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214.第 214 章
    直到這時終於有人回過味來了程?今日這出只怕不是突如其來,而是早有預謀。他早就算到了這事兒是個無解的謎團,因此正要趁此機會將這污名牢牢的扣在程鈺的頭上。

    程鈺自然也想到了這點,因此一張面孔是早就白裏泛着青了只不過不是嚇的,而是氣的“二哥這話小弟便就不能明白了,別的不說,只說這甄小姐是世代居住於金陵的,我便再是迷了心竅,還能衝到金陵去搶人不成”說着便就轉向皇帝“父皇,兒臣自打生下來便就沒有離開過京城啊”

    皇帝幾乎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卻就在這時便就聽到程?搶話道“那甄小姐來京城已是這京中人盡皆知的事兒,別的不說,便是問這堂上的大人,又有幾人不知道這件事”

    就說得衆人面色尷尬,更有幾人剋制不住的咳了一聲。

    而程鈺聽了這話,更是冷笑連連,就譏諷道“那便更讓人不能明白了,這甄家小姐千里迢迢的離家作甚這京中可是有什麼事兒使得那甄家小姐不惜大老遠的也要來京城”

    就說得衆人更是面色精彩紛呈,一衆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浮現出一種心照不宣的猥瑣來。

    但就在衆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之際,程?卻是氣定神閒“我的妻子正是這甄家小姐的族姐,二人在閨中時便相交莫逆,賤內嫁來京城也有數年了,甄小姐想念姐姐來看望一眼也未嘗不可吧”

    程鈺只呵了一聲,但不等程?再說些什麼,他就搶話道“便是前來看望姐姐,她一個孤身女子,想必也沒有住在外邊兒的道理吧我竟是不知什麼時候前去二哥的府上搶過人了”

    聽了這話,大殿之上更是眼神橫飛這甄小姐別說沒住在二皇子府上了,聽說來了之後在甄家的府邸上沒住幾日,便就直接上三皇子府叨擾一個客院了這般的急切連那窯子裏的女人只怕都拉不下臉吧

    便在這幾乎是有些下流的眼神示意中,那程?的脖頸似乎也不由自主的一僵。

    可就在程鈺幾乎要得意的挑起眉毛時,程?已是僵硬但堅持的開口了“三弟雖是沒有到我的府上來搶人,但三弟妹和甄家小姐之間的關係確是上好,前些日子春光明媚,京中很是辦了幾場遊園詩會,三弟妹和甄小姐幾乎次次都是聯袂出場,如此看來,三弟妹和那甄小姐亦成爲了閨中密友,因此甄小姐便是在三弟妹府上借宿了幾宿又有何妨這抵足而眠,難道便是男子纔有的雅事嗎”

    登時說得人是目瞪口呆,程鈺更是止不住的就要破口大罵一句放屁侯氏帶甄柔出門是因爲關係好嗎那是因爲不想甄柔就這樣進自家的後院好嗎

    只好歹是艱難的將這句話咽回去了。

    但程鈺咽回這話卻不是爲了甄小姐的名聲着想,他也犯不着顧及這麼一個已是和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女人。

    他是爲了他自己。

    畢竟這男女之間的事兒,在人們看來可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便是程鈺指天畫地的賭咒發誓他在這件事上真的是清白,人們也是不會信的便是那甄家二小姐是個賤人,但她爲何不賤到別人身上,只來賤你一人

    什麼因爲程鈺是皇子

    別說笑了,皇帝成年的兒子可是有三個呢,其中程錚是太子,程?是甄家女媳可以近水樓臺,那甄二小姐爲何放着他們不選,偏偏要選擇你程鈺下手呢

    呵呵。

    什麼是有理說不清這便是有理說不清

    若說這一點便已經讓程鈺感到絕望的話,那還有更致命的便是這甄小姐此時已是被侯氏送出了京城了

    這風月之事可不會因爲單方面的一走了之便能斷個乾淨,在人們情緒最高漲的時候遽然割斷所有的發展只會使得這件事變成一件被人念念不忘的風流韻事,尤其是在這甄小姐失蹤之後,韻事便在最高潮處戛然而止,只剩下嫋嫋的餘音和衆人意猶未盡的視線向着程鈺看去。

    自然,這樣的情況除了讓程鈺有嘴說不清之外,還能夠給程鈺機會,畢竟現在已經沒有當事人能夠和他對峙了,還不是他想說什麼是什麼。

    但果真如此嗎在推卸了之後程鈺真的就能一清二白像是小蔥拌豆腐一樣的乾淨嗎

    卻不見得罷

    不但這風月之事在人們看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便只是說程鈺若真的將所有的事兒卻不推到甄小姐的頭上,只怕也會讓人對他產生質疑

    關於人品的質疑。

    畢竟甄二小姐再豪放,她曾經也是個大家閨秀,更是一個柔弱而美麗的女子,對於這樣的女人,人們總會有些憐憫之情的。然後在情感上便會有些止不住的傾向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是何時變成這樣是誰使得她變成這樣

    然後問題又繞回去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啊,程鈺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這真是一個難纏的問題,程鈺如果不在乎名聲的話,那他可能還能撕一撕。可他在乎,而且在皇后正在給選女官的這個當口他更是不得不在乎皇后已經放出消息說這些女官未來就是皇子王孫的女人了,也就是說願意結這秦晉之好的人家現在對這些天潢貴胄們正在冷眼相看的時候,此時再爆些什麼醜聞出來他是嫌自己的名聲太好了嗎

    這樣一想,程?爲什麼選在今天發難似乎也就能夠明白了。

    程鈺的身後已經有一個皇后母親了,還有一位出身修國公府的妻子,因此在程?看來,他並不需要也不應該再有什麼別的勢力支持了。

    可程鈺自己並不會這樣想,不但不會這樣想,他甚至於恨不得在程?身上狠狠的咬下兩塊肉下來此時程錚還在太子的位子上穩穩的坐着呢,你就這麼急着來對付我

    但即使是已經急得連眼睛都紅了,程鈺也緊緊的咬住牙關不開口,便如他不能開口將所有的罪責推到甄二小姐的身上一樣,這將所有的事兒推到程錚身上的話同樣也是不能說的不,這話甚至於是一把比甄二小姐的事兒還要鋒利的刀子,只要出口那便是個一個萬死

    所以,又該怎麼辦

    人羣在沉默,而作爲人羣視線中心的程鈺更是在沉默。

    在有的時候,便是程鈺自己也不由得會對所謂的皇子身份帶來的生活方式產生某些質疑這樣兩面三刀的虛活他究竟還要過多久。

    但是他沒有選擇,他只能這樣活下去,還得努力的活,活得比所有的人都要高高在上

    直至坐上那個萬衆矚目的位置。

    不過現在還不是感嘆悲哀的時候,因爲眼下的問題如果不處理好,那他便只有在這裏歇菜了。

    因此只是短短的一個轉瞬之間,程鈺便就顧不得程?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放在瞭如何逃過這一劫之上。

    只是短短的思量之後,他同樣在這大殿之上跪了下去,膝蓋重重的磕在金石地磚上帶來的是鑽心的疼痛,只是這痛不但使得他的眼淚都要彪出來了,也使得他的腦子在這瞬間便是回過神來了。

    他不能閉嘴,他只能開口,就算他說的話是廢話也好,只有開口才有機會

    畢竟在所有人看來這時候的沉默就等於默認,而默認就是變相的承認

    而他絕對不能承認

    因此沒有絲毫停頓的,程鈺開口了“父皇,此事兒臣冤枉啊”

    可就在程鈺這句之後,不等皇帝說什麼,程?便是一聲冷笑“三弟這話我不好評判什麼,只我在刑部呆了這些日子了,再是罪大惡極的犯人上得堂來,脫口而出的彷彿也是這一句。”

    就說得程鈺看着他只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到底也知道這是在奉天殿之上,衆人的眼皮子之下,因此他便就不能直接向着程?唾過去。

    因此將後牙槽磋磨了幾回之後,他才勉強按捺住怒火,只對着皇帝啓稟道“父皇,兒臣知道如今這般,卻不是兒子說什麼便能是什麼的時候,只兒臣在此事之中確實無辜,因此兒子懇請父皇還兒臣一個清白”

    就說得皇帝略略的沉嚀了一番,這纔有些遲疑“你卻要怎樣一個公道這個公道又要如何才能給”

    程鈺只咬牙“這事兒若依着兒臣的說法,想必在二哥看來是不公的,且也難以杜絕這天下的悠悠衆口”

    程?就哼笑“原來你也知道這點”

    程鈺對他已是不做理會,只徑直對着皇帝道“只是要兒臣說,此事依着二哥的說法也是不公,世人皆知二哥是那甄家小姐的姐夫,且二嫂和甄小姐又是姐妹情深,因此難免他們便會採取對那甄小姐有利的說法,如此便是冤枉了兒臣,只怕他們也不會自知。”

    就說得程?是勃然大怒“三弟這話卻是什麼意思我好歹也在刑部呆過,難道三弟認爲自己竟是比刑部的人更會辦案不成”

    程鈺此時已是怒極,便就清清冷冷道“辦案自然是比不上二哥的,只是小弟身爲當事人,便少不得多爲自己打算一番罷了。”

    頓時便讓程?一哽,卻是不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