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143 章 第 1143 章
    就不但欣然應允了劉保勳的‘所求’,更是叮囑劉保勳必要將這位府尹大人頭一個請來纔好!

    劉保勳:“……”

    就算他已有預料到程錚是定然不會放過這人的吧——不然不會如此刻意的‘提醒’,但他也是沒能預料到程錚這人竟能比他的預期還更過分些的!什麼叫將人先叫了來,這不但要‘用人’,還特意將人用得提心吊膽不得安寧……也真是損到沒邊兒了!

    可惜,便是已有確定了這一點,劉保勳也是斷不會爲了那金陵府尹而生出半點兒類似同情、惋惜一流的情緒的:真沒必要,對方對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呢?

    就十分之乾脆利索的將人且傳喚至程錚面前供程錚‘逗趣’,這才慢悠悠的一個個再通傳那些個隨程錚一併到的官員了。

    其間,尤需注意的是傅懷灝得知此一消息的‘順序’不能過前也不能太后,且劉保勳告知傅懷灝的消息也必定會同旁人不同,如何將這不同之處說得不動聲色更是全不會引起旁人注意?就更是重中之重了。

    卻是一番程錚不知道……至少也沒有去當面見識的真功夫了。

    他此時正面對的、且是饒有興致‘欣賞’的,還是那不幸於衆人之前得知消息的金陵府尹苦巴巴的一張臉。

    ……

    從某方面來說,程錚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這一份‘堅定’也尤其會展現在他佔盡優勢的時候,所以在看到金陵府尹因着整四天的坐立難安——期間更是會喫不好睡不香——後面上那顯而易見的憔悴,他也真真是有一股子惡趣味的衝動壓抑不住的。

    ——變臉嘛,向來都是最好看的,沒見川蜀一帶連唱戲都不忘將之作爲壓軸的絕技嗎?也即便這位金陵府尹不會川劇的活計,但想來以真人的麪皮變起‘臉’來,其效果也該是不遑多讓的。

    就笑了:“府尹大人可是因着這行宮中不若自己家裏舒適,才如此……”

    只是就頓了一頓之後,他卻是終有選取了一條略略不那麼具有‘攻擊性’的擠兌言論:“如此疲累?”

    金陵府尹本就因爲多日的疲乏而面帶蠟黃了,這時更是直接就被程錚的話嚇到面色青白:“殿……殿下。”

    好在,程錚的話兒論惡毒大抵是真惡毒了,但要說刁鑽?卻也並不算難以應對,故在短暫的驚嚇後,那金陵府尹也極快的回神了:“不瞞殿下,微臣確有因居於行宮之中而惴惴不安。”

    繼而半真半假的解釋道:“全是因着此處皇恩濃郁,微臣幾日夜誠惶誠恐亦不敢信自己真就有幸成爲這能得沐皇恩之人了。”

    挺好聽的話兒,且還不能算是一全然的假話:之所以說它真假參半,也實在是因着這番話兒可是完全能將‘不敢信自己能得沐如此深厚的皇恩’直接平接轉嫁爲‘不敢信自己居然真的就被程錚這犢子扣在行宮之中不得解脫了’……端看程錚如何理解吧。

    程錚:“……”

    雖他並非真就聽不出這傢伙的暗指了,但他也是真不會就急在這時候同這傢伙計較這些‘指代’的。……不不不,可不要誤認爲這是因着程錚的好脾氣,而實是因着他篤定於:他急什麼?真能叫這傢伙揪心上火的……還在後面呢!

    就笑得隨和且儒雅,幾乎要將這位金陵府尹再嚇出渾身的雞皮疙瘩來:他猶記得除夕那日,程錚將迎接隊伍中的人一個個的點到面前再一個個的‘打發’……彷彿那時候他臉上掛着的,也正是這般的笑。

    金陵府尹:“……”

    回憶是如此可怕,以至他剋制不住的、且是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哆嗦。

    卻也依舊沒能生出半開口詢問程錚的勇氣來。

    又因程錚自己尋這位大人過來的目的本也不怎麼純良……不,直接就說是具備十足惡趣味的!所以他也幾乎連一星半點的正事都沒有提及的,就幾分閒散幾分真假難辨的,用言辭將這位金陵府尹時不時的逗弄一番。

    直將對方逗得是精疲力竭,再看向程錚時,也幾乎連眼皮子都不願意再睜開了:原因無他,唯不想再看到這個惡魔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罷了!

    幸運也不幸的是,程錚對這位金陵府尹的逗弄……終究是有盡頭的——也或許,當那個‘盡頭’真真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金陵府尹反會轉而祈求程錚對自己的惡趣味繼續下去……甚至更過分一點,

    而非就冷眼旁觀的放任他直面慘烈的人生。

    也就在旁的、隨程錚自京師一路遙赴金陵的官員來到之後,程錚也用一種幾近欣喜的語氣開口迎接道:“諸位大人,怕我們這個年節會過不好了。”

    衆人:……

    求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好嗎?!也即便衆人對程錚的‘爲人’都已有過大致的瞭解了呢,也是沒有人願意更加深入的去探尋:原來自家的儲君是一個神經病的!

    也大抵是這一發現帶來的震撼感太過深重了,故而,也很是愣了有一愣之後,纔有人惶然回神,並止不住的驚呼一聲:“殿下!可是這金陵城中……出事了?”

    須知大家此刻可都是有和程錚處在同一個隊伍之中的,也即便俱是同隊不同心吧,但這該看到的東西也都是有一絲兒不落的全看見了的。

    包括程錚是如何在除夕那日將這本是金陵城做作威作福慣了的的官員一個個的、以極掃面子的方式打發了的,更包括程錚又是如何將這金陵城的最高行政長官扣押在行宮中不得動彈的。

    ……也即便倒黴催的金陵府尹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呢,但也正如這些官員並不與程錚‘同路’,故而不管程錚做了多荒謬的事情他們都只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唯一需操心的就是如何才能全撇清了自己的責任那般,在面對這位金陵府尹之際,他們也同樣只會維持住自己雖是長了眼睛長了耳朵,卻也實是沒能再生出一雙手一張嘴的人設……

    卻是會在程錚因着自己的荒唐行徑鬧出事兒且這事兒十有八九還牽涉到了金陵府尹的職權範圍之時……那他們也不是不能幸災樂禍一下的嘛!

    ——很期待,很興奮。

    可惜程錚並不會真就給與他們這一看熱鬧的機會了。

    於是,同那人雖提問卻是有着三分肯定的語氣相比,程錚的反問也就有顯出十足真誠的疑惑來了:“金陵?金陵竟是出事兒了?孤怎麼不知道。”

    繼而不忘再扭轉了頭:“府尹大人,你可知曉?”

    金陵府尹:“……”

    他也幾乎是麻木的看着程錚,並麻木的的開口:“回稟殿下,微臣因着這些時日都有誠惶誠恐的沐浴在皇恩之下,並不敢有分心於外界之時了。”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程錚你自己又做了些甚沒得人性的破事兒,能不牽連到外人的身上嗎?!

    求你有點數吧。

    ……

    程錚的心裏其實是有數的。

    所以他也就寬宏大度的放過了這位金陵府尹,再度將自己的腦袋又擰回去,對準了那出聲詢問的大臣,語氣越發的誠懇了幾分,直有誠懇到讓人頭皮發麻且十足明顯的能感覺到其間惡意來的地步:“既連府尹大人都如此言,不知道大人可又有探聽到了什麼我等並不知曉的事兒了?”

    也僅僅這麼一問,就叫那迫不及待生出幸災樂禍之心的人恨不得再將自己的舌頭給吞回去!

    還必須要忙慌慌的跪下對着成真叩頭解釋道:“殿下息怒,非是我……我等有聽聞到什麼事兒,而實在是您今日急匆匆的將我等盡數召喚來,又說了那樣……那樣叫人易心生誤會的話。微臣這才一時腦子不清楚,以爲……以爲——”

    以爲什麼呢?以爲自己終於能夠肆無忌憚的嘲笑這位儲君一回了嗎?

    不,這人還沒傻到這般直白直接找死的地步!只能咬牙:“以爲殿下終於有用得上我等的時候了。”

    好傢伙。

    要不是程錚真沒有生出過一星半點想要藉由這些個皇帝的‘心腹’去做事的念頭——太麻煩,還不如就藉由傅懷灝這根‘棒槌’,僅敲敲他們的邊鼓,不至叫他們成爲自家的麻煩便罷了。那他還真就要藉着這句話的機會一拍大腿,然後激動的將這人拍進墳堆裏去,還能將圖土給夯實咯。

    哦,更正,就程錚的本事而言,他也並非只坑死這麼一位便罷,而是藉由這位開頭,繼而是此時在此處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

    可惜啊。

    也好在程錚是真沒想着要對這羣‘左右開弓’的,至少,便最後有出現什麼針對這羣‘縮頭烏龜’的左右包抄的局面,雙方或其中一方的‘指揮’也絕對不會是他。

    而大抵會——也只會是傅懷灝!

    就十分之惋惜的嘆氣,還需將嘆息聲靜悄悄的咽回肚子裏不叫人知曉:“既諸位大人均有此心,那……”

    “孤也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