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原材料只有本地有,越熙不願意委屈星遠,於是便和那家糕點店做了交易,每天都會有僕人負責去取當日新做的星崽糕。
華家的儲藏室裏由此囤了各色各樣且喫不完的糕點。
因爲二者簽了長期訂單,店員也和華家熟絡了起來,那天的那個小姐姐還特意讓人帶了可以捏的半成品糕點。
星遠對任何事物都是抱有好奇的。
聽聞此事後,他忙讓人把半成品拿來,雖然原料只有白色,但也夠星遠一陣發揮。
起初,越熙只是從星遠身邊路過,見狀後,他停到了星遠身邊,並讓人拿來乾淨的案板銼刀等工具。
星遠做事很認真,大約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一個縮小版的“星遠”便做成了。
在娃娃外觀動作的設計方面,星遠還是很皮的。
越熙蹲下小心翼翼捻起娃娃,看到人物的動作後他忍不住笑了。
只見白色的小娃娃和星遠幾乎一模一樣,此刻,小娃娃正趴在桌子上捏着一個更迷你的娃娃。
更迷你的娃娃捏着更更迷你的娃娃,更更迷你的娃娃捏着更更更……
該糕點儼然成了一個“星遠套娃”。
越熙將手落在星遠鬆軟發頂,他揉了揉,卻不敢有力,生怕把小少爺髮型弄亂。
星遠也是乖的,任越熙怎麼動他,他只是睜着湛藍色雙眼乖乖受着。
這是星遠第一次捏東西,不得不說他還是有天賦的。
越熙端詳了半天,說了一句:“除了鼻子有一點不像,剩下的幾乎一樣。”
星遠很是高興,看着還有些原料,他思前想後,最後捏出來了個艾斯利。
星遠的天賦很強大,儘管是第一次捏,可他除了捏出艾斯利的外表外,甚至連人物的脾氣性格氣勢都捏出來了。
等成品出來後,越熙將這個陌生但氣質非凡的男人連看了好幾眼,他正欲開口詢問,卻見某少爺一口咬下了小人的頭。
星遠聽到聲響,擡頭眨了眨眼,“怎麼了?”
越熙:……
“沒、沒什麼。”
最後小少爺兩口解決了“艾斯利”,並躺在椅子上摸着肚子一臉愜意。
*
張信是星遠一個意外的朋友。
按照他們的人生軌跡,兩個人本是不會有交集的。
張信外貌不算是驚豔,但沒有硬傷且五官端正。
他坐在那兒平平無奇大家不會注意到他,你若是盯着他的臉看,會發現這人越看越好看。
張信是星遠的同班同學,在班裏屬於默默無聞的那種。
原本他們會一直不認識到畢業,甚至若干年後同學聚會張信不來也沒人會想起他。
可是那天在校外,星遠注意到了他。
那天星遠經過一個沒有被星網覆蓋的地方,他在角落看到了被圍堵的張信。
這是星遠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張信長得不算矮,但體型偏瘦,看起來文質彬彬。
既然看見了,星遠是會救的。
他一邊往過趕,一邊在想。
若是他不在,這人該怎麼自救?
然而,還沒等他想出來,張信已經做出了選擇。
就在星遠的面前,張信彎下了腰低聲下氣賠笑討好。
可是無用。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將張信臉扇偏,鮮血從其嘴角流淌。
星遠一驚,他跑得更快。
張信卻又笑了,他更加順從,一句一句討饒,彷彿沒半點脾氣。
他被一腳蹬在地上,張信扶了扶身子,卻沒有站起來,他給這幾人跪了下來。
他“嘶”了幾聲,更加低聲下氣,甚至哀求着,只要能放過他,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施暴者卻沒有住手,他們大笑拉着對張信指指點點,言語盡是譏諷與嘲笑。
張信頭低下來扯笑。
星遠欲大喊,有人更先明白他的想法。
還沒等星遠跑到,那幾個施暴者突然被數個保鏢掄倒按在身下。
星遠氣喘吁吁,待他跑過來後連忙對感謝這幾位保鏢。
“謝謝幾位叔叔,麻煩各位將他們送往警局。”
保鏢是星遠父母給星遠配備的,星遠的話他們自然聽從。
待周圍沒有人了,星遠這才雙手將張信扶起。
張信感到一股微弱的力量在攙扶他,他低頭雙目混沌,在意識到他安全後,張信的雙眸凝成一股極度的扭曲與強烈的恨意。
當然,這股感情對的不是救他的人。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瞬間就知道了救他的人的身份。
華星遠,一個很是單純又引人矚目的小少爺。
這人在班裏是極度耀眼的存在。
張信此時內心混亂,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這人。
星遠將張信扶起,對方沒說話,他也完全不在意。
校服不染塵,不需要撣土。
星遠頓了頓,他拿出淨水球遞給張信。
張信猶豫片刻後接過,他低頭聲音很小地說了聲“謝謝”。
那天,星遠“順路”和張信走了很久。
他沒有提關於那幫人的絲毫事情,表現的也沒有那麼熱切,甚至他的言語裏沒有一絲同情。
彷彿“那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過。
他們就像是普通同學在閒聊,甚至相處越來越熟稔。
他們臨告別前交換了彼此的聯繫方式,星遠面帶笑容,看起來很是自然。
但是,在沒人看見的角落,張信的指尖在顫。
星遠在保鏢的陪護下上了私人飛行器,張信站在地面目送星遠離開,直到再也望不見飛行器的影子。
張信久久佇立。
若干年後,星際政壇有人言。
“張牙子這傢伙就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你什麼時候多看他一眼,他轉頭就能搞破你全家。
也得虧首相大人庇護,不然他早就被仇家弄死八百次了。”
又有人大笑:“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他是首相大人的一把刀,若沒有他老人家示意,張牙子敢?”
——
又到了週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