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其他厲鬼狂風驟雨般的絕望，怨憎會潤物細無聲的情緒影響無聲無息，且負面情緒的累計除非關押厲鬼，否則無法消除。
沈林當初願意放蔣闕離開，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因爲這個。
負面情緒累積下，已經徹底失去冷靜的蔣闕短時間內不足爲慮。如果運作得當，還能給革新會惹不少麻煩。
堂堂十殿閻羅之一淪落成這般模樣，其他的十殿閻羅總不能不管吧，否則下面的人該怎麼想，哪怕是做做面子都該做些什麼，這在一定程度上會延緩革新會的進程。
可蔣闕出現在這裏出乎了沈林的預料。
秦明時比他想象得還要狠，他直接不顧蔣闕的死活，同樣沒有顧及其他人的看法，快刀斬亂麻，把這個情況下的蔣闕放到了沈林的身邊。
問，如何解決一條瘋狗？帶回去好好治病？
不，秦明時給了另一條思路。
把瘋狗放到仇人的家裏，不是狗咬死人，就是人打死狗。
無論是哪個後果，這一人一狗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如今的蔣闕就是這個瘋狗，他的負面情緒來源基本都是因爲沈林，現在的沈林就是蔣闕心中最深的執念，深到足以失去理智。
“砰，砰砰。”
槍聲還在繼續，沈林壓低身子，看了一眼蘇雍和。
“大哥，出山吧，現在不能再留手了。”
蘇雍和的目光不變，他一樣看着蔣闕和趙廷玉所在的位置，但他的目光更多的放在趙廷玉身上。
他看得很清晰，趙廷玉身上的鎖鏈竟然有了崩碎的痕跡，他的厲鬼平衡已經壓不住，復甦只是時間問題。
“秦明時夠狠的，直接把兩個核彈扔給我們，不解決就看着他們發瘋，解決就得面臨兩隻瘋狗。”
“趙廷玉身上的厲鬼平衡已經快消失，他身上的鬼復甦大半，代號“鬼遮眼”。”
“這隻鬼很恐怖，現在的恐怖程度遠超趙廷玉所駕馭的時候，我會想辦法在趙廷玉徹底復甦前徹底關押，在這期間蔣闕交給你，無論你用什麼辦法，總之這段時間你不能讓蔣闕干涉到我，否則我們倆都得翻車。有沒有問題？”蘇雍和看向沈林。
這個時候沒有時間爭論，沈林直接點頭。
“他們在發泄，兩個人一個因爲負面情緒積壓，一個因爲厲鬼復甦，都已經失去理智，打起來肯定不會顧及復甦，我們面臨的幾乎是兩隻真正的鬼。”沈林言道，他指了指蔣闕的方向。
“他的兩把槍還有六顆子彈，子彈打完會是他們僅存的理智最放鬆的時候，我們就在這個時候動手。”
蘇雍和點頭，表示沒意見。
兩把槍的子彈同時清零的那一刻，蘇雍和的身影直接在沈林面前消失。
與此同時，灰白色的鬼域無形張開，足足十三個沈林像是從老照片中走出一樣，一個個來到現實。
蔣闕的樣子太像瘋子，他看到沈林出現的時候狂笑，癲狂的大吼。
“沈林！找死！”
鬼母的身影憑空出現，十三個沈林的表情齊刷刷的演化爲無相的模樣，開始朝着蔣闕襲擊。
記憶投影的能力十分有限，出現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迷惑蔣闕，讓五鬼搬運的規律無法在第一時間鎖定沈林，爭取乾點蔣闕的時間。
在沈林壓上去的第一時間，一具投影直接倒地。
五感缺失，已經死亡。
沈林驚愕，他料到這個階段的蔣闕已經徹底瘋狂，卻沒想到這個地步，他幾乎徹底放開了對於厲鬼的壓制，五鬼搬運的速度現在快到不可思議。
眼前畫面反轉，蔣闕的某段回憶成功觸發規律，沈林與鬼母一起降臨。
那是青少年時期的蔣闕，這個時候正在衝着一幫半大的孩子揮拳，他猖狂而又放肆，似乎欺負人讓他很有快感。
鬼母直接發動襲擊，試圖在記憶世界抹殺蔣闕。
果不其然失敗。
總部的十二隊長檔案在革新會手裏，革新會所有人都很清楚沈林有在記憶世界襲擊的厲鬼，再加上有上次的經驗，蔣闕能做到這種地步沈林不稀奇。
沒有繼續停下腳步，現在誰先停滯誰就會死，沈林直接再次發動襲擊，自身同時開展六層鬼域，試圖從過往的記憶中拖出什麼。
——
大夏市周遭，站在官方人員當中，正在瞭解相關情況的趙子良看到了人羣中朝着這個方向來的幾個人影。
只見這幾個人大喇喇的逆着人羣不知道要走向何方。
緊接着，人羣中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有幾個人當場倒下，再探鼻息已經死亡。
一個又一個的人接連倒下，讓原本井井有條的疏散秩序瞬間崩塌，屍體讓不少人慌亂，更因爲屍體造成了堆積，現場成爲一團亂麻。
“尼瑪的，雜種。”
有了沈林的提前招呼，趙子良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幾個人到底是來幹嘛的，他直接猛跑幾步撲了上去。
那幾個人朝着趙子良咧嘴挑釁一笑，也不糾纏，直接脫身就走。
趙子良沒有鬼域，又形單影隻，根本追不上，只能看着幾個人離開的方向狠狠地罵了一聲。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大夏市的疏散通道接連發生十幾起這樣的事件。
對方的姿態極其囂張，其中有幾起事件甚至襲擊了官方疏散人員，死了不少人，趙子良恨的咬牙，卻無可奈何。
對方人多，多線作戰，哪怕他們有能耐調動何塗的鬼域，也無法覆蓋整個大夏。
哪怕覆蓋的地方多，何塗也無法長時間維持，這些人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很難辨別，找到了也免不了一場惡戰。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夏市一方天然就陷入劣勢。
趙子良咬牙，直接讓張遠接通總部。
這樣的行爲已經不是馭鬼者層面的爭鬥，總部於情於理都該插手。
電話在第一時間轉到了王小明那邊，對方同樣迅速給到了迴應。
“我會想辦法讓十二隊長的某一位馳援，你們儘量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