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57.【這裏是新文】
    57

    徐浩便一嘆氣“太子,雖說是微臣僭越了,只是您卻也要時刻記着您的身份,謹言慎行,三思而後行,如此急躁卻又是什麼道理”

    這話卻是有些逾越了,可徐浩卻也是被程錚逼得有些急了,不然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程錚皺了眉,他向來高傲慣了,除了皇帝又有誰人這樣說過他雖說徐浩是他的岳父但再怎麼說徐浩也是臣子,他卻是君

    當下便不悅道“徐大人這卻是什麼意思孤”

    不過不待他說完程曦便急急的插口了“爹爹彆氣,外公也不急,此事交給曦兒可好”

    程錚便一愣,不但程錚,徐浩和許慕修、許蒔修便也驚異的瞪大眼睛,看了程曦一眼不是他們看不起程曦,只是程曦才這般年紀又是個女童,不免就讓人輕視幾分,可一見程曦竟然敢搶程錚的話而程錚也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三人登時便有些震驚了。

    只是程曦也不管他們的神色等會兒還有更震驚的呢在得到了程錚的同意之後便將事情簡略的敘述了一遍。

    雖說是簡略,卻也詳盡,從潘承徽之事起,到三妃之事終。因着有求助三人的心思,便也半點沒有隱瞞,皇后怎麼做的,皇帝怎麼說的,一句句複述的極爲清楚。

    也因此讓在場的三位大臣聽得臉色煞白。

    徐浩算是三人中最沉得住氣的了,便只是略略低下頭垂了眼眸不說話,但是許慕修和許蒔修卻是沒這份修養的,當即便氣的人都哆嗦了“想不到再想不到竟會是這樣”

    程曦眼珠一轉便看了他們“兩位舅公,這都是實實在在的事兒哩,別的不說,本朝可有出宮的太子嗎”

    於是許慕修與許蒔修也說不了話了,兩人青白着臉色,只張了張嘴卻又頹然的閉上。

    而程錚早已是忍不住的了,此時見程曦說完了,便也追問道“正是這個理兒本朝從未有出宮的太子,孤要是出去了,這太子之位只怕也坐到頭了卻不知徐大人和二位舅舅可有主意”

    許慕修和許蒔修便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有些許的惆悵糾結,只是卻在對視的瞬間便化作了堅定,當下便由許慕修起身道“殿下且不用心急此事既然已經查清了是皇后所爲,我們這便”

    “許大人不可”此時徐浩卻猛然將兩隻眼睛都張開了,只看着許慕修道“此事萬萬不可”

    許慕修乍然被打斷了話語,面上便有些不好看,只是到底想着這是程錚的岳父,且是正二品的尚書,便也忍耐了,只拱手道“卻不知徐大人有何高見”

    徐浩也拱了拱手,卻也不回答許慕修,只看着程錚道“要我說,這事兒卻是殿下的不是呢”

    這話登時說得程錚怒髮衝冠他用力的一捏程曦的肩膀,便要站起來“卻是我的不對這如何便是我的不是了”

    不但程錚,便是程曦和許慕修、許蒔修俱也是驚訝的瞪着徐浩。

    徐浩卻一捋鬍子,只道“漢朝宣帝曾下旨父子之親,夫婦之道,天性也。雖有患禍,猶蒙死而存之。誠愛結於心,仁厚之至也,豈能違之哉自今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孫匿大父母,皆勿坐。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孫,罪殊死,皆上請廷尉以聞。漢書卷八宣帝紀如此說來殿下便不該將此事告發皇上。”

    程錚且不說話,只一張臉已經雪青交錯,不但程錚,便是程曦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只諾諾道“外外公”

    而徐浩已是起身靜立,見程錚與程曦這樣便躬身道“便是聖人也有云父爲子隱,子爲父隱,直在其中矣。因此臣便斗膽了,這事兒果真是殿下的不對哩”

    程曦只覺得匪夷所思,正在驚愕間便感覺到整個人都似乎抖了起來,恍然回神才發覺竟是程錚整個人都氣得顫動了,她便也不顧及這徐浩是自己的外祖父了,只冷笑道“如此說來便是皇后將我們也掛上房梁爹爹卻也不能說什麼了曦兒卻不知您這是什麼道理公道法理都被您混忘了嗎”

    程曦罵的正是程錚想說的,當下他的面色便回暖了一二分,只是卻仍是不好看,如此心灰之下便覺得這個地方竟是再坐不下去了,就要起身。

    只是又被徐浩攔住了,徐浩依舊低着頭,卻是伸了手出來“殿下若是連這話也聽不下去,微臣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程錚便也不忍了,只冷哼一聲道“孤都聽着呢,孤這就回去準備白綾毒酒,也免得皇后動手了。”

    徐浩便看他一眼“殿下彷彿是聽了,只是卻沒聽進心裏去呢父子之親,夫婦之道,天性也。既是天性殿下又如何要皇上違逆呢要我說殿下爲何要謀求皇上竟是自己謀個出路纔是呢”

    程錚當即便木了腦子“這你”

    程曦卻是驚詫萬分,當下將程錚的手一扒拉,腦袋便伸了出來,直直的看着徐浩,一雙眸子精亮無比“這話卻是怎麼說的”

    徐浩卻又不說了,只低眉順眼道“還請殿下入座,此話不是三言兩語便可說清的。”

    程曦便再是急,也知這話不錯,便拉了拉程錚的衣袖,程錚卻是和她一樣的想法,因此也不抗拒,便轉身坐了回去,只催促道“自己謀出路,卻又如何謀出路”

    徐浩便再是一躬身“臣知道殿下心急,只是殿下恕罪,這出路不是卻斷不是一兩句話的功夫,因此臣想着竟是要將殿下的錯處一一分析了,免得殿下謀出路的時候再走錯了路一次兩次倒還拉的回來,若是次數多了,只怕就是上了絕路了呢。”

    程錚並不傻,只略略一想便知道徐浩這話雖不悅耳,卻也是懇切的實話,只能耐了性子坐下,只是人雖坐下了,卻也如程曦般瞪着兩隻眼睛將徐浩緊緊的盯着。

    徐浩卻也不懼,只穩穩的站在原地“微臣知道殿下不愛聽這話,但是微臣還是要說父子之親,夫婦之道,天性也。殿下現在不知道陛下爲何這般對你,可只要將這話細細的捋上一捋,便也就明白了。”

    程曦便是一聲嗤笑“外公說父子之親是天性,只是皇上是如何對待爹爹的如此也是父子之親是天性嗎”

    徐浩便看了程曦一眼,踟躕了一下終於道“陛下的行徑對殿下雖是不公,但是對皇后娘娘,對三皇子,對福靈公主卻是相當的有情有義呢”

    程錚便如遭雷擊,坐在石凳上將徐浩的這話一想登時覺得整個人都如同身下的石凳一般冷透了。

    程曦見了程錚這樣便不免更加心疼“爲何這般難道只有他們纔是皇帝的親人難道我爹爹就”

    徐浩再看二人一眼,又微微瞥過目光看了看許家兄弟,這猶豫才道“卻是和殿下的外祖父有了幾分的關係呢。”

    程錚便是一奇“外祖父大人早已仙逝多年,如何又有關係了”

    徐浩再看一眼許慕修和許蒔修一眼,卻是有些不安,只小聲道“二位大人莫怪我對令尊無理了。”

    許慕修只搖頭“既是爲了殿下,我兄弟二人又有何話好說許大人但直言無妨。”

    徐浩便再一拱手,再三的拜了,這纔對程錚道“殿下也該知道了,皇上竟是對許大人有些心結呢。”

    這話說的程錚再是一傻“心結父皇怎麼就對外祖父有心結了別的且不論,外祖父的文順諡號還是父皇賜下的呢。”

    徐浩便隱去了眼中隱隱的憐憫,只道“雖是如此,殿下卻也該沉下心想想,不說本朝,便是歷朝歷代又有幾位大人用的是順字的諡號”

    程錚當即就是一震,順者,理也、循也,只是到底和文人的風骨有了那麼一兩分的出入,因而聽着便不是那麼美妙了。

    本朝有諡號的文臣雖是不多,但歷朝歷代也是有記錄可尋的正,貞,成,忠,端,定,簡,懿,肅,毅,憲,莊,敬

    哪個字不比順字聽着更悅耳

    可是皇帝偏偏就給許宣定下了文順的諡號

    程錚這下是再也忍不住了,目光一轉便直直的看向兩位舅舅。

    許慕修與許蒔修俱是一臉的尷尬也是,任是誰的爹被這樣說了只怕都是沒有好臉色的。

    只是徐浩說的皆是事實,況且這裏站着坐着的皆是自家人,比起面子,更重要的裏子。

    當下便也不做扭捏,直直的點頭道“的確是徐大人說的這個理,不瞞殿下,當初這諡號下來我與弟弟皆是有些不忿呢。”

    說話的是許慕修,而許蒔修也是一聲嘆息,卻是不說話了。

    “”程錚只覺得有了一種天地都翻覆了的感覺,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想了一想終是道“可是外祖父外祖父並無對不起父皇之處啊”

    徐浩便嘆了氣“殿下的話自是不錯,只是殿下也請想想,若是那二位許大人卻爲何只是”

    只是鴻臚寺卿和工部郎中

    這卻也是程錚多年的心結了,如此想着面上不由就帶出了幾分,卻錯眼看到許慕修和許蒔修也是一臉尷尬,三人正是默然無語之間,便聽到程曦已是字正腔圓的提問道“如此說來,可是曾外祖父被皇爺爺忌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