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被一陣強大的氣流震得倒在地上。擡頭,只見墳頭上竄起來的那股黑煙,在半空中快速地繞了好幾個圈。
很快它們就圍繞在一起,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頭。
而一旁的沈安娜,隨着那黑煙的出現,整個人攤在了地上,身子不斷起伏着,擺出各種痛苦的造型。
她嘴裏“嗷嗷”地叫着,並且朝我伸出手來,似乎想要得到我的幫助。
我卻往後退了幾步,驚恐地看着沈安娜,絕對不讓她觸碰到我的身體。
見我無動於衷,沈安娜好像挺絕望。
她索性放棄了抵抗。
不再掙扎後,她竟然“嗚嗚”地哭泣起來。之後,她坐了起來,縮着身子雙手抱着腿,把自己圈在一起。
她現在的樣子,就像一條收了傷的小貓似的,只看一眼,就讓人非常心酸。
回想起沈安娜的經歷,她也是非常可憐的。
被心愛的男人拋棄,又遭遇到廠長兒子那樣的混蛋,她現在會變成這樣,不能說是她一個人的錯。
換做是別人,估計比她好不到哪裏去吧。
我緩緩站起來,走到沈安娜身邊。
覺察到有人來,她警覺地擡頭看着我。
與她對視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眼睛非常清亮,似乎又回到了我跟她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老陸辦公室裏,只見她清清麗麗地朝我走過來,伸出手對我笑着說:
“你好,我叫李文蘭。”
現在回想起這些,我心裏有些發酸,感嘆美好的東西,爲什麼總是稍縱即逝。
而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一陣巨響。
只見半空中的黑色骷髏頭,突然聚集成了一股,之後它飛快地往天空中升騰而去,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沈安娜發出了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
只見她整個身子大張着倒在地上,身體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從上而下慢慢往下滑落。
我盯着她:“沈安娜,你怎麼了?”
沈安娜大張着嘴,似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表情越發痛苦。
大概一刻鐘之後,熔化慢慢停止了,沈安娜的身體攤在地上,竟然變成了一張兩平米見方的薄紙。
我看見她一直在流眼淚,微微鼓起的嘴巴,依舊是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可見她現在的樣子明顯已經非常虛弱了。
我嘆了口氣:“你也真是的,你一個人,換了四十條命了,可你還不肯罷休,這做人做鬼啊,都不要太貪心了,你看你現在變成這樣,不是自找苦喫嗎?”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知道個屁!”
回頭,只見我大舅走到了我身邊。
一見他來了,我趕緊站了起來:“大舅,你可沒看見,剛纔可實在是太兇險了,要不是我聰慧過人,行動敏捷,那可就……”
大舅沒說話,他跪下來,拖着沈安娜變成那張紙的一頭,就往上一疊。
將她折成一個長方形後,又擡着兩頭往中間再疊了一下。
大舅的動作非常麻利,只見他就在這麼三下五除二,沈安娜的就被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
儘管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事兒,但眼見這一幕,我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大舅從布袋裏掏出一個盒子。
那盒子看着挺精緻,上面寫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咒。
把沈安娜放進盒子後,他才擡頭看着我:“林軒,你辛苦了,剛纔如果晚一步,太陽就下山了,那這活兒可就不好辦了。”
聽了大舅這麼說,我意識到危險結束了。
鬆了一口氣,回身,我又了愣住了。
剛纔明明一直在身後的沈安娜的墳墓,居然不見了。
沈安娜是被草草安葬的,她的墳墓很小,只有一個小沙堆那麼大,可也至於消失不見。
不僅她的墳墓消失了,連帶着我大舅那把木質的匕首,也看不到了。
而且,我發現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那白蓮花的花蕊中心,我也正站在那230萬墳墓的前方。
我覺得挺奇怪的,剛纔我明明是在“迷宮”裏,怎麼一下子就來到這裏了?
趕緊問我大舅是怎麼回事。
大舅拍了拍布袋,似乎是在檢查它夠不夠嚴實:
“沈安娜的墳墓當然不在這裏,她在地下十幾米的地方,而且她被這七星壓頂陣覆蓋着,除了你,誰也走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