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鬼者之間的戰鬥絕對沒有槍戰或砍人那麼壯觀，可場中數人互相襲擊的場面足夠讓人毛骨悚然。
小六又一次驚險的躲過了襲擊，一臉後怕的退後幾步。
襲擊他的那個馭鬼者以血液作爲媒介，沾染對方的血液就會觸發對方厲鬼的規律，引發厲鬼襲擊。
這讓想攻擊對方的人畏手畏腳，打輕了沒作用，打重了血濺三尺你也得被鬼襲擊。
罵了一聲，小六咬咬牙打算一鼓作氣解決掉對面，卻聽到一聲慘叫。
“啊！”
這一聲慘叫把場中所有的目光匯聚過去，衆人齊刷刷地停下，看向場中央。
只見蔣闕渾身染血，怒火沖天，像一頭髮怒的獅子。
怨憎會的情緒影響起到了作用，在一次襲擊中，蔣闕竟然妄想通過短暫的勾引，來爭取時間，誘殺沈林。
蔣闕失敗了，鬼母那乾屍一樣的手臂直接讓蔣闕的一條手臂化爲灰燼。
如果不是危急關頭，蔣闕的厲鬼能力使用的足夠快，在鬼母徹底殺死記憶中的他之前搬運走了記憶中的自己，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
自大的後果很直接，蔣闕當場吐出一口血，記憶世界自己的受傷讓他意識受損，如果不是五鬼的恐怖性足夠，他現在已經昏死過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蔣闕怒火中燒，他染血的嘴大張，怒吼一聲。
沈林驚愕的瞪大雙眼，他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沈林甚至感覺到了蔣闕五官部位的一些異常，像是有什麼能力開始撕扯。
對方厲鬼的恐怖性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沈林驚愕，他沒有想象到這種情況。
爲什麼？民國的馭鬼法還可以自由調節對厲鬼的壓制能力嗎？蔣闕釋放出了這隻鬼的部分恐怖？
不，不對，沈林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
民國馭鬼法的本質是壓制，就像是一個釘子釘死一塊木板，穩定性一旦形成，你就不能輕易動釘子。
或許隨着時間的關係，這顆釘子會脫落，會鬆動，但短時間不會有事。
可你反覆的頻繁撬動釘子活動模板是另一個局面，釘子的壓制感會隨着頻繁撬動快速消失，直到再也固定不住木板。
這種放任厲鬼復甦的事蔣闕不會去做，這無異於自斷民國馭鬼法的根基。
可對方厲鬼恐怖性的驟然增加是實打實的，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搬運！
來自對方厲鬼的搬運！
沈林咬牙，他已經將這隻鬼想象到了足以想象的最可怕程度，可還是低估了。
在面對沈林不間斷的襲殺下，蔣闕的厲鬼搬運能力不再針對沈林，而是換了個方式。
他針對的是自己人！
蔣闕的媒介組織散落在空氣中，革新會的人同樣觸摸到了，所以，他們觸動了屬於五鬼的規律。
而蔣闕對自己人下手，他用了個令人意外的方式。
如果說搬運厲鬼等於直接搶劫一個肌肉大漢，打算連人帶包都帶走，那麼搬運厲鬼的部分靈異等同於在肌肉大漢的身上偷鑰匙，這無疑難度大幅度降低。
再加上革新會的馭鬼者都很配合的壓制自身厲鬼，每一個人竊取的靈異拼圖都很少，就像是在一塊餅乾上掠奪部分碎屑。
可架不住足足二十多個人，近四十隻鬼，量變引起質變。
這部分碎屑拼圖被匯聚在一起，暫時作爲五鬼的拼圖，厲鬼的恐怖性被瞬間增幅。
民國的馭鬼法在，蔣闕可以短時間內做出這樣的爆發，可壓制只能讓他在一定時間內使用，拼圖的長時間接觸會讓五鬼直接融合這部分拼圖，這會大大破壞他的厲鬼平衡。
所以，在固定的時間過後，蔣闕會把這部分靈異拼圖返還。
但這不重要，因爲這部分時間，已經足夠了。
不能等，沈林直接動手，對方的鬼太詭異，等對方先動手他一定會陷入被動。
沈林直接放開了對鬼母的限制，放任鬼母到達了蔣闕的回憶中。
而他本人已經到了蔣闕的面前，記憶層面的襲殺還在，可厲鬼的恐怖性增強讓蔣闕的搬運能力越發迅速，鬼母找到那段被搬運隱藏的媒介記憶也越發消耗時間，這讓蔣闕有了一定的空閒。
在蔣闕的面前，沈林無面的臉龐竟然有了變化，那五官形狀的變化讓蔣闕越來越感覺到驚悚。
如果他沒看錯，對方五官的演化軌跡是他。
這是什麼鬼！蔣闕大爲喫驚，在馭鬼者總部有關沈林的情報中，他的厲鬼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可以施展鬼域的鬼相，另一個是可以在記憶層面殺人的鬼母。
從來沒聽說過沈林有可以變化面孔的鬼，第三隻鬼？這簡直不可思議。
人相階段的變化是沈林最深層次的祕密，哪怕是沈林小隊的人都不知道，更別提馭鬼者檔案。
人相的要求很簡單。
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對方，如果是馭鬼者，需要知道對方的厲鬼規律。
好處是，沈林化相成爲對方，可以使用對方一定程度的厲鬼能力，還會擁有部分對方的記憶。
壞處是，記憶就是意識，來自對方的記憶衝擊很有可能讓沈林迷失自我，或者精神分裂。
沈林很清楚，可蔣闕卻不知道。
蔣闕心頭大警，他不知道沈林的鬼是什麼，可他知道，當沈林五官徹底形成，他可能會死。五鬼現在哪怕已經佔據優勢，可空出手來也需要時間。
負面情緒的累積已經到了一定地步，蔣闕的理智斷了線，他完全沒想到，如果沈林這隻鬼可以輕易的殺死他，爲什麼之前不用。
理智的崩壞讓蔣闕的思維發生了極大轉變，在又一次脫離鬼母的襲擊後，他沒有選擇利用數次躲避襲擊節省出的時間襲擊沈林，反而快速退後到女人和孩子的旁邊，嘴邊冒着血沫拿槍指着孩子和女人，朝着沈林歇斯底里的大喊。
“停下，要不然我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