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還在那裏和程錚撒嬌“他們卻也太迷糊了些，這樣的大事兒哪裏能看不清？”
程錚就一面笑一面去點程曦的鼻子：“你這丫頭到底是有什麼癖好啊？這卻又是將你的外公和舅公給封神了？你也不想想，若是他們真的這麼神,至於許家眼下都沒人進得了朝會而那徐浩也一直未曾進得了內閣嗎？”
說着更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那笑簡直是止都止不住了。
徐氏：“……”
再是神遊也被程錚的笑給拉回來了她本以爲程錚這是爲自己在說話,卻想不到程錚的話兒竟也會這麼難聽！便是有那進不了朝會當不了四品官兒的許家兄弟做墊底,但徐浩長久入不了閣……到底也不好聽不是？
只不想不等她調整好心態，那裏程曦竟然也就笑開了：“爹爹你哪裏就能這樣說了？若是叫外公和舅公聽到了真真是要惱你的！”
徐氏：“……”
她忽然就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就程錚和程錚這樣，說不得就是一對王八精轉世的，只程曦卻是忘了喝孟婆湯了？
她這裏兀自有些無言，不想程錚的舉動竟然還能叫她更無語些那程錚聽了程曦這話居然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徑直轉身面對徐氏，就一躬身道：“娘子且原諒爲夫的無心之言吧,爲夫當真不是對岳父無理的。”
徐氏：“……”
她這下是真堵心了,但再是堵心也只能勉力笑道：“殿下這是何意？妾……”
“孃親真是的！”程曦就笑嘻嘻的一挑眉：“竟是連這話兒也聽不出來了？爹爹這是在告訴你不要到外公面前去告密呢！”
徐氏且聽得咬牙，看了眼程曦，然後又看了一眼,這才強笑道：“妾哪裏會去告密？畢竟妾是殿下的妻子，自是和殿下共進退的……倒是你……”
她竟是眼睛一眯,就看着程曦笑道：“你素來是個口舌不忌的,卻不要說漏嘴纔好呢！”
程曦：“……”
她不由愣了一愣,只有些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從這種尋常的打鬧話語中聽出那麼些許不尋常來？
只不等她琢磨出個頭緒來,那裏程錚卻是一把就撈住了程曦的腋下，只抱起來摟在懷裏：“卻叫孤堵住你這四面漏風的嘴！”
於是程曦登時就顧不上徐氏了，只
轉頭去撲程錚：“爹爹這話卻是好生過分！曦兒斷然是不依的！”
程錚也越發的來了興致：“不依？便是孤是用好喫的來堵你的嘴你也不依？”
程曦：“……”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那感情好！且爹爹還應當聽說過多多益善罷？”
程錚也笑“是不是還要甜點才能粘的住？”
“果真是這樣！”程曦就拍手笑道：“爹爹果然是個明白人！”
卻不想程錚卻是霎時間變了臉色：“你想都別想！”
他只一巴掌拍在程曦的屁股上，又挑眉道：“想喫甜的？做夢呢！你的牙齒還要不要了？！”
……
…………
如此父女兩不由得又歪了樓，且嬉笑打鬧之間還歪得十分之滿足
只等到程曦被人帶下去就寢之後，她竟是罕見的叫住了拔腿就要往前面兒去的程錚。
程錚也被她叫的十分之納罕：須知自從韋皇后……他便就不再留在後院過夜了，也免得誰在這時候奏他一筆，只叫他面上更加難看些，而徐氏也不是那等子不知禮數的人，且眼下肚子裏還有一個呢……卻是叫他作甚？
便就正了面色，只將那些預備着隨侍的人再度打發下去，對徐氏很是不解道：“娘子可是有要緊事兒要說？”
可不想徐氏卻是不說話，只一個眼神兒就叫倚畫會意，且帶着所有人流水一樣的退下去：還退的真真是乾淨，連點子水滴都不落下：只聽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程錚就知道這些下人們怕是徹底的退到了這房子的外面去。
於是愈發的好奇了些，只瞧着徐氏，將方纔的話兒再說了一次:“娘子可是有要緊事兒要說？”
好在這次徐氏終於答話了。
只說是答話，還不若是有了迴應
因爲徐氏竟是一聲不吭的就往地上跪！
只將程錚嚇得幾乎要跳起來，待要叫人罷，卻又記起徐氏才叫衆人退了下去……等到他們再進來，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便就忙不迭的親手去扶徐氏：“你這是作甚？我們之間還需要這些？且你現在是雙身子，便是有什麼，好好說也就是了，值得你這樣？”
可徐氏雖是婦人，但一時執拗起來也不是程錚就能扶起來的，且他還顧忌着徐氏的身子，比尋常時分更不敢使力，因此竟是叫徐氏實打實的跪下去了，又擡起頭來悽楚的望着程錚：“原來殿下還記得妾身是雙身子。”
程錚：“……”
他只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是哪裏跟哪裏啊？他哪裏又不記得徐氏是雙身子了？便是徐氏惱他鬧他，他看在徐氏肚子的面子上也忍了，但是這一來就從根本是否定他？
不能忍！
於是面色一變就要說話。
可徐氏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她竟是無比悽楚的看着程錚：“殿下既然知道妾身是雙身子，那也當知道妾身肚子裏的……可能是殿下的長子。”
程錚：“……”
他好容易整理起來的思緒竟是被徐氏這麼一句話又打斷了：徐氏肚子裏的可能是他的長子？
這答案肯定沒跑啊！他膝下就程曦這麼一個女兒，若是徐氏這次誕下一個男孩兒，那可不就是他的長子？
還是嫡長子！
因此徐氏問這麼明顯的問題作甚？
程錚腦子木了一木，竟是木出了一個十分荒謬的想法：別是徐氏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不不不，他搖頭將這個荒謬的想法晃出腦海：太子府的門禁，他還是信得過的，哪裏就這麼荒謬了？
然後他就聽到徐氏用悲悲切切的聲音說出了一句荒謬程度不下於他的亂想的話兒：“且說不得……更是殿下能長大的第一個孩子。”
程錚：“……”
若說他方纔還能亂想的話，那此時他的腦子裏就是一片木然的空白了。
全然的，什麼都沒有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