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207 章 第 1207 章
    畢竟他也有親身試驗過這兔崽子非同一般的‘瘋’。

    左統領深深呼吸了兩口濁氣,這纔有餘力自我安慰道自己非是無端忍受這些的——至少不能說是全沒有半點收穫的。

    他多少也有藉機摸清這位傅懷灝並非三皇子的人不是?

    至於左統領又是怎麼得出這一結論的?自然是從傅懷灝事事不忘將三皇子程鈺同太子程錚相提並論的‘背後’探知出來的呀!

    可別因了這小子的行事方式太過招人怨恨就記忘記他此番其實是來求左統領……好吧,該是來脅迫左統領做事的——

    既然都用上脅迫的手段了,那籌碼也自只會越重越好,所以傅懷灝纔會將兩個皇子都拿出來施壓:這不但是因着二必定會大於一的緣故,更是因着他不敢確定兩位皇子……究竟誰纔是那個真使得左統領不惜親身至此的‘緣由’!

    ……哦,同理亦可得出:這位傅懷灝該是也不得太子程錚意的,不然就該知道太子那日在將以左統領爲首的一衆軍中官員‘囚禁’在屋裏後,又對他們進行了如何慘無人道的精神‘屠戮’……

    若知曉,想必這小子也不至就做出這等再傻乎乎拿了太子的名兒來繼續施壓的舉動了——太過!

    怎麼都該緩一緩圓一圓不是?

    不過,也便是左統領已然有看‘明白’了所有,他也不會向傅懷灝指出對方最大的錯誤不在‘狗仗人勢’,而在於不應該將兩位皇子‘並駕齊驅’了。

    他只是滿臉‘不與你計較’的恍然之色,卻是不等對面人露出欣喜之色就追擊道:“小公子若要老夫爲國爲民出力,老夫斷不敢辭。”

    “卻是不知小公子又要老夫如何出力?”

    繼而更是‘不恥下問’:“也請小公子不要怪老夫人老了這腦子也隨之木了,只着實是這‘出力氣’……小公子該知道便是一樣的氣力,怎麼出也是有百樣說法的。若老夫不明就裏的蠻幹,也難免會有錯了意思的可能。”

    又是真心實意的苦笑一聲:“若只誤了自己也罷了,可要是因此而不小心妨礙到了兩位殿下——”

    “那老夫的罪過也真就大了去了!”

    那雙眼眸也就不帶絲毫溫度的、正正盯向傅懷灝了:“小公子可又能給老夫指明這路該怎麼走?”

    傅懷灝:“……”

    能,甚至他今日就是爲此而來的。

    但在左統領這冷冽到幾如冰刀子的目光前,他還是得適時作出一副不自覺的瑟瑟形貌來,並在確定了左統領有將之收入眼中後,再佯裝鎮定道:“小子不敢言自己的所想所思就是對的,但要拿來爲大人論證一二,自認還是能的。”

    卻不想左統領竟又截胡道:“小公子高義,只若是小公子欲言之事與那甄家相關,卻是不必再贅言了。”

    還能拒絕得有理有據:“想小公子也該有知曉那甄家土地的案子,現已是鬧上了金陵府尹的桌案,便老夫這等閒人也有聽聞其間的種種了——”

    “卻也由始至終都謹知自己並不好越俎代庖。”

    “就更別說這等活計本非老夫所長,真貿貿然上了手卻是無端生亂呢!”

    有理有據,容不得傅懷灝再有分毫反駁的那種。

    還不但不容辯駁,更有將傅懷灝的‘希望’直接堵死泰半:誰都知道現下里論土地,必不單單獨土地‘一處’問題而已,而定是卷席進了皇子、皇位下一任歸屬的人等要義在其間的混局。

    且此局現在的焦點也正家人的身上!

    所以,若不提甄家,唯論土地一事兒……又還有甚值得費心的?

    如此,左統領也等着看傅懷灝剋制不住的頹然神情。

    偏未能如願——

    在左統領老神在在的等待之中,傅懷灝下垂的目光再擡起來時,竟已帶上了叫左統領頗爲心驚甚至驚恐的神采了:“大人不必擔心,小子所言者,其實並不幹甄家人的事兒——”

    “大人該是知曉太子殿下前來金陵之際便發下的宏願吧?”

    左統領:“???”

    因他面上的迷惑太過真實全不帶半點作僞的,傅懷灝也少不得再‘提點’了一句:“洪患爲害多年……”

    哦。

    左統領就又睨了傅懷灝一眼,滿臉‘寬容’的大度:他是真不認爲傅懷灝口中的洪患是皇子……好吧,該就是太子真想要‘動手之處’的,畢竟藉口這種東西,不就是過河拆橋用的嗎?又有誰真會在其上白費氣力了?

    卻也不管左統領又是如何用目光向傅懷灝傳遞他已是看透了一切的‘明瞭’吧,傅懷灝都分毫不受其擾的很是堅決:“洪患之害,已無需小子再有甚贅言之處,若能將之治理……或略微緩解幾分,大人都必能流芳百世。”

    這可真是一頂不走心的高帽子,所以左統領也就只能用‘慘烈的事實’來戳穿它了:“老夫不敢就推拒爲國爲民盡心竭力的‘機會’了。”

    “只這等流芳百世的機會也並非人人都可得到的——”

    畢竟江河就在那裏,敞着蓋子呢,要真有法子,還不早就被人治理得明明白白了?至於將這個不世出的千古功績留給程……左統領去領取?

    呵。

    不想,面對此等‘刁難’,傅懷灝也有分外真情實感的反問了一句:“將軍真不知如何做?這不該啊!……便您不知殿下的心思,可陛下那裏……”

    再是越發困惑的:“小子記得大人是被太子殿下喚來的——”

    也登時就將左統領那本已佯裝和煦的面容刺激得再也維持不住假象了,只惡意的對着傅懷灝質問:“小公子既知道這麼多,不知可又知曉該如何才能解決我等現下之困境?”

    傅懷灝:“……”

    便他確是有備而來吧,此時也不免被問得很是不知所措:“困境……?”

    他詫異反問:“不知大人又有甚困難解決不得了?且,若大人真有甚不決之處,那——”

    “兩位皇子此刻俱在金陵,大人爲什麼不就近向殿下求得幫助了?”

    大抵是因着傅懷灝的這一問太過可笑了,樂得左統領面上的冷厲都不自覺的融化開了:“小公子從何處得知本官未曾去求助過?”

    “不過是這有的事情,便兩位殿下也實是難以處置罷了!”

    這小子倒真真是個忠心的,但凡‘遇事兒’就兢兢業業的將他往兩位皇子身前薦,卻是全不曾想過,對方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想承這份‘情’——

    對皇子們而言,左統領固然能是機遇,也可能會是一份危機。

    思及此處,他也真心實意的嘆息了一聲,然後道:“都說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太子殿下雖有愛民如子之心,想要以軍隊代了百姓的勞役之苦,可這軍隊的調動也並非一句話的事情!”

    “便不說餉銀了,只說軍隊每日的嚼用所需……又從哪裏來?

    傅懷灝:“……”

    他也果真有被左統領的這一問題問得是瞠目結舌:“統領莫不是在與小生開玩笑吧?”

    就出離憤怒的一甩袖子,似要用翩飛的袖袍將左統領拋出的荒謬言論敲打個粉碎般:“調動軍隊既爲天家令,以陛下之聖明,又如何會想不到這些事情了?若將軍當真以此藉口爲理由推脫——便不至真延誤了軍機吧,可您也當真半點不擔心陛下知曉後惱怒於將軍?”

    左統領聞言,滿臉的鄙夷更是全然不加掩飾了:“小公子說笑了,老夫再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般造陛下的謠呀!且,本統領更有記起這事兒已有被陛下轉交太子殿下代爲處置了,故太子殿下也該知曉其間的諸多不易纔是,又如何會……”

    十分之惋惜的睨了傅懷灝一眼後,才裝模作樣的:“哦,本統領忽又記起來了,那日太子殿下傳我等過去商議之際,也有因着這緣故憂心忡忡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

    “唉,可見得此事當真是分外難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