有用信息，哪怕是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也不至於憑藉着只有顏色的指甲油分析出什麼，他只是在試探性的詢問。
吳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陣，搖了搖頭，小姑娘有些畏畏縮縮，那照片上的黑紗老婦模樣實在太過驚悚。
一旁的趙建國瞧見上前，欲言又止。
趙建國的動作自然瞞不過沈林，他目光一動轉向趙建國。
“你有什麼新發現？”
趙建國愣了一下，擺了擺手。
“這個倒沒有，不過如果你實在需要，我可以將照片發給我們的專業技術團隊，在虛擬情況下對這款指甲油進行模擬，知道牌子大概需要十分鐘左右，如果是具體成分可能要久點，要一個多小時。”
“牌子就好，幫我問問。”沈林將照片遞了過去。
背靠大樹好乘涼此刻有了很明顯的體現，總部的科研團隊具備很多民間不存在的高科技與軍用科技，或許在常人看來很麻煩的一件事在總部總有各種各樣的黑科技解決。
十分鐘的時間並不難熬，沈林又再次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這些照片，沒什麼太大的發現。
按照事件是由鬼樓梯引發的思路來看，照片裏的東西大概也與鬼樓梯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如今他正是束手無策的時候，這時候從這邊入手，或許也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在對待鬼樓梯的事件上，沈林有超乎所有的耐心與恆心。
已經纏上來的麻煩總要解決，沈林與鬼樓梯之間只有你死我亡的局面，不存在第二種調節方式。
很快，詳細的調研報告出具，趙建國分發到沈林的手機。
“那邊有結果了，根據通過數百種指甲油在類似天氣、環境、廣源下的色澤變化模擬，他們最終判定，照片上的指甲油，與大約半年前，西歐一家世界級奢侈品公司出品的LOVE系列最新款有98%的相似，基本可以判定就是那一款。”趙建國言道。
半年前的LOVE系列最新款？沈林微微皺眉。
半年前的這個時間段觸碰到了他比較敏感的神經。
他緩緩將目光移向了照片。
厲鬼當然不會去買半年前的化妝品，所以也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照片裏的東西還活着，那可能是個馭鬼者或者更加怪異的東西。
第二，那是一具新死不久的屍體，被厲鬼操控，或者根本就是厲鬼藉由她的身體復甦。
所以，這可能不是個老婦，沈林雙眼微眯。
人死之後，由於全身皮肉缺乏營養供給與神經系統的統帥，會逐漸變得乾枯與鬆弛，更會腐爛。
照片中的女人明顯是類似的畸形轉變，身體壞死，又沒有其他物品或能力的輔助，導致對方的渾身血肉猶如油脂一般耷拉，十分怪異。
刨去渾身耷拉的血肉與壞死的身體，這女人可能比看上去要年輕得多。沈林心想。
看向趙建國，沈林開口。
“有辦法做面部修復麼？我懷疑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一個老婦，更有可能是一個因爲身體壞死而導致畸形轉變的屍體。”沈林問。
面部修復技術之前網上就有不少公司在做，很新奇有趣，火過一陣，既然已經可以做到應用於民間娛樂，那麼總部沒道理不行，甚至可能更精準，更完美。
“可以。”趙建國點頭。
雖然不知道沈林在做什麼，可大體也能猜到一些，與詭異相關的事情最好慎重，趙建國也願意不遺餘力的支持。
解決一個事件就有可能拯救數以萬計的平民百姓，這很划算。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幾人也沒什麼更多地要說的，一時之間無話，整個休息時陷入了寂靜。
沈林雙眼微眯，眼神中屢有神光閃過，不知道在想什麼。
鬼當鋪開始距今已經一個半月，這一個半月他在大夏市待得時間不足三天，說起來還是他這個負責人不稱職。
可說來也怪，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沈林不在的這一個半月，大夏市風平浪靜，哪怕有厲鬼躁動，也是一些C級，無傷大雅。
這種平靜之下潛藏的暗流讓沈林有些不自在，尤其從鬼當鋪開始發生的接二連三的怪事就讓他整個人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可就是感覺怪怪的。
沈林只能安慰自己這一切的平靜是因爲鬼樓梯之前爲了在東川市鬼患中設下埋伏，顛倒鬼帶走了太多的厲鬼，導致大夏市的厲鬼事件陷入了斷層階段。
這是好事，沈林心想。
鬼樓梯的麻煩一時半會很難解決，如果近期找不到任何蹤跡，在大京市呆着也沒意義，沈林會回到大夏市，他在這裏呆着，總部整天要看着，防止一個恐怖的馭鬼者暴動或復甦，自己也要防着背後的有心之人有什麼小動作，雙方都不得安生。
離開大夏市唯一的可能就是熊文文吵着鬧着要死要活，熊孩子在總部沒有朋友，再加上整個人臭屁囂張，總部也對他保護有加，沒人敢惹，也只有自己每天能陪他折騰或者說說話。
往往沈林在的情況下趙建國都會撤去防護，如果連沈林都保護不了熊文文，其他人也夠嗆。
熊孩子很喜歡沒人看着，還能跟小沈浪的感覺，數次要求沈林把自己跟他媽帶回大夏市。
用熊文文的話說，小沈目前是熊爹看好的老爸接班人，很有可能勝出。
沈林給了他一拳，熊孩子老實了不少。
預知性的厲鬼註定了熊文文的重要，總部不可能輕易放手，他跟總部的關係太敏感，不宜再生事端。
思緒在蔓延，卻聽到趙建國的手機一聲鈴響，沈林條件反射的看過去，剛好看到趙建國打開了手機。
時間剛好半小時，總部科研人員無論是技術還是黑科技的能力都遠非常人能夠想象。
趙建國面色一變，將手中的手機遞給了沈林。
往上是一大堆分析報告跟數據，比較有專業性，沈林看不懂，他直接翻到了最下面，呈現的是復原好的照片。
黑紗下的女人展現出了她原本的面貌，精緻的臉龐，秀氣的五官，知性而具有美感。
更讓沈林驚懼的是，他對於照片上的女人無比熟悉。
“宋晚！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