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還是不放心,又把家裏裝衣服的箱子也搬了過來,一個個壘在門口。等確定外面的人沒辦法進來之後,王二狗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坐在桌子跟前,提起茶壺,一口氣把裏面的水全都喝了。
一旁的女人見了趕緊上前,給丈夫的壺裏又續上了水。
看着牀上躺着的三個孩子,王二狗應該是想起了那七個被他害死的孩子,站在一旁,我看見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又喝了一大壺水後,他對妻子道:“明天天一亮,你就把三個孩子帶到你哥那邊住去,這幾天就不要回來了!”
女人一聽,忙說:“這幾天我哥那邊也沒空啊,嫂子剛剛又生了個孩子,他家也不大,我要是帶三個孩子過去,那不是雞飛狗跳的?”
王二狗聽了一瞪眼,突然大聲喝道:“你個沒見識的婆娘,你懂個啥子啊,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說完,他用力摔了一下水壺。
女人一聽也動怒了:“王二狗!說我沒見識!你有見識嗎?當初你家窮得叮噹響,老孃我沒嫌棄你還嫁給你,已經算對你仁至義盡了!你現在嫌棄我了?你個沒良心的!”
這動靜吵醒了一旁睡覺的孩子,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哇哇大哭起啦。
女人見狀,趕緊去哄孩子們,王二狗看着家裏雞飛狗跳的樣子,用力咬了咬牙:“還是羅三說得對!都是窮害的!我要是有錢!也不用娶這麼個娘們兒了!”
哄完孩子,王二狗跟女人說自己還沒喫飯。
女人瞪了他一眼後,還是嗯嗯了幾聲,去廚房給王二狗下了一碗撈麪條。
王二狗一見這麪條清湯寡水的,斥責她也不知道打個雞蛋進去:“我在外面沒日沒夜的幹,那麼辛苦了,回到家裏,你就給我喫這個?”
女人氣不打一處來:“家裏就這條件!你想喫啥?金子嗎?這麪條的粉子,還是今年的新磨出來的小麥粉,孩子們喫的,都是去年的高粱面,再說了,你都把門給堵上了,我怎麼給你弄雞蛋啊!?”
王二狗聽後,又罵罵咧咧了幾句。
他好像真的是餓壞了,三五口,就喫完了那碗麪條,順帶着把湯也喝得一滴不剩了。
女人忍不住了:“你今天紅赤白臉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跟我說說呀!”
王二狗動了動嘴角:“我……我跟你說不着!”
女人“說不着?你什麼意思,是見鬼了嗎?”
“見鬼!”王二狗一個激靈就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只見他慌亂地左右張望着:“鬼在哪兒,哪兒有鬼!?”
女人突然上前,給了王二狗一個巴掌:“鬼就是你!你就是個鬼!”
這一巴掌打得王二狗的臉立刻腫了起來,他頓了很久之後,纔回過神來。之後,王二狗便攤開了肚皮就倒在牀上睡着了。
很快王二狗就扯起了呼嚕。
聽到這聲音響起,女人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很生氣,卻還是心軟上前把王二狗的腿給扔到了牀上。
接着,她上前收拾起了桌子上喫剩的殘羹。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嗩吶聲。
這聲音聽着與他們的屋子,還有一段的距離。
嗩吶聲非常歡快,應該是個娶親的隊伍。女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納悶:“這麼晚了,娶的是哪門子親啊?”
說到這裏,她好像又覺得奇怪:“這山上,方圓幾十公里,也就我們這一戶人家,這娶親的隊伍,是不是走錯道了?”
話是這麼說,女人到底也沒覺得這事兒跟自己有多大關係。
她只是說了這句話後,便進了廚房洗碗打掃忙活起來了。一邊收拾廚房,她又聽到做那嗩吶聲離自己家好像越來越近了。
女人懷疑:“這些人,是不是走錯道了吧?”
嗩吶聲越來越大,節奏也越發歡快,似乎那聲音就在院子裏徘徊。
女人懷疑這夥人已經進了自家的院子。
她同時又感覺不太對勁兒:“剛纔王二狗明明已經用石凳子把院子門給封上了,那些人是怎麼進來的呢?”
於是,她小心地走到牀邊,打算摳破窗戶紙,看看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