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再看旁邊那些工作着的“工人”們，他們也好像都聽到了這聲音，齊刷刷地扭頭朝周圍看去。
女人的尖叫聲還在持續，聽起來相當的悽慘。
我看向我大舅，只見他神色凝重，站在原地掐指一算後，突然大步走到車間的正中央。
隨後他把羅盤拿出來，那上面的指針再次瘋狂轉動起來。
“大舅，什麼情況、”
“林軒，你跟在我後面，哪兒也不要去！”
我哦哦地點頭。
我大舅把羅盤交到我手上：“你幫我拿着，等一下我做法的事後，你得記住，看到什麼也不要慌！”
我感覺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發生：“大舅，接下來會怎麼樣？會不會很危險？”
大舅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吧。”
我聽了心裏一涼，正要說什麼，卻見我大舅又從布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
我一看，那是一個不大葫蘆。
這看着普通，但有些年頭了，而且外皮已經有一層厚重的包漿。
我不解：“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尿點兒進去，我裏面的存活不多了，怕不夠用！”
聽到這裏，我愣住了。
見我站着不動，我大舅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傻了嗎？讓你尿點兒進去，你幹嘛這個反映？又不是沒尿過！”
看了看周圍，雖然那些站着的都是鬼，但讓我當着他們的面脫褲子，我還是過不了心裏這一關。
我磨磨蹭蹭的樣子，讓我大舅有些不耐煩了：“沒你那童子尿，我怎麼對付沈安娜，你還想不想活命了？”
在我大舅從山上學藝歸來後，就會定期來找我要童子尿。
他說這東西是個寶貝，可以驅邪避妖，而且還能除百病。
當然，那個時候他問我要得頻率也不高，頂多就是半年一次。
想來當時他的業務也不多，生意不怎麼好吧。
只是，那個時候他問我要，我都是去衛生間上廁所的時候，用礦泉水瓶子接的。
而現在，他分明就是讓我在大庭廣衆之下尿尿。
我林軒，好歹也是二十幾歲的大男人了，這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看着，讓我怎麼放得下這個臉？
見我還是不尿，我大舅生氣了：“你傻愣着幹什麼呢？你給我想清楚，這可是在救你的命，你要是不願意，想死沒人攔着你！我的也就是不能用，要我還是童子身，給你費這勁兒！”
我也是搞不清楚，我媽不是說我大舅一輩子沒談過對象嗎？
沒談過對象，怎麼會就不是童子身了呢？
看來我大舅人很不單純啊。
至少是比我強多了。
想當年，我剛剛大學畢業，一鐵哥們兒非拉着我去唱了了一晚上歌，叫來一排漂亮的女孩兒，死活要我選一個。
還說，我這二十幾年的公雞，也該開叫了。
後來一小姑娘陪着呆了一晚上，我喝得伶仃大醉，聽說吐得那女孩兒滿身都是，噁心死人，後來人家哭着去告了狀。
從那之後，我就有了陰影。
我那些狐朋狗友再叫我出去，我打死也不喝酒了，而且看到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我竟然開始免疫了。
朋友們都說，我是轉“性”了。
我也不辯解，至少他們以後很少再帶我去這種場合了。
其實，我也不是不喜歡女人了，我是覺得吧，兩個人要互相喜歡，認真地談一場戀愛後，才能那什麼。
隨隨便便就那什麼，我實在是做不到。
所以，這麼多年了，我還一直保持着童子身。
最高興的，當然還是我大舅。
因爲工作需要，他定期會從我這裏取一些“貨”走，當然他怎麼用，用在什麼地方，我不去過問。
甚至我還有一次提出，要不大舅一次多存點兒，要不然以後萬一我那什麼了，大舅那兒不就“斷糧”了嗎？
我聽後，卻意味深長地說着：“不急不急，短時間內，你且破不了處呢！”
這話聽得有些刺耳。
作爲一個男人來說，這不就是最大的羞恥嗎？
不過爲了跟大舅賭氣，而隨便找個女人，這也不是我會去做的。
所以，這些年，我還是源源不斷地給我大舅“供貨”。
但現在，看着周圍那些藍領工人，我實在有一種“臣妾做不到的”無力感覺。
可轉念一想，關鍵時刻，不是保命要緊嗎？
這人都死了，要面子做什麼。
只聽我大舅繼續說道：“鬼跟人不一樣，不會亂嚼舌頭根子，你放心吧！再說，要不是早上收拾那隻貓妖用了半壺，我也不會讓你現場尿，唉，這都是突發狀況！”
聽了這話，我咬咬牙，也實在是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了。
我大舅說得對，這些都是鬼，就算是說給別人聽，也都是鬼話，沒人會信的。於是，拉開拉鍊，對着那打開的葫蘆頭，就“唰唰”幾下，衝了下去。
捧着滿滿一葫蘆“新貨”，大舅挺滿意。
我尷尬得拉上拉鍊。
一擡眼，卻看見周曉培就站在離我不到兩米遠的地方。
她之前一直進行着的動作也停止了，整個身子像是僵住了一眼。雖然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我能感覺到，她此刻的一定是非常的驚訝。
我衝她苦笑了兩聲：“你別害怕，繼續幹活，那個，其實你剛纔看到的，都是幻覺……”
這話，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信不信。
過了好一會兒，周曉培才低下頭，繼續開始她看不見的工作。
女人的尖叫聲還在持續。
可車間裏的工人，好像已經不再關注這事兒了。
他們恢復了原來的模式，繼續站在老舊的機器旁邊，對着空氣比劃着。
而這一邊，我大舅將一些白色的粉末倒進了裝着我的童子尿的呼嚕裏，晃動幾下將他們攪勻後，便圍着那機械設備澆了一圈。
封完口後，大舅滿意得搖晃着那個葫蘆：“林軒，你還真是足量，這麼大一圈，竟然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