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已經離開了燕京市區，這邊除了幾條高速公路穿過山體之外，其他的大部分的地方都沒有開發。
跟過去的荒郊野嶺差不多。
順着國道開，江恩俊讓江羽把車子停在了春山山腳下的一個灌木叢附近。
再往上的路是沒有車道的了，必須下車徒步上行。
江羽很奇怪，爲什麼自己的大爺爺要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包括江恩俊在內，江恩俊在城市裏謀生，也住的一個普通安置房，看那個裝修感覺也是租的。
憑二人的醫術本事，哪怕沒有進醫院的資格，自己在外面開個中醫館診所，也絕對不至於混成現在這個模樣。
那麼這件事就一定和幾十年前的恩怨有關。
一直沒有說話，江羽就跟在江恩俊的後面，一路順着山路上行。
走了又有半個小時的樣子，途中輾轉了好幾個岔路口，才終於來到一個樹林深處的小小院落。
這個院落在長林之下，開了一個小籬笆，木屋兩三間，屋子的前面小院開門出了一小片地，地裏種着一些青菜，妥妥的遠離塵世，自給自足的生活。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裏，一個老人，正站在地裏，附身給地裏的雜草除草，一步一行之間，都特別費力。
看到這個老人，江羽就知道，這次的行程目的地，到了。
“爺爺……”江恩俊看到老人的背影，情切的叫了一聲，那是從未在江羽面前展現過的柔情，“我們來了。”
老人聽到他的話，這才直起身子，費勁的轉過身來。
年近八十的老者，他的臉上已經滿是皺紋，手臂臉面之上也形同枯槁。
但是老者的眼睛卻還閃着光，從不算迷濛的眼睛裏，江羽可以看到他的睿智。
老者回頭，看到了江恩俊，還有江恩俊身邊的江羽，表情忽然變得激動。
江德陽，是自己爺爺的名字，雖然這個名字不嘗聽說，但江羽還是知道。
江羽沒有很激動，看着老者，這般道：“老先生，您，是江明海？”
“來來來，你快過來！”江明海遠比江羽激動得多，遠遠的，就招呼江羽過去。
等到江羽走過去後，他又東捏一下，西摸一下，像是看了什麼稀奇。
激動之間，他大聲的說：“好啊，真好啊，德陽自離開燕京，幾十年不見其人，不聞其訊，如今卻還能看到他的子嗣，老夫實在欣慰，孩子，快快進屋來，好好的跟我聊一聊你們碰到的事情……”
說着，老者抓着江羽的手，一路不停的往屋子裏走去。
到了屋子裏，老者把江羽按到椅子上，又招呼江恩俊說：“小俊，你去廚房那邊燒一壺水，泡兩杯茶過來，我要和我孫兒好好的聊一聊。”
江羽其實有點不適應老者的熱情，但因爲他是老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大爺爺，所以江羽沒有反抗，任由他抓着。
“哎呀，真好！”江明海這般說着，一邊說一邊摸着江羽的手，“這麼多年了，我還能看到德陽的孩子，我以爲我和他這輩子再也遇不見了，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回爺爺，我叫江羽……”
“江羽……”江明海默默的念着，“真好，德陽呢，德陽現在怎麼樣？”
江羽不得不實話實說：“大爺爺，這件事你就得做好心理準備，爺爺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我想，爺爺五十幾歲就去世，也算英年早逝了。”
“哎……”聽到這個，江明海悵然若失，情緒一下子低了許多，搖頭道，“我以爲他離開燕京，就可以江家的控制，可是到頭來，還是沒有逃脫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