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121 章 第 1121 章
    明明是你自己狼心狗肺過河拆橋難行翻臉不認,現下里竟然還有臉將過錯怪到別的人身上?

    還是用這種控訴的語氣責怪對方攀高枝?

    特麼的!便要‘跟’你,也要有命纔可以呀!

    可惜,也不管小太監們又是如何在心裏爲這可憐的、被主子拋棄的少年喊冤鳴不平的,身份的限制都導致了他們並不敢將這一‘不平之氣’直白的對着程錚表達……也就只能再將之轉換成一腔憐愛之意,並盡數投射到傅懷灝的身上了。

    ……

    殊不知,這位在他們心裏被欺……辱的、可憐巴巴的傅懷灝,此時竟已有極爲冷靜的在腦子裏將程錚的這句挑釁之言轉化成了‘命令’:

    抓住皇帝的‘心’,立刻、馬上,而且需要‘更加’!

    傅懷灝:“……”

    這要求,對此時的他而言還真不是什麼困難事兒!……就算曾經是吧,但在程錚今日的‘神助攻’之後,傅懷灝也已可預見到自己今後的路不說就能一馬平川,但多少也能平坦開闊很多了。

    可問題在於,就算他抓住了皇帝的‘心’,卻是又要將那顆心往哪個方向拽?依舊如他們之前的商議嗎?

    ——也哪怕程錚手裏握有傅懷灝得罪他的舊事並以之爲‘倚仗’並不懼怕傅懷灝就會爲了自己的出口傷人而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吧,但真重要的,卻也還在於傅懷灝能夠爲他做成些什麼並怎麼做。

    而這些,也自然會在程錚決意送傅懷灝至皇帝身前的時候就要與他談妥的……也的確有,不過是因着程錚今兒演戲的‘力道’很是出乎傅懷灝的意料,不免就叫他有些拿不準這人的想法是否依舊‘如昔’了。

    就低着頭,用一種乾巴巴的語氣陳述道:“小民雖人小力微,卻也是識得字的,自是知曉家國天下的道理,何況土地爲民生社稷之本,斷不是小民能用以拿喬的……殿下不必擔心小子分不清輕重。”

    這便是在向着程錚表明自己會堅定不移的按照既定的方向和線路走,不偏杭不錯路——

    也正因如此,若程錚有什麼新的想法,也定要儘快告訴他,不然等幹到最後兩人才發現自己相互間竟是岔了道兒?

    那樂子也是真的是會就大發了。

    ……必須要說,也正如程錚之前的‘質問’和‘指責’那般,傅懷灝的這波忠心同可謂是表現得紮紮實實了,可惜不但他的語氣,連帶着兩人間此刻的‘語境’都存有不小的、足以叫人誤會的空間,於是那些個聽到倆人對話的小太監,也就不負所望的且是再次的將傅懷灝的答覆理解做了‘雖然被人拋棄,但自己爲國爲民安生立命的本心不可丟’了。

    怪叫人敬佩的,也怪叫人同情的,畢竟比之這個少年的高風亮節,對面那個沉默回看的太子儲君……真就會顯得很不是個東西了。

    而,被衆人注視中的程錚,此時的眼神也很是複雜:

    既有探究之意,也有深思之色,而若是觀者有心,還能將其解讀爲被人懟了後無語以應答的無能狂怒……

    唔,也能算是一抹多功用的小眼神了。

    不過,也不管程錚的眼神又能被解讀出什麼樣的含義來吧,此時此刻真正能解讀程錚眼神的,也不過就是這些個隨程錚傅懷灝步出御書房的小太監而已。

    而他們——在上位者眼中甚至還比不得貴重物品更能讓人當個上心玩意兒的他們,便是心中裝有再多,又會有誰去‘在意’呢?

    不,大抵還是有的,即在送畢程錚之後,皇帝也定然是要喚了他們詢問傅懷灝‘送別’過程中的種種,且也得等到那時候,纔是程錚同傅懷灝演這麼一出大戲的效果真正發揮的時候——

    畢竟,在這些小太監的眼中心裏,傅懷灝已然成爲了一個比他們都還要更可憐的存在了,固然他們日日都活在伴君如伴虎的戰戰兢兢之中吧,但要如傅懷灝這樣夾在兩隻老虎之間掙扎求生?

    呵呵,那他們也真真是乾脆不活得了!

    ……

    …………

    也不管程錚和傅懷灝這裏又是如何‘心有靈犀’的‘對答如流’吧,那裏,尚且留在御書房之中的皇帝是恨不得將戴權從頭到尾的‘榨’上一榨——

    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也就在程錚帶着以傅懷灝爲首的一隊人出門的同時,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對着戴權道:“你——”

    你?

    可,也就在戴權疑惑擡頭之後,卻是發現只有這個‘你’字被皇帝吐出了口:

    還能再問些什麼呢?

    更重要的是,皇帝又能‘怎麼’問!?

    ……

    此處需要聲明的是,皇帝的‘開不了口’,並不是源自於他同戴權之間那聊勝於無的‘信任感’,而實在是因爲戴權整日裏‘守’在皇帝身邊,且其勢力也沒超出皇帝的掌控範圍,所以他知曉之事,並不會比皇帝更多。

    也當然了,這其間更有皇帝對皇帝不敢欺瞞自己的信心——

    怎麼說皇帝也掌控着戴權的命,這要真就放任了人不但放超出自己的掌控還欺壓到頭上了?

    皇帝可不會認爲自己會是這樣無能的人。

    可現在,‘自以爲是’的後遺症也出來了,即皇帝既然並不認爲戴權會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那他又——

    又問個寂寞啊?

    也當即就因此而張口結舌,那一臉迫切混合着掙扎糾結的模樣也分外滑稽。

    而戴權早在皇帝轉頭向着自己的時候就跪下準備回話了,不想,不說他都有將打好腹稿來回琢磨了幾遍了,還找好‘應對’皇帝的‘最佳角度’了,那皇帝卻是如同被人卡住脖子一般半餉都憋不出後面的內容來。

    戴權:“……”

    對不起,忍不住了。

    忍不住的戴權就又略擡起頭來,幾分揣摩幾分惴惴的看向皇帝,也正好就看到皇帝滿臉幾乎如同便祕的糾結——

    戴權:“???”

    這,是怎麼了?

    可也不管皇帝到底怎麼了,已有看出皇帝此時不太對勁的戴權也十分機智的不出聲打斷皇帝的糾結:只要對方不將這份糾結的情緒轉而發泄到他的身上,那他也是不必那麼貼心皇帝的——

    大家不過爲了討生活罷了,沒誰是喜歡上趕着受虐的。

    低下頭只當自己跪在地板的膝蓋不存在的戴權,也果真又等了許久,纔等到皇帝輕飄的提問:“江南那兒有什麼回話兒?”

    便如程錚派遣林海——且還不止林海‘一支力量’幾度前往東南一帶探聽試探一般,這旁的勢力也是‘不甘落後’的數次往江南那裏‘走動’。

    可惜,比起皇子,皇帝的手下……卻是要‘混亂’上許多的。

    也即便程鈺程鐶的手下因着‘奴大欺主’的緣故有一個算一個的都想要轉過頭來反而做皇子們的主呢,可他們也至少是有着統一的立場和目的的:爲保住自己的利益,需找出一個替代自己成爲犧牲品,而鑑於能承擔這一重任的人並不多,所以他們也只需儘量將‘鍋’往對面‘人’的頭上扣就完事兒了!

    至於程錚之流的禍害?

    呵呵,等到自家主子登上那個位置了,又有什麼仇報不得,君子報仇都能十年不晚呢,何況如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小人’?

    ——而,他們所以能這般……淡定,也多是因着他們和他們的主子還有‘希望’:也不管皇帝此時想要做什麼吧,也都是‘本代’帝王想要做的,等坐在這九五之尊位置上的人都迭代更換了,還有什麼‘先皇留下’的政令是推翻不得的?

    只要新皇帝不在意天下的悠悠衆口的‘議論’。

    ……可現任皇帝的手下卻是沒有這等指望的。

    可以說,他們幾乎已經沒有以後了……不,更準確的說法該是他們的高光時刻已正在消耗中了。

    即他們追隨皇帝的‘現下’裏——

    卻是又哪裏能想到他們的‘主子’忽有一天就‘不希望’他們好過了呢!?

    那……不怪他們各自想着法兒的自救了吧?

    但,也正是因着他們是‘各自’想辦法自救的,不免就會在方法和方向上呈現諸多的‘不和諧’的之處,比如這個人想着舍小保大,那個人卻是想着另謀高就……

    可,也不管這些人的慾念表現在對皇帝的回稟之中的時候又會組合出一個什麼樣的‘多頭怪’吧,真會因之而焦頭爛額的,也只有皇帝一人而已。

    即便戴權,也並不會爲皇帝而生出絲毫真心的擔憂。

    就十分之淡然的:“稟陛下,日日都是有密函送到的,昨日的已是呈遞至您案頭,可今兒……怕還得等等。”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卻是叫皇帝愈發的頭疼了:不說那些他從密摺上看到的東西還好,這要說到了且還讓他回憶起了,那也真真是整個人都好——

    特麼的,都回稟的是些什麼玩意兒?

    別的不提,能把自己的話兒先理順了不?前一句話能被自己的後一句話推翻,這般的‘奇景’……也真真是爲難他們日日都能在這樣自相矛盾的情況下還提筆寫字了!

    可也不管皇帝有多麼不想回憶起那邏輯紊亂到宛如智障一樣的文字,戴權的回覆都叫他明白這人該是不能給自己以任何的回答——能讓他滿意的那種。

    所以皇帝也就在無奈之中轉了話題……換湯不換藥的那種:“那這傅懷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