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630 章 第 630 章
    畢竟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人是來傳賈母的話兒的,所以身爲賈母兒子的自己,也是沒有理由就這樣放着媽不管和人侃大山的。

    別說鴛鴦只是提醒了一聲了,就算脾氣再暴一點,他也不能在現在說個不字的。

    ……頂多回頭找補。

    只是臉色依舊有些不怎麼好看就是了。

    卻是架不住圍觀的衆人腦瓜子清楚:原本瞧着賈政這模樣,諸位客卿是應當有話要說的尤其是有大把的眼藥可以上!

    可一來鴛鴦是賈母身邊的丫頭,和他們着實是八竿子……十八竿子都打不着,二來賈母可是賈政的老孃,此時還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找賈政呢,自己就這樣將賈政攔下了,卻是不怕賈母事後找自己的麻煩吧?

    因此便再是忙着刷賈政的好感,衆人卻也知道不急在眼下這個個道理,就又你一言我一語將賈政的面色說得迴轉過來了,便急急的送賈政往內院去了。

    ……

    又有,這賈政本就是個自詡端方的人,輕易不和家中的丫頭婆子搭話,再加上此次頗覺得被鴛鴦折了面子,便是不好與這等小人和女子的綜合體計較,但也是不樂意再和對方說話了,故便是鴛鴦在路上幾次試圖找切入點和賈政談論一下今日的事兒好叫賈政心中有幾分底,賈政也不樂意叫她開這個口。

    就一路接近於緘默的回到了賈政和王夫人居住的院子。

    也幾乎是在進院子門的瞬間,賈政就奇怪了:“不是說母親召喚嗎?”

    鴛鴦極力試圖在臉上掛起微笑,卻終究還是失敗了她本就是個又直又拗的人,再加上賈母也樂意瞧着她這樣的性子懷古,因此竟是叫她在連面對賈政都不樂意給一個好臉色了。

    便就語氣平平:“老太太關心老爺和太太,親自前來探望也是正常的吧?”

    而大抵也是也因爲這語氣平平,她面上多少也就連帶着有些淡淡之意,便是依舊能看出一些做爲下人對主人家所不該有的不敬之意,卻也不甚明顯了。

    只叫賈政看得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便心中更加不滿了,但也終究不好指責出來。

    甚至基於這種糾結情緒而將那些原本應該出口的疑問也噎回去了。

    於是,錯過了最後詢問機會的他就在進屋的時候受到了更大的驚嚇。

    ……

    鴛鴦是說過自己是賈母派來叫賈政的,且這種說辭也的確在領着賈政來到他和王夫人居住的院子時叫賈政產生出了一點子粗淺的困惑,但是再是如何,賈政也想不到自己會在自己院子裏看到自己老媽和自己媳婦對峙的局面?!

    哦,貌似還不止這兩個人,尚有一個賈璉?

    可這兒又有賈璉什麼事兒啊?在這不覺得自己多餘到膈應嗎?!

    賈政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目光中那種驚詫的惱怒了。

    卻是不知該將這惱怒先給賈璉,還是先給……

    鴛鴦?

    於是那種簡直剋制不住要殺人的視線也就更剋制不住的在這兩人之間遊走了。

    當即就叫賈璉原本在看到賈政出現時驚喜無比好像自己終於有救了的神情只瞬間就又驚恐了起來還驚恐得幾欲落下淚來。

    相比之下的鴛鴦卻是很淡定。

    無比的淡定:能做的,她都努力過了,但賈政不給她機會,她又能怎麼辦呢?且即使是和賈母的親兒子唱對臺戲,她也相信賈母不會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的。

    所以她安然的等待着賈政的開口,只要賈政的話語中有一點的不對,她就能轉身再給賈母哭訴一波。

    只不想賈政多少還是有些靠譜的理智的即使這點子靠譜只是相對於賈赦而言:“母親這是……”

    說着他的話音就低了一低,然後在目光觸及到王夫人的臉時語氣越發的古怪了:“可是這愚婦做了什麼?”

    衆人:……

    諸多不同神情隨着賈政的話語再是一變,只有些齊刷刷的有些呆滯的模樣了。

    因爲他們是真真想不到賈政會這樣說的。

    ……這種老公真是拿來何用啊?

    但這想法也只是瞬間,就在這瞬間在之後,各人的心思又各自活絡開了。

    賈母是其中最爲欣喜的那個。

    她不是不驚訝於賈政的話語是如此一點遲疑都沒有的就偏向自己的,可是在短促的驚訝之後,身爲母親的她理所當然的將這當做了自己兒子對自己的孝敬:

    即使已經隱約的知道了賈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即使也已經預測到了賈家二房或許已經無法承受自己的厚望了,可多年的感情和期待也不是假的,此時能得到賈政這樣的偏向,賈母依舊覺得自己那些年……沒有愛錯這個孩子。

    只可惜,可惜她是賈家的老老祖宗和領路人,所以只有愛,是不夠的。

    因此再看向賈政,便是賈母也止不住的嘆息了:

    要不,她還是看看再說?畢竟賈珠那樣一個老實的孩子,哪裏來的膽子真的玩一出科舉舞弊呢?而若只是牽連,也不是不能運作的……吧?

    可不等賈母將這個想法落實了,那裏的王夫人就已經快要瘋了。

    是真瘋,還是哀慟欲絕的那種瘋。

    王夫人或許不是一個好人,卻偏偏是一個負仔至極的母親,她可以抗住這個世界對她的一切風刀血雨,卻是不能容忍一切對她的兒女有可能的傷害。

    尤其這種傷害是來自於他們父親的背叛的是時候,來自於這個世界上除了王夫人自己之外,最應該保護他們的那個男人的時候!

    王夫人:“……”

    她本來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現在的她才終於知道,所謂堅強,只是因爲你還沒有受到那致命的一擊,而已。

    也只有賈政,才能用這種方式和力道,直接往她的心窩子裏捅刀子。

    於是她竟是搶在賈母的面前笑了起來,一聲又一聲的笑聽着如同梟鳥夜啼的嘶鳴:“老爺這是覺得我們母子礙事了嗎?那還請老爺送我最後一程,以換得我那兩個可憐的孩兒的平安!”

    賈政:“??!!”

    再是端方的臉,這時候也端不起來了,更何況賈政本就是個裝正經的人呢?因此在這極端的驚愕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端着一張看着很是愚蠢的端方臉對着王夫人叱罵:“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可憐。

    可憐賈政是真的不知道這一齣戲是在唱些什麼誰叫他不事先和鴛鴦通氣?傲氣或許不是過錯,但當才華不足以匹配傲氣的時候,就一定會出問題了。更何況賈政的問題不在於才華,而在於智商。

    所以即使賈政是真的不知道王夫人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而說出這樣堪稱癲狂的言語,也沒人會願意相信他的無知或者說沒有人會相信他此時的語氣和反問是源自於他對這件事的無知他們都主觀的且下意識的以爲賈政是在用反問的語氣告誡王夫人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是的,就是這樣,連十分了解賈政的王夫人和賈母本人也是這樣認爲的:就算賈政的智商不足以分辨原委,可鴛鴦難道就是個啞巴嗎?

    其中尤以王夫人的以爲最爲堅定!

    她不會認爲鴛鴦什麼都沒有說,所以在她的認爲裏,即使是鴛鴦的說法一定會無限制的偏向於賈母,但至少也足夠叫賈政瞭解事態最最基本的起因吧?最起碼也足夠叫賈政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孩子,爲了那有無限可能,但眼下說不得就會在金陵折翼的賈珠吧?

    賈珠不但是王夫人的兒子,也是賈政的兒子啊!

    那賈政爲什麼就能如此冷漠的見死不救?

    王夫人:“……”

    她想她知道了。

    她太知道了。

    或者說她從來沒有那一天,像是今天這樣的清楚知道過。

    知道了自己是多麼的無依無靠,知道了自己是的多麼的需要堅強:她還有兒女,可她的女兒禁閉於宮中,她的大兒子遠在金陵,甚至連她的小兒子,都被婆母拘禁於身邊……

    最可笑的卻是,他們的父親,在這個時候表現得還不如一個死人。

    至少死人還能讓人在情感上有所寄託,而賈政這麼一個活人,不過就是叫人重複一次又一次的面對失望罷了。

    ……直至再無希望。

    比如現在的王夫人,就對賈政不報什麼希望了。

    所以她也就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如果她再不堅強,她的兒女們還能指望誰?

    只王夫人做慣了背後使陰刀子放暗箭的活計……亦或者背靠賈母好乘涼,此時乍然間要做一棵爲兒女頂風遮雨還是明面上站出來頂風遮雨的樹了,她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做纔是正確的做法了。

    所以她就又忽然沉靜了下來,那帶着一種茫茫然遲鈍的模樣在乍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個端莊嫺靜的貴婦人了:“老爺既然不想聽懂妾身在說什麼,那就不懂吧……但妾身卻是依舊想問老爺一句,難道您就真忍心白髮人送黑髮人?”

    賈政:“???”

    如果說他之前只是驚愕的懵逼的話,那現在懵逼到神經錯亂了:“你這婦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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