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手裏計算器,正在噼裏啪啦地按着鍵盤。我看見她的手裏是厚厚的一疊單子,每按幾個數字,她就會看一眼單據,覈對得非常認真。
而大廳中央,駝背老範依舊是紋絲不動坐在之前的位子上。
桌子上的那壺茶水,還在冒着熱氣。
只見旁邊一個繫着圍裙的男人,正跟老範解釋着:“大爺,我們已經打烊了,你還是去別的飯店看看吧,菜單上這些菜,廚子都走了,這會兒是真的做不出來。”
老範並沒有說話,還是半眯着眼睛,抿着茶,一動不動。
男人又對他勸說了幾次,見還是沒用。
於是他回頭看向吧檯了的女人,似乎在像她求助。
女人這邊,似乎已經算好了手裏的賬單。
她放下計算器,朝老範這邊走來:“大爺,你這不是爲難我們嗎,你趕在這個點過來喫飯,這什麼飯菜都沒了呀……”
老範一擡眼:“飯菜都沒了?那也好辦,你們給我煮碗麪條就行!”
女人跟男人對視一眼,似乎她也沒有辦法。
男人終於忍不住了,正要發火,女人一把攔住男人:“算了,既然廚子們都下班了,這碗麪你去煮吧,這也不麻煩。”
男人急了:“可是大鍋裏的開水,都也都倒掉了,我怎麼……”
女人說:“沒大鍋就用小鍋煮,沒現扯的麪條,就用掛麪,打兩個雞蛋進去,再切一個番茄,不就齊活了?”
老範聽後,也滿意地點點頭:“不錯,西紅柿雞蛋麪條,我最喜歡這一口,起鍋的時候,記着給我加點兒麻油,再來點兒蝦皮蔥花,那滋味兒就更香了。”
我站在一旁,雖然肚子不覺得餓,可聽了老範的這一番描述,竟然一個勁兒的咽口水。
女人對男人道:“行,就按這位大爺說的做,也不麻煩。”
男人瞪了老範一眼,嘆了口氣,卻也只能往廚房走去。
我看他朝我走過來的步伐很快,正要側身讓他一下,不想男人卻已經從我身上,直直地穿了過去!
當時,我就愣在了原地。
老範見我整個都呆立着,他叫了我一聲,讓我趕緊過去。在路過吧檯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眼裏面坐着的女人。
只見這個女人三十幾歲,微胖,臉上的妝很濃。
她坐在吧檯裏繼續看着賬單,對於我的靠近,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只見她一張張點着收銀機器裏的錢,嘴裏嘀咕着:
說着,她擡頭看向了我。
與她對視的時候,我感覺她好像懷疑是我偷了東西,正要做出解釋,只見女人又若有所思地說着: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照理說不應該出問題啊?……”
說着,她把目光從我臉上挪開,又低頭自顧自地算起了賬。
這時,我的身後傳來老範的聲音:“林軒,你趕緊到我這邊來,也別想了,他們兩個,都看不到你。”
我坐回老範對面,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範指着周圍,問我有沒有發現跟剛纔的不同之處。我看向四周,終於才發現,這裏的裝修風格,跟之前的孟紅的小清新模式,已經不一樣了。
我忙問老範這是怎麼回事。
這對突然出現的夫妻,到底是誰?
爲什麼我能看見他們,而他們好像根本就感覺不到我的存在,特別是那個男人,竟然還能從我身體裏穿過去?
老範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得找到許峯爲什麼會殺死這對夫妻,這樣我們才能知道,許峯到底被什麼東西控制了。”
我一怔:“你是說,現在店裏這一男一女,就是麻婆川菜館那對被殺害的夫妻?”
“沒錯。”
想了想後,我又問:“那麼我們,是穿越了嗎?穿越到了二十年前命案還沒發生的時候?”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正說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端到了老範跟前。
紅黃色的麪湯,上面撒着青白的蔥花,看着很不錯。
老範衝那男人說了聲謝謝,男人道:“我不是廚子,這麪條萬一不合你口味,你也只能擔待點兒了,下次早點兒來,就能喫到我們廚子做的菜了。”
說完,男人也轉身,往吧檯走去。
我回頭看見那女人跟男人說起了丟錢的事兒,男人聽後,一把將脫下來的圍裙重重地扔在吧檯上。
只聽他憤憤地說道:
“一定是陳鋼乾的,今天早上他就問我借過錢,我知道他要還賭債就沒給他,想不到他竟然敢偷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