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夫妻卻並沒有理會孟紅。
女人直接就在大廳中間坐了下來,男人則很熟練地從吧檯上拿起了一壺茶水,給女人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孟紅走到他們身邊,小心地說道:“做菜的師傅都下班了,現在店裏一個服務員都沒有,我……”
聽到這裏,女人直接就不高興了。
她把水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開着門做生意,還管客人是什麼時候來嗎?這樣下去的話,我看你這店也開不了多長時間了。”
一旁的男人也符合着說道:“說得沒錯,我們開店那會兒,只要門開着,無論客人什麼時候來,都必須得接待。把客人往外趕,這可不是做生意之道。”
說完,男人也在女人身邊坐了下來。
兩人慢條斯理地喝着水,絲毫不顧及站在一旁尷尬至極的孟紅。
孟紅見狀,知道這兩人是不肯走了。
於是趕緊去了一趟廚房,統計了一下今天還沒賣完的菜品。
她打算將就這些剩下的菜,自己親自動手給他們做一份麻辣燙,反正湯料還剩了一些,大不了自己晚點兒再關門吧。
只是菜就剩這麼多了,他們也不能再嫌棄。
孟紅回到大廳,打算跟兩人說說,卻她發現原本坐位子上的那對夫妻,竟然不見了。
整個大廳裏空空如也。
孟紅挺奇怪的,這兩人剛纔不是還堅持一定要喫麻辣燙嗎,怎麼說走就走,連個招呼也不打?
不過,對於他們突然改變主意,孟紅還是挺高興的。
於是她趕緊關上了門,回到後院自己的房間裏,簡單的洗漱之後,就上牀休息了。
夜裏,孟紅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是天井裏傳來的。
孟紅住的房間,就挨着天井。
走到窗邊,孟紅隔着窗戶,看見外面有一個人影,正弓着身子,背對着自己,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平時下班後,這店裏就孟紅一個人居住。
現在院子裏突然多了一個人,孟紅第一感覺,這人應該是個小偷。
作爲一個單身女人,面對入室行竊,孟紅第一反應是自己絕對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她再次確定了一下窗戶和門都反鎖上了,於是站在窗外,靜靜地看着天井裏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孟紅租的店鋪,後面的天井,比我大舅那間,大了不少。
有時候大廳里人坐滿了,孟紅會讓工人在這裏擺上桌椅,客人不嫌棄的話,還可以到這裏來用餐。
因此,現在外面看起來非常的空曠。
處於角度問題,孟紅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
按理說,如果他是偷東西的,應該會直接去店鋪的吧檯,或者直接進入自己的房間纔對。
那院子裏只是一塊空地,除了一些孟紅買的綠植,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在那兒就是翻了天,也找不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啊?
爲了弄明白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孟紅乾脆換了一個角度。
她站在窗戶的另一邊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這個人正拿着一把鋤頭,對着不太平整的地面一下下挖着。
藉着月光,孟紅看見地面已經被挖出了一個一米左右寬的大坑,深度也得有好幾十公分了。
孟紅搞不清楚,這小偷進了自己的小店,不偷錢也不偷東西,跑到院子裏來挖個什麼鬼啊?
現在家裏進了人,孟紅當人不可能出去當面問他。
於是她就這麼一直站在窗戶邊上,看着那人一直挖着地面。
漸漸地,孟紅感覺到越來越困。
窗外挖地的人,在她的眼裏越來越模糊,孟紅很快就靠在一旁的櫃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當孟紅醒來後,她在看向窗戶外面。
只見外面的地,跟昨天一樣,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
孟紅小心地看門出去,一切都跟昨天樣,水泥地面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鋤頭動過的痕跡。
見孟紅臉色不太好,洗碗工王媽問她怎麼回事。
得知孟紅昨天看到院子裏有人鋤地,王媽盯着水平的地面,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建議孟紅空了去看看醫生,說不定是這幾天太忙了,晚上睡覺睡不好,產生了幻覺。
孟紅也覺得應該是這樣。
如果真的有人要來偷東西,也不應該大半夜跑來鋤地啊,就算是真的鋤地了,那問什麼自己一早起來,一切又恢復如常了。
於是當天下午,趁着客人不多的時候,孟紅去了一趟醫院,給自己開了點兒安神醒腦的藥喫。
到了晚上十二點,最後一波客人走後,孟紅又像之前一樣,計算好了今天的收支。
關好了店鋪門,她正準備去後院。
可纔剛一轉身,她就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對夫妻。
此刻,他們依舊坐在之前那個位子上,正安靜得喝着杯子裏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