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公墓銷售員 >第197章:退休老太監
    我大舅開店的那條街,現在叫廣文路,街道兩邊有很多殯葬店,人不是很多,所以顯得有些清淨。

    其實在很多年,那裏的名字是“萬壽街”,並且這裏曾經熱鬧非凡。

    相傳之前這整條街上的房子,都屬於一個大戶人家。

    這戶人家最早,也只不過是街上一戶窮苦人家,後來這家人因爲實在是喫不起飯了,就找了些關係,把其中一個兒子,送到了宮裏去做太監。

    沒想到從那天起,家裏的風水就改寫了。

    這家人的兒子進入皇宮後,竟然從一個小小的太監,最後做到了總管的位子。

    這太監五十幾歲後離開了宮,帶着大把錢財回到老家。爲了表示自己的闊氣,他把整條街都買下來,弄成了大宅子。

    爲了長命百歲,老太監還命人把這條街的名字改成了“萬壽街”,以取萬壽無疆的意思。

    後來這退休太監,也學起了正常人的生活模式。

    不僅成親娶了老婆,還又納了好幾房姨太太。

    那些女子,個個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紀,年輕漂亮。

    那些日子裏,萬壽街可是熱鬧得很。

    因爲老太監在宮裏有些關係,無數達官貴人都想來巴結他,連他的各房姨太太,出個門,也都風光得很。

    但月滿則缺,風光只是一時的,很快,世道就轉了。

    老太監死後沒多久,這小縣城就遇到了土改。

    他的大宅子被分到了老百姓手裏,而老太監的家人,特別是那些個姨太太們,也死得死,散的散。

    時間長了,這條街上的老宅子和那老太監的事兒,也就沒什麼人記得了。

    只有那老宅子,雖然易主,卻還是屹立不倒,牆沿上的飛角,俯視着後來發生的一切。

    說完老宅子的事兒,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於是我問老範:“那你的意思是,害死許峯還有那麻婆川菜館的東西,其實就是那老太監留下來的宅子?”

    老範拈了拈眉毛:“也對,也不全對。”

    見我還是不太明白,老範額不跟我解釋什麼了。

    只見他在白凱的石碑跟前坐了下來:“你放心吧,這殷不凡在玄清門的時候,雖然最後不太厚道,但從關係上來說,他是我的師侄,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老範肯幫忙,我還是很高興的。

    我把地上的刻刀工具盤遞給老範,忍不住又問起他,當初我大舅怎麼會去學道的。

    其實我大舅學道的原因,不僅我搞不清楚。

    包括我媽,我爸,甚至當時還活着的我外公,他們都不明白,殷不凡這麼做,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考慮?

    老範拿起刻刀,刻下了“白”字的最後一筆,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白凱的照片,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而眼神卻不是在笑。

    這與之前見到的白凱的遺像,雖然是同一張,可在我看來,卻好像完全不同。

    在靈堂見到這張遺像的時候,白凱的眼睛裏,是帶着一絲笑的。

    可現在白凱的眼睛裏,卻只有冷漠。

    老範也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白凱”,隨後他拿起另外一把刻刀,開始刻下一個字。

    小小的一把刻刀,在雪山石上,一刀下去,立刻有白色的粉末落下來。

    米梅在定製了雪山石的墓碑時,我悄悄問康哥。

    到底雪山石跟普通刻碑的石頭,有什麼區別。康哥冷笑了一下說:“就好像一個是石英石,一個是大理石,都能做窗臺,你說有多大區別?”

    我點點頭,明白這又是一個智商稅。

    不過對於現在的米梅來說,這點錢就是毛毛雨罷了。

    一邊刻字,老範一邊對我說,當初我大舅殷不凡來到玄清門的時候,非常不起眼,而且旁人看起來,他是沒有任何天賦的一個人。

    他本以爲掌門人同意我殷不凡進來,只是讓他做一個燒菜的下人。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掌門人竟然收了殷不凡做了關門弟子。

    當時老範很不理解,掌門師兄怎麼會收他爲徒。

    要知道,當年同門中有很多弟子想拜掌門人爲師,儘管那些人個個都頭腦靈活,而且天賦異稟,但到了最後,都被掌門師兄拒絕了。

    雖然大家很不解,但掌門師兄已經做了決定,大家也不好多問。

    說到這裏,老範突然嘆了一口氣:

    “原本,我們都以爲,雖然殷不凡資質一般,但以我師兄掌門對他的重視程度,這個年輕人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掌門,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學藝十年之後,他竟然主動離開了……

    因爲這事兒,我師兄掌門氣得大病了一場。我們也都去勸殷不凡留下來,可這人還是堅持要離開,誰也留不住。”

    聽老範的語氣,他好像對我大舅的離開,非常不滿。

    雖然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卻挺理解我我大舅的。有些時候,離開一個地方,其實不是自己主觀能控制的。

    畢竟人心也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樹挪死人挪活嘛。

    再說,這不就跟我找工作一樣,去去留留的,不是要多正常有多正常嗎?

    我大舅要是一隻留在那山上,真當了你們那什麼玄清門的掌門,那他豈不是一輩子都得打光棍兒了?

    想到這裏,我又看了看老範:“老範,恕我冒昧問一句,你最後,爲什麼也離開玄清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