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我回來了。”南宮丞闔上門,邁着步子走向白晚舟。
方纔進屋前,南宮丞就已經聽楠兒提及了早晨發生的事情了,這會看見白晚舟情緒不好,語氣便更是溫柔得能掐的出水來。
被放在牀上平平躺着的兩寶,起先見他們的孃親不高興,不敢哭也不敢鬧,就只拿兩雙眼睛提溜地望着白晚舟。
腰果兒更是因爲喫得飽了,沒一會就開始犯困,孃親不高興,他想睡又不敢睡,眼皮直打架,南宮丞望過去的時候,就見腰果兒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條縫了,還要強裝自己沒睡,低低地發出幾陣哼哼聲。
這會是一看見爹爹回來了,兩寶才終於仍不住了,咿咿呀呀地嚷着讓南宮丞抱他們。
沒想到南宮丞十分冷酷無情,他只笑說,“你們孃親不高興,我可沒工夫抱你們,睡着吧,我把孃親抱走咯!”
話音剛落,原先還在發呆的白晚舟,就覺得自己渾身一輕,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南宮丞捲進了懷裏。
白晚舟嚇得說不出話,只能緊緊摟住南宮丞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
“就這麼不信爲夫?”南宮丞雖是這樣揶揄着,但摟着白晚舟的手卻更添了幾分力道。
眼看着爹孃就這樣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
(倆寶:懂了!爹孃是真愛,我們是意外!)
南宮丞把白晚舟抱回了房,屋子裏的桌案上,已經擺上了幾碟甜食。
“怎麼了?我一回來楠兒就和我說你不高興。”
南宮丞把白晚舟放在八仙桌前面,那幾碟子糕點,都被南宮丞推到了她面前,“我聽人家說,喫甜食能讓人心情好一些,嚐嚐看吧。”
白晚舟不免覺得好笑,“你從哪裏聽來的?我又不是小姑娘家了,還得靠這些來哄。”
“你怎麼就不是小姑娘家了?”南宮丞不認可這番話,“在我這裏,你永遠都是小姑娘。”
“這是什麼土味情話。”白晚舟白了南宮丞一眼。
被白晚舟這麼打趣過,南宮丞也不生氣,只是見她不動手,親自揀了一塊核桃酥,喂到白晚舟嘴裏,“還在想襲人的事嗎?”
“嗯,”在南宮丞面前,白晚舟也不多演示,幽幽嘆了一口氣後,就什麼都說了,“我把當時發生的事都同襲人明說了,她離開的時候,看起來情緒很不對勁,我心裏有些愧疚。”
楚碧雲將死的時候,她不願意爲楚碧雲治療,等到楚碧雲死了之後,又“利用”了本該置身事外的襲人。
一回想起今天襲人離開時那落魄的背影,白晚舟只覺得心裏很不爽快。
“少見啊,開人腦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白醫生,也會爲這些小事情黯然神傷。”南宮丞說道。
“你還笑話我,這能一樣嗎!”被南宮丞這麼一句話,逗得白晚舟都漲紅了臉。
此時此刻的白晚舟,在南宮丞眼底,就好像是一隻被惹炸毛的貓,需要順一順、哄一鬨,才能消氣了。
於是南宮丞便把白晚舟攬到了懷裏,她要掙扎,南宮丞就索性把她的手給鉗住了,“你怎麼不想襲人能進入穎王府,是因爲楚醉雲的手段,但她現在還能留在穎王府,卻是因爲你給她的這個‘孩子’呢?”
“老六對她沒有感情,不過是表面夫妾,有名無實罷了。雖然你利用了她,但也是爲了讓老六直到楚碧雲死的真相,何況襲人如今不僅僅是沒有損失,更是有所得的,你何必要因此內疚這麼久呢?”
“可是,當時襲人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懷孕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讓人難過。叫她來,也是因爲穎王相信我,如今她回去,和穎王轉述了事情的原委之後,恐怕穎王就不再信任我了。”
南宮丞卻絲毫不在於,“愛信不信,堂堂淮王妃,給他看診過那麼多次不說,多少次把他從鬼門關里拉回來,還不收任何報酬,他不感激就罷了,誰還指望他那一點信任呢。”
“舟萬醫館的淮王妃,可是東秦的女菩薩、再世華佗,信任你的人多了去了!”
或許是爲了逗白晚舟高興,南宮丞的表情有些滑稽,真就讓白晚舟破涕爲笑了。
“就你那麼能說!”
見白晚舟臉上的不悅,終於有所緩和,南宮丞才放下心來。
他輕輕撫着白晚舟的頭,說道,“放心吧,雖然,從前因爲他那副懦弱的模樣,我總不待見他,但他的脾性我也算摸得清七八分,老六絕不會怪你的,別想了。”
白晚舟不置可否,只是很眷戀地躲在南宮丞的懷裏,不再開口了。
其實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爲什麼會因爲這件事傷懷一整天,或許有內疚,也有些惻隱之心吧。
襲人的遭遇她也算清楚的,確實可憐。
雖然在楚家姐妹雙死之後,她依舊能留在穎王身邊,生活衣食無憂,但那樣冷冰冰的宅院而已,就算是再怎麼樣的奢靡日子,過起來都不會好受的。
“好了小舟,別再想了,我從大理寺回來就直奔去尋你了,連東西都沒顧得上喫,你隨我去膳堂用晚膳可以嗎?等喫飽了,回來讓楠兒給你放好熱水,你泡澡的時候我給你按摩,讓你放鬆放鬆,可好?”
“嗯。”白晚舟點點頭,就任由南宮丞牽着往膳堂去了。
有南宮丞的安撫和開解,白晚舟的情緒很快也就恢復過來,一夜睡得倒是舒坦,之後的兩天也沒再想過襲人的事情。
直到兩日之後。
這天正逢南宮丞休沐,白晚舟這段時間,也不必日日去醫館,二人粘膩着就都起得晚了些,權當是一起放鬆放鬆,睡了個大懶覺。
倒是楠兒,此時已經在二人的屋門前轉悠許久了,急得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