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788 章 第 788 章
    這是實話,但也着實和程錚你之前的話兒很有些接不上吧?

    而程錚還在那裏細數東南軍隊的不實用之處:“又有金陵這回……必定會逼得皇帝重整東南一帶的官場,其中軍隊也必然會是重點!這時候要想着如何將這支軍隊握在自己手中,怕是會正面和他對上。”

    “因此,我不能動這支軍隊,但也不對全然的對它無甚心思,這般能又不能……也委實叫我爲難,那如何就不能轉而拿點實際的呢?”

    林海:“……”

    他不由對此生出幾分贊同之意來,但又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他想了一想,也可算是意識到違和在哪裏了我不需要和你講邏輯,我只需要問你現在的話兒和你之前的話兒搭界嗎?

    但這時的程錚卻是已經沒有再解釋的意思了。

    於是這時的林海也就不得不明白了固然程錚的目的並非止於此,但自己需要知道的……卻是止於此了。

    這認知叫他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畢竟在這之前程錚對他雖不至於言無不盡,但也沒有這般明擺出一副你沒有資格知道的模樣來吧?

    太傷人了。

    就算理智上知道自己要用做人下屬的端正態度來正度面對,但從情感上來說也着實需要好好的調整一下心態了。

    面上卻依舊需要放得平緩:“卻不知微臣該如何爲殿下分憂?”

    “也無需你做什麼罷。”程錚就皺眉拒絕,又是在林海下意識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兒沒做好被程錚厭棄了時峯迴路轉:“畢竟你向來是求穩的,如今也只需要繼續穩下去去,不至於被孤的衝動帶偏了,也就是了。”

    林海:“……”

    比起驚詫,可以說他此時的情緒更多的是木訥:怎麼……程錚的這話聽着並非是對他的不滿,也又非對他全然的滿意,肯定之於彷彿又帶着些疏離……左左右右的叫他着實有些不好肯定程錚的態度。

    只這時的林海卻是反而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了,只能看似順從的應下了程錚的要求,又微微思量了一回,依程錚所言般將重心盡數放在穩之一字上,再由其略略對程錚提了幾個在上報皇帝黑田和黑田與水患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時需要堅守的底線,斷不能從坑皇帝墮落成了被皇帝坑。

    程錚也認真的將這些要點聽了記了,便發現其說到底也總繞不過補償二字:無論是失去了田地的農戶該如何面對之後食物不夠的情況還是失去了田地的大戶又該如何面對這永遠失去的進項,都是需要拿出實際的物資或好處去補償安撫的

    又或者是給鎮壓軍事力量的糧草補給。

    ……

    不管是哪個選項,都不是程錚能一力扛下來的,因而他便是將這事兒上報給皇帝,也千萬不能叫皇帝將這事兒又推回來了。

    總之,還請程錚務必保持住對自己的正確認知。

    如此的鄭重其事,也說得程錚止不住的就笑了:“還請林大人放心,我可是誠心誠意的去給皇帝做打手的,哪裏又好越過他自己充了大頭呢?”

    林海:“……”

    不!等等!

    他被頓時就程錚話中的打手二字給嚇住了,愈發着急的要勸程錚別上趕着送人頭,卻不想竟是被程錚用一句話就給堵住了:“林大人!難道您當真以爲那打手就是隻有蠻力的人?”

    並不,林海從不敢小瞧任何自己未曾真正瞭解的人和事,也就不會天真的以爲這世間當真有心眼全無的人,因此便在常人看來這打手不過就是靠拳頭喫飯的……

    他也忽然就對着程錚笑了:“那殿下在出力氣的時候,也前往要記得遵守欺軟怕硬這一原則纔好!”

    如此,倆人且相對一笑,很是有些狼狽爲奸的就默契住口了。

    這之後,林海需要再自行去查看檢驗東南一帶關於土地和水患問題的記錄,同時將其和程曦提出來觀念進行揉和比對,而程錚卻是急需就着現有的東西儘快入宮忽悠皇帝了

    不是他不謹慎,而着實是時間不等人!

    於是待送走林海之後,程錚也自前往宮門處求見。

    前些日子皇帝急於見程錚時他入宮是極爲便宜的,但眼下卻是被皇帝拿喬一般的就使人攔在宮門外好一陣子,其間雖說沒有戲劇性的出現什麼大臣或者宮中的差役出入此門外加圍觀一回堂堂太子守宮門的場面,但原本就於此處值守的兵士們卻是不得不被迫再一次的見證了皇帝和太子間是如何撕破臉皮的。

    ……並不想看,可也不能就此轉瞎。

    如此,雖說丟臉的是程錚,但他卻奇蹟般的未成爲這裏最爲難過的人,大家各有各的煎熬,也可算是等到了皇帝終於想起這個兒子的時候了。

    ……

    …………

    皇帝是在御花園內召見的程錚,此時已是花木蕭條之際,可若要論賞雪,京中卻也並未能累積起足夠的厚度,縱偶有幾分零星的斑白,待得日頭一起,也就盡化泥濘了。因此,在瑟瑟的寒風裏程錚縮着脖子還抱着手爐走進四面全無遮擋的御花園,幾乎要懷疑皇帝是不是腦子被寒風給凍傻了。

    然後他就知道或許是自己傻了:

    便皇帝選了此處候他,也並不意味着皇帝就會陪着程錚一併受凍了前方視線正中的那間亭子用密實的錦幛圍了起來,從那唯一二被打起通風透氣的縫隙處可見得炭盆蒸騰出的熱氣被團團圍困在幛中,偶有那一兩絲散溢出來的,也沾染着龍涎香幽遠的香氣,別說身處其間之人,便程錚這樣一個遠道而來的來客,一時間也不由產生出一種如夢似幻的縹緲之感,忽的就有些感受不到那包圍了自己一路的寒風了。

    只這般的恍惚也不過片刻。

    待得回神,他也意識到了自己依舊是在那個除枯枝敗葉外別無他飾的御花園。,如此,程錚雖是不再驚訝皇帝能不能搞出這樣的陣仗來,但對皇帝爲何又要搞出這樣的陣仗來也真真是產生了幾分好奇難道皇帝已經腦子不清楚到了審美異常的地步了?不然這般枯敗之景,又有何可賞玩之處?

    只能滿腹狐疑的上前給皇帝行禮。

    而那皇帝雖在之前有意給了程錚老大一個難堪,但此時真再見了面,面色也是難得慈和的,尤其是他看向程錚的眼神裏也真有了些許衰老的滄桑,就彷彿真被這幾日的重擔壓彎了脊樑。

    卻可惜此時的程錚已是全被這位老父親消磨盡了做兒子的孝心,便就只做出十分恭敬的模樣低頭,順便無視了皇帝那滿是深意的目光。

    皇帝:“……”

    特意擺出的神情被人如此無視,要說他心中全無一點彆扭那絕對是假的,卻好在他眼下對程錚也已是不抱有多少期待了:畢竟上次程錚是如何拒絕他的……真是要他忘記都困難。

    就更難對眼下的程錚還抱有期待了。

    但在同時他也不免就對程錚此時入宮的緣故有了幾分不解和好奇。

    如此,父子倆竟是默契的省略那些個虛僞,且由皇帝率先開口:“老大,你的病這就好了?都能進宮了?”

    雖程錚這些日子也的確是報病了數次吧,也免不去皇帝藏在問題下的、明確的刁難之意……但程錚對此卻是全不在意:他還需要在意什麼的?等到他的消息報上來,怕該在意到跳腳的人,就是皇帝了!

    因而面色也不免就越發的恭敬了:“多謝父皇關心,兒臣的身子已是差不離了。”

    “哦,”皇帝泛泛點頭,對此顯然也並非真的在意:“那你今兒入宮又是爲何?”

    程錚就又恭謹道:“爲了南面的事兒。”

    皇帝:“……”

    不得不說,在這一回的問答之後,他的面上雖依舊維持住了不動聲色,但手指卻也不由就是一緊,目光裏也有了些許的警惕之意:“怎麼?不就是個學子嗎?竟有那大膽的鬧到你面前了不曾?”

    不說眼下要緊的事兒到底是不是那身亡學子的事兒,只說皇帝的問話方式裏也有太深太深的圈套了吧:他到底是在責怪那人敢鬧事大膽呢還是在暗諷那鬧事兒的人竟敢就越過他這個皇帝找到程錚纔是真正的賊大膽?

    對此,程錚聽懂了,也淡定的繼續故作不知,畢竟很快皇帝就會知道什麼才叫做大膽了。

    然後很是坦然的笑了:“父皇可切莫錯以爲有人敢於到兒子的面前鬧,畢竟這事兒……兒子以爲那些個做下的人卻是希望能瞞得越緊越好!”

    皇帝:“???”

    程錚這是什麼意思?便沒有人當真敢於急越過自己直接找上程錚吧。但程錚這話本身就存在問題啊?既然那些人都希望瞞住這事兒了,那他又是從哪裏將事兒挖掘出來的?

    且他挖出來的……

    也到底是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