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利邊澆花,邊笑着習慣問星遠緣由。
星遠眸光動了動,他跑到艾斯利附近的石階上坐下,仰頭眼眸明亮地望着艾斯利。
他起初說他被表彰,不出意外,從艾斯利的眉眼裏可以看到艾斯利自己比星遠還高興。
星遠眼睛彎了彎,也不知是說順了還是怎麼,他順口將自己被很多人搭訕追求的事也說了出來。
艾斯利澆花的手一頓,他攥了攥壺柄,彎起的脣角向下壓了壓,垂下的眼眸多了一抹凌厲,他哼笑了聲,不語。
院子裏除了流水聲,一切變得寂靜。星遠雙眼始終彎如月牙,他抿了抿嘴脣,笑着看向艾斯利。
直到花澆得沒什麼澆了,艾斯利才提着水壺背過星遠走到了遠處的桌子上將其放下。
他舔了舔脣角,嚐到了血腥味。
那雙眼睛起初銳利得讓人恐懼,漸漸地窒息感消去,待閤眼又擡起後,眼神總算是恢復成了常人。
只是眼底比之前多了些血絲。
艾斯利淡笑轉過身,又恢復成了之前那幅輕痞的模樣。他走路隨意,彷彿是朋友之間開着玩笑。
“有人喜歡你也好,以你的年齡在我們這兒早就該結婚了。”
在星遠的注視下他又說道:“之前抱歉了,澆花太專注,忽略了你說的話,現在纔回復你。”
星遠彎着的眼睛慢慢圓了起來。他停頓片刻道:“您不必客氣,這只是我個人的私事,叨擾您是我的不對。”
艾斯利眼中的笑斂了斂,隨後又痞笑快步走到星遠身邊蹲坐下來,他感慨道:“私事也沒關係,好歹我們在一起這麼久,說出來我好幫你看看那些人值不值。”
星遠頭一歪,他垂眸想了想,擡起頭認真對艾斯利道:“其中一個人他的父親是我們帝國元帥,而他今年才二十五歲就擔任了帝國第八軍團副團長,很是年輕有爲。”
二十八、九的艾斯利:……
艾斯利扯了扯脣角,片刻他爽朗地笑了笑。他扯過一根草叼住,慢慢道。
“的確還不錯,就是這人靠關係得厲害,以後能不能靠得住還不一定。”
星遠給自己到了一碗解暑湯笑意盈盈地喝了口。
“還有一個人,他是靠自己實力上來的,他的體質罕見地高達S。”
“體質……S……是什麼?”,艾斯利不解地問。
星遠見狀,便好好跟艾斯利講了這個評定體系。
艾斯利垂眸撇過頭,他手掌攥了攥,眉頭緊鎖。舌尖不小心被他咬破,口腔瀰漫着血腥味。
他咳了咳,目光深邃望着自己的掌心,他壓低聲音問。
“你知道我的體質是什麼嗎?”
星遠眯着眼睛,湛藍色的雙眸精緻又漂亮。
他托腮思考了一會兒,輕聲道:“我也只是猜測,但可能性還是很高。如果不出意外,您應該是SSS。”
艾斯利眼皮跳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轉過頭。
星遠喃喃:“不得不說,您真是太厲害了。您的等級特別高,至今爲止,我們那兒存活人類中擁SSS等級只有兩位,您今後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艾斯利對星遠的後半句話倒是沒怎麼上心,他雲淡風輕地星遠道:“那這人條件也就一般……嗯,離我還差些。”
艾斯利瞥了眼小孩精緻的面容,“他配不上你。”
星遠的笑容讓人很舒適,他低下頭回想了下,又說了幾個,但艾斯利總能從他們身上挑出不好的地方。
挑到最後,就連星遠也目露疑惑。
艾斯利擡起手,他本想摸星遠的頭,手懸在空中頓了頓,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掌,拍了拍星遠的肩。
“抱歉,儘管我努力接納,但我還是覺得他們不配。”
星遠抿脣淡笑,“沒關係,我爺爺也不希望我和他們在情感上多有來往。”
見艾斯利看向他,星遠一口氣解釋道:“我爺爺希望我能走到最高,不被感情所困,這一輩子孑然一身。”
末了,他又道:“今後還長,我陪你走一段。”
星遠點了點頭,濃密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眼眸。
很快又開學了,星遠已經成爲了畢業級。
星遠的體質也進到了千分之六百,還差五分之二,他便有了考帝**校的資格。
只是,比較嚴峻的是,體測要比真正統考的時間早半年,星遠也只剩下了半年時間提升體質。
開學後,學校先組織了一場測驗,星遠的成績竟進入了前三。
最令全校師生震驚的是,他的星史仍爲零分。
[論牛批,當屬我遠哥!頭鐵不學星史怎麼樣?零分照樣不耽擱我拿前三。遠哥,衝,除了星史所以科目成績都已經被破紀錄,第一指日可待!]
[我看了一下成績單,原來第一和遠哥就差10.5分?求問第一現在什麼心態?]
[謝邀,本人就是第一。蟬聯兩年第一的我現在慌得一批。我就怕今後考星史的時候遠哥不小心把考試機撞地上了,隨便踩了踩,突破了零分,把我超了。]
[一樓:噗,我懷疑你在內涵遠哥。]
[二樓:樓上請去掉你的懷疑。]
[期待有生之年,可以看見星遠的星史考一分。]
[玩梗歸玩梗,不過說真的,憑星遠現在的水平,基本上整個帝國的大學,星遠可以隨便去。]
徐默看到成績單後沉默不語。他的智腦上顯示他這次的名次是第九名,這也是他入學以來考得最好的一次成績。
但是……
一盒奶被推到他的桌面上,徐默轉頭看到了星遠清澈的雙眼。
他頓了頓,道:“恭喜你。”
他瞥向那盒奶,將其握住。他手掌緊了緊,卻還是鬆開了力道,將奶放進了自己的桌兜裏。
張信報到得比一般人要晚,但還是及時參加了考試。他趕來的時候,穿了一身星遠沒見過的衣服,雖然不是多麼昂貴,但衣服是嶄新的。
張信眼裏多了往日沒有的光彩,雖不是很顯眼,但腰不自覺挺直了許多。
他見到星遠時,下意識向後退步。他腰微彎,說話變得客氣,臉上也帶上了他不擅長的笑。
星遠不動聲色,態度也一如既往,但他能感覺到張信與他之間隔了一層東西。
他對張信說了這次的考試,張信雖與他生分了許多,但態度對他更爲恭敬,對他的問題也更是上心。
張信說:“相對於陌生人變好,一般人更難接受自己身邊人變得比自己好,尤其是在自己在乎或者引以爲傲的領域。”
即使星遠心裏有了答案,他還是問:“所有人都是這樣嗎?”
張信:“不是的人還是佔少數。”
星遠腦海中徐默的身影漸漸淡去,一個高大的身影漸漸凝實。
他說:“我的運氣還真好,至少還真被我遇見了這樣一個人。”
“嗯?”,張信感慨:“那他一定是個豁達、待周圍人很好的人。”
是嗎?
星遠歪了歪頭,眼睛壓成了半圓道:“還真不是。”
即使艾斯利在掩飾,他還是能看出來對方不希望有人比他學習好,除了星遠以外。
張信從星遠的神色中明白了星遠的意思,他有些驚奇。
“那可真是稀奇,你在他心目中絕對不一樣。他是你的親人嗎?”
星遠搖頭。
他們非親非故,可艾斯利就是對他特別好。
他原以爲他們之間是要好的朋友,可現在看來,艾斯利對他的好已經超過了艾斯利對正常朋友的界限。
難道是他將他當成家人了?
星遠湛藍色的眼眸閃爍着,他偏過頭,似乎在逃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