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183 章 第 1183 章
    也故,若右統領不識好歹,在倆人看來也不顧是將人順手就着這次處置程鐶的機會一併埋了便是的小事兒,不足爲慮。

    可惜,管倆人想得再好,也任他們算得再周全,一旦被他們擺佈的棋子不願意在他們指定的位置就位,那所有的一切,都會淪爲空談……

    只現在,還不到右統領就向着程鈺及左統領——他的老‘對手’揭示這一‘真理’的時候,故他也依舊以一副安靜低沉……甚至於都能看出幾分的消沉了的模樣,一路都靜默的尾隨着程鈺及左統領,直至再次進了程鈺之前‘款待’程錚的屋子。

    並以同樣的沉默旁觀程鈺對他們……不,重點在於對左統領一人進行‘清算’!

    ——怎麼都需要將人爲甚會與程錚一道兒來到的事兒給‘分析’清楚不是?

    ……

    三人再次分賓主坐下,卻是再顧不上此時可有重新上茶水等待客之物了,程鈺幾乎在坐下的瞬間就撩撩眼皮,同樣也僅僅憑藉一句話的功夫,就將那還沒來得及及挨住椅子邊緣的左統領嚇得再次誠惶誠恐的跳將起來:

    “說來,我那兄長雖是一國儲君,卻也未必能憑藉身份說動兩位大人就來逼迫我吧——”

    “二位又如何要上趕着‘助紂爲孽’了?”

    左統領當即一躍而起:“殿下恕罪,臣等萬不敢有分毫逼壓殿下的念頭!若殿是在問臣此番爲甚會隨着太子殿下前來……也實屬無奈。”

    程鈺面色平和,且不說話:瞧着似乎是願與兩人些許解釋的機會。

    那左統領也當即就抓緊了這一‘來之不易’的機會,對着程鈺再一次懇切的解釋自己當真是連行宮的門都沒來得及進,就被程錚一路抓至此處了,連神都還沒來得及回呢,又如何能夠與程錚合謀了?

    說着,還不忘就示意右統領,佐證自己說的是真話。

    右統領:“……”

    不想理會。

    卻是爲了自己不引火燒身更多而不得不同向程鈺躬身請罪——之前,他雖有起身,卻是緊緊‘貼’在座位前‘看戲’的。

    程鈺:“……”

    他沉默依舊,只這次眉宇之間的不確定已是‘確定’成了憂愁:

    他們竟都被程錚耍了!

    還不但被程錚耍弄,更有在他的鼓掌之間被一環套着一環的相互間成爲了對方的掣肘!

    想到這裏,程鈺也不由得更加的氣不順了一些……再是生出了一股鬱氣自他的胸口直往他的天靈蓋衝,衝得他的眼前都金星直冒。

    ……卻是終究要死個明白的。

    也即便程鈺已有弄清楚了程錚的手法,但對於程錚又是如何將這些個手法再一個個一點點的重新套回他與兩位統領……以及章家人的頭上,並將它們成串。對程鈺而言也是極爲重要的:至少能夠防止他下一次再被程錚以同樣的手法玩弄於鼓掌之間!

    ……就是經歷這一必要的覆盤過程,定然會叫人很有些不好受罷了。

    想到這裏,程鈺也須得再三吸氣,才能將自己心中那份戾氣微微壓了一壓,雖不言心平氣和,卻也終能穩了聲調開口:“你們……且將你們見到太子殿下的種種都從實報來!”

    說來,與這‘種種’有關的話,左統領已有稟告程鈺——甚至於不止一次了。卻也不管之前的左統領怎麼說,程鈺的心中都全無一絲安全感:還不是爲別的,就爲當時的程錚可就在這裏呢!所以要這統領因着提防……好吧,就不會給他留面子了,便直說是因畏懼程錚而對自己有所隱瞞。在程鈺看來也是一件十分之自然乃至不值得一提的‘正常事兒’。

    畢竟,嗯……欺人者人恆欺之,程鈺自己就仗勢欺人成習慣了,在遇到類似的事情時,也止不住的就會帶入自己觀念和看法了,認定左統領必會‘識時務者爲俊傑’——

    也雖說,程鈺的這一認知並沒有完全的誤解了左統領,卻終究不適用於此次罷了。

    因爲左統領真的已有被掏空,更全不知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了:他所言非虛,那不要臉到見鬼的程錚也着是真的連行宮的門都沒讓他們踏進一步的,便他們有心試探程錚卻又能到何處試探呢?是研究行宮的大門,還是研究行宮的石階?

    再有,雖此後二人是一路隨同程錚奔波至此的,但程錚一路都蜷縮在馬車之內連臉都未曾露上一露。故也可得知,便是三人一路同行,但在程錚極度‘不配合’的情況下,倆人也真不是那麼容易就拉下臉來在一堆下人的注視中舔着臉去討好、接近程錚的啊!

    哦,這裏還需得有一個‘前置’:即不管右統領如何,左統領可是已有投奔至了程鈺的手下,若沒有程鈺的事先叮囑就擅自對程錚討好獻殷勤……程鈺又會如何看他?他自認自己還沒這麼蠢好不好?!

    只,現下里看來,左統領之前所有的聰明和理智都變成了對自身的‘桎梏’——桎梏着他在面對程鈺的詢問時,全不知自己還能回答些什麼。

    就吭吭哧哧的思索,吭吭哧哧的努力思索。

    然後苦着一張臉對程鈺拱手求饒:“請殿下勿怪下官愚魯,只下官所知之事,已有盡數稟告殿下,是俱不敢隱瞞的。”

    程鈺:“……”

    他並非不信左統領不敢對他有任何隱瞞,卻亦如左統領須得言道自己不敢隱瞞那般,程鈺也是全不願相信左統領已有傾訴盡了事件的全部的:

    只因,若事實真如左統領所回稟的那般,那也就會顯得無論是左統領還是程鈺……哦,還需要算上那些個此時已顯得不再重要的章家人及從頭到尾彷彿都在陪跑的右統領,在面對程錚的算計之際,竟是一個塞一個的無助、可憐,更甚至是愚蠢了!

    ——人都把他們玩死了,他們還不知道人是怎麼玩自己的……

    可不愚蠢,也可不可笑?!

    程鈺不願這樣看待自己,更不願在自己的腦袋上扣上這麼一頂沉甸甸的‘大帽子’——雖說他是這些人中回神最快的那個吧,心中也依舊不甚好受。

    就毫不遲疑地拋棄了左統領,只將目光轉向了尚未投入他門下且此時也看不出偏向的右統領:“不知大人又有何見解?”

    ——剛好他可是才同左統領聯手一起向這位施壓了一回的,此時借了這一問的機會,還能順便試探一下這人對他的‘橄欖枝’可有些許意向了?畢竟,本朝制度,一軍的權利可是由兩個統領同掌的,也即便左統領確實位高於右統領……些許吧,但能兩手抓兩手都硬,程鈺又何樂而不爲了?

    又有那右統領自方纔起,就一直沉默寡言,不言好也不言不好。沉默得就如若一個假人,直叫程鈺都頗覺棘手,不知自己之前的施壓,究竟是砸在了棉花上還是砸在了石頭上?

    所以,也‘感謝’左統領的無知吧——終有給他製造出這麼一個試探的機會不是?……也雖說無論是程鈺還是左統領自己,都並非真樂意於‘有’這個機會的。

    且不出意料的是,在面對程鈺的這一問時,那右統領也終有識趣的擡頭,且頂住了左統領同時間看向他的目光以及目光中蘊含的巨大壓力,配合良好的道:“殿下也勿怪微臣同樣愚魯,只微臣所遇之事同左統領一般無二,再無甚可補充之處了。”

    程鈺:“……”

    這回答,該說是不識趣纔對吧?

    不說得程鈺頓時就眉頭蹙緊,便言左統領卻是遽然間面色回暖,難得感覺自己的這個老對手……還是有能看過眼的時候的。

    然後就又被程鈺一句話拉回了現實:“也就是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了?”

    左統領:“……”

    雖然這確實是事實吧,但從程鈺口中說出來,也分外的有叫他感覺到羞惱以及乃至羞恥。

    畢竟,不比右統領是個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可得好好呵護程鈺這雙‘鞋子’呢!

    也只能趕着對程鈺再度躬身請罪:“殿下切勿惱怒,雖說在來的路上微臣未曾留心於太子殿下的作爲。可在經歷了方纔的種種後,此番也終有意識到我等怕是不甚入了太子的局了!”

    程鈺:“……”

    程鈺這時也是真不知自己是該繼續生氣,更加生氣還是麻木的就‘suit他去’的好了:要說這人意識不到程錚有耍弄他們一回吧,他定然會生氣於自己又爲什麼會找了這麼一個愚蠢的手下,可待得這人回過神意識到程錚有耍弄大家一回且將之點明瞭吧,他也未曾就感覺好受了:更多的也還是一種你忒麼的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又有什麼用?切!還不如繼續什麼都不知道的……破罐子破摔的心境了。

    ——至少,左統領如能至今仍毫無察覺,那程鈺也多少也能夠保持住超越對方的智商優越感……

    呵呵。

    就痛苦的閉了閉眼睛,靜了靜心神,這才能重振作了精神:“看來,卿之想,竟與我是一般了……嗯卻不知卿又能詳說一回與否?”

    左統領:“??!!”

    他敢說不又能說不嗎?尤其在程鈺明晃晃的對他用了‘卿’這個表親近的字後,他也是怎麼都需要幫程撐起‘面子’的呀——在右統領的面前。

    也當即就說出了一段他自己對程錚的分析……也同程鈺所猜想的幾一般無二。

    只到末尾,他卻是道:“不過,在微臣看來,既太子殿下身爲儲君,也自會有其不凡之處,我等無需過多的替殿下焦慮,只需循了殿下的心意便是。”

    程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