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387章 第 387 章
    且便是皇帝再用這事兒來拖程錚下水,但程錚也能反手就熟練的濺皇帝一身啊!

    皇帝在這事兒上的表現太異常了,異常到程錚甚至於可以板着手指頭給他列個一二三出來……

    皇帝雖然是個瘋子,但是就程錚看來他還不是個十足的傻子,因此在程錚已經在御書房裏給他上演了一處堂會之後他還會讓程錚在朝會上來唱同樣的戲碼嗎?

    不會。

    程錚十分肯定這點,正如他能肯定不但自己,便是大臣也能看出皇帝的異常之處一樣。

    那麼問題來了,程錚知道的事情皇帝知道嗎?

    當皇帝明知道自己在衆人眼中已經滿身騷了,他還上趕着去將那騷臭之原翻了又翻……

    到底是要做什麼?

    他還好吧?他沒糊塗吧?他……沒病吧?

    好在不止程錚,滿朝上下也都被皇帝的這個騷操作唬了一跳,雖然這出耗時長久的事情從頭到尾都在給人以震撼的衝擊,但是在皇帝叫落幕之前沒有人敢表示出厭倦,大家都配合的做出一副我擦!還能這樣的模樣,然後繼續茫然的看皇帝演下去。

    也是因爲這般,便是程錚現在安心做一個足不出戶的宅男,那事件進度也爭先恐後的往他的耳朵裏鑽,然後一遍又一遍的刷新他的認知。

    首先,程錚必須要肯定一點,那就是皇帝這次確實是花氣力了因爲他竟是一開始就從根本上將皇后的死徹底推翻:

    皇帝理論的落腳點在於夏秉忠的死。

    這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切入點,但是在理一理所有的事兒發生發展的線路之後任是誰也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切入點,畢竟夏秉忠不死,那安嬪的事兒爆不出來,這安嬪和她肚子裏龍嗣的事兒不爆出來,那皇后便是再玩弄幾個宮女女官……也不至於到需要身死的地步。

    只是切入點雖是有了,皇帝卻想要怎麼切?

    很快皇帝就告訴大家,皇帝出手非同一般:他竟是從根本上否定了這件事兒!

    ……

    …………

    自然,皇帝的否定並非否定夏秉忠的死,畢竟那夏秉忠是真死了,便是皇帝也沒辦法變出一個夏秉忠的孿生兄弟來糊弄大家說這人還活着……所以皇帝是從夏秉忠到底是怎麼死的上面着手的

    也或者說是從暴露出夏秉忠是怎麼死的這件事兒上面着手的。

    至今京城中的人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只怕十個人裏就有六個人還記得那場皇宮太監上青樓結果把自己的命兒上沒了的事兒。

    無他,實在是這件事從開始到發展再到高潮結尾都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歎爲觀止霸佔着人們茶餘飯後的中心:名妓,紈絝,太監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人竟然是一塊兒上演了一出名動京師的戲碼……還是任何一個戲班子都不敢排演的跨越了宮牆的倫理陰私戲!

    在這個故事中,故事的主角方得保方太監是貫穿了整個故事的主角,他同時也是以多面的複雜飽滿形象出場的話題中心:最初的受害人,最終的謀殺犯。他是夏秉忠親手提拔起來的乾兒子,可最後卻也是他親手給夏秉忠送了終……

    如此可不叫人唏噓?只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追問事情是如何發展到如此地步的?

    雖是至今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但是光是各種不同的猜想就足夠議論的人回味一年了。

    卻不想如今皇帝竟是親自下場要發表官方意見了?

    一時間便是那些高門大戶裏的最矜持的貴婦人也不由得睜大了興奮的眼睛,只想要知道這件都被人嚼爛了的事兒還能再翻出什麼花兒來?

    而皇帝果然不曾叫人失望。

    他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一個大的轉折:

    皇帝表示方太監或許只是一層放在面兒上唬人的虎皮大旗,真正的內裏乾坤竟是到現在也沒有發掘出來呢!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風範一時讓程錚都不由得嚇了仰倒。

    他本以爲自己和程鈺已是大手筆的人了,卻不想一到皇帝的面前就露怯了:這方得保的事兒不但和皇后身邊的大太監有關係,更是和皇家子嗣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要是這樣的事兒都是放在面上唬人的,那內裏的乾坤非得是弒君或者是刨皇家祖墳這樣的事兒才能說得過去吧?

    然後就在所有人的驚呼中皇帝就大喘氣了。

    他喘氣道這事兒吧其實就還是那些事兒,但要命的後面的主角卻是隱藏在黑暗裏的泥鰍,滑不溜手的只叫人抓不住,還是老天有眼這才叫一兩絲的跡象暴露出來,恰被路過的他順着這點子跡象一撈,方纔將整件事兒撈出了水面。

    程錚:“……”

    好棒棒哦!

    只您是去哪路過的?你是用那一隻手撈的?……不是,是您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有一個小名兒叫青天啊?

    程錚對此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只想知道皇帝還能在這件事兒上演出什麼花兒來!

    便就從頭道來吧。

    這事兒卻是從太醫院爆出第一手的消息的。

    本朝的太醫院以正五品院使爲統領,其下正六品左院判、右院判各一,再之下正八品御醫十三人,從九品吏目二十六人,醫士二十人,醫生三十人。

    而許多的大夫又按照大方脈、小方脈、傷寒、婦人、瘡瘍、鍼灸、眼科、口齒、咽喉、正骨、痘疹等不同科目分爲十一科,雖說也有擅長多種技能的高人,但也至少要專精一科才能在太醫院中紮根。

    且這種分科也直接影響到了太醫們的工作方式:院使、院判要率所屬醫官,各以所專之科,分組值班,次序更代,隨時恭候宮中貴人的傳喚,稱爲“侍直”。

    再說得直白些,便就是所有的太醫都需要按科屬在宮中輪轉罔替,至少保證隨時隨地宮中貴人們出了任何事兒都有一名對應專業的太醫能夠待命……

    很有點像是程曦所屬時空的八小時三班輪倒制度,只太醫們的工作時間絕對不是八個小時就是了。

    也因此便就難免有值夜班的時候了。

    雖說按宮規制度來說輪值的太醫都必須隨時隨地靜候貴人們的傳喚,也要隨時隨地以最飽滿的精神最嚴謹的態度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在規矩制度內不出格的稍稍鬆懈點,你不說我不說的也沒有人會追究是吧?

    是的,說的就是在值班的時候開個小差打個盹兒什麼的。

    畢竟太醫院裏也有許多頭髮花白的老爺子們,歲月在鑄造了高深醫術的同時也會同時間拿走些什麼最明顯的莫過於他們的精神頭遠不如年輕時那麼足了,因此在人深夜靜燈火昏黃的時候,靜悄悄的打個盹兒……只要貴人們傳喚的時候不至於叫不醒人,便是大多數貴人自己也睜隻眼閉隻眼的不做計較了。

    畢竟人家可是老大夫,指不定什麼時候你和你小孩的命就捏在人家手裏呢,與人方便也是與自己方便嘛,權勢固然能壓人,到底不如恩威並施更好行事。

    ……只不想今日爆出來的大消息卻不是老大夫引爆的。

    而是一個年輕的太醫。

    說是太醫,其實真正論起來這一位不過是醫士,醫士本無品級,因賜從九品冠服,人們便也以太醫來統一招呼

    只這一位醫士不一般。

    他就是那個認出了連院使、院判都認不出的前朝祕藥的年輕人!

    不過宮裏說話大多是有水分的,比如這位,說是年輕人,其實也早過了而立之年了……但在一堆的菊花臉裏好歹也稱得上是年少有爲了,且又有他過世的祖父原本也擔過這院使的名頭,便是此時尚且在世的父親也是這太醫院中少有的能給皇帝看病的御醫,因此家學淵源之下尤其是看在人家爹的面子上太醫院中的衆位老前輩也樂意給他三分的顏面。

    ……也或許正是因爲這樣,所以在他說出那誰都不曾見識過也不曾聽說過的打胎祕藥之時纔沒有在第一時間被院使院判直接一巴掌拍回去?

    可無論如何,眼下正是這位太醫繼續給人們上演了一出連續劇:就在皇后喪期之際的某個並不算特殊的晚上,就在太醫院值守的太醫們藉着無人傳喚時的片刻寂靜靜悄悄的闔一闔眼皮給自己回一點血藍的時候,他們被一聲尖叫嚇醒了:“安嬪娘娘,這事兒您說過要保微臣的!”

    所有人都被嚇醒了。

    只除了不自覺說出夢話的那一個。

    但也將所有嚇醒的人都給直接嚇懵了:安嬪?安嬪不是早死了嗎?

    登時剩餘的睡意也一點子不剩了,醒來的人們面面相覷之後便就看到那個也是唯一一個猶在睡夢中的人正是一副閉着眼睛也不安生的模樣:滿頭的大汗一顆一顆的往桌面上淌,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下顎緊得能夠蹦出青筋來。

    這樣的場面,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不對勁了。

    因此沒有人說話,大家只放輕了腳步圍攏上去,果沒有驚醒那個被夢魘着的人。

    衆人等了又等,就在等得幾乎不耐之時等來了又一句話兒:“安嬪娘娘您便放過小人罷!”

    ……得。

    剛剛還能說一句沒聽清來掩蓋,但現在任是誰任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因爲人人都聽清那四個字了:

    安嬪娘娘。

    安嬪大家不陌生,看問題是安嬪和你能有什麼牽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