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315 章 第 1315 章
    “你等俱言你等無甚可言之處……怎麼,難不成在你們眼中,就是莊簡親王在無事生非嗎?”

    他當即喝令一聲:“爾等好大的膽子,若是不拿出個能說服孤的究竟來,這事兒……孤定與爾等沒完!”

    衆人:……

    說真的,這時候他們也真不怕程錚與他們沒完了:左右完與不完,都逃不過程錚的胡攪蠻纏,那他們又能如何?

    更兼程錚此番‘不放過’真真是全沒有分毫道理的:這天下間可曾有聽說過誰要爲自己未曾做什麼事兒而舉證的?

    ……哦,衙門問案的時候倒是有,但那證也不過是在證明涉及案情的時段之中沒有做什麼悠關案件的事兒。如程錚這等沒頭沒尾的問法——不知何時爲‘頭’更不知何時爲‘尾’……試問該怎麼證明?他們還能將自己至金陵後的所有起居俱向程錚報來,以求程錚斷他們的清白不成?

    不可能的!不說他們敢不敢透露自己的所有行蹤,就說他們敢坦白,程錚也不定敢應呀?

    ……

    不過,程錚雖是越發的強詞奪理了,衆人卻也不見越惱:這人怕是真的已至窮途末路了吧?

    更是自己踏上的末路。

    在認識到了這點之後,衆人也不知爲何,竟是齊齊對程錚升起了一份詭異的同情:卻瞧瞧他的這……全無準備還得硬着頭皮上的模樣吧,怕也是真的有被莊簡親王及劉老管事逼急了!否則,若單是程錚自己有心利用此二人及周管事鬧出的動靜做些什麼,又何至會全無一絲準備?以至將自己落入這等尷尬境地之中。

    不過無所謂。

    也便是衆人的心中升起了不必要的同情,也不會真對其細細追究了:管程錚是有心還是無意,是主動還是被迫……輪得到身爲敵方的軍中人去同情他嗎?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這話於程錚也是一般。

    ……

    由是,衆人也越發懶得與程錚花費過多的心神了,只一力——且是‘空口’——辯解自己真的沒做任何不敬皇家的事兒,至於旁的?

    不知,一概不知。

    可謂是光棍至極。

    ——也只需光棍就好。

    縱使軍中衆人的一口咬定說來也都不過是空口白牙,可程錚還能真就點出他們有於什麼時候做了些什麼事兒嗎?

    更不可能!

    哪怕程錚真有這等能耐,但也只需程錚無腦將之‘公之於衆’,就會無異於是自尋死路:明目張膽的監視朝中大臣啊這是!如此膽大包天,視朝廷法紀更視皇帝若何物?!

    如若程錚真這麼愚蠢,那麼衆人也是真真不必再揪着他今日罰自己等人跪的事情說話了——監視朝臣的罪過可比這更重一兩百倍。

    果然,也不管程錚是因着知曉這之中的厲害,還是程錚實無能監視朝中的大臣……比如他面前跪着的這幾個吧。至少在那句呵斥過後,程錚也實沒有繼續拿着這話兒做文章了。

    卻是依舊靠着一股絕不放棄的堅韌,同衆人繼續歪纏了好一陣。

    直將衆人纏得心中是一陣又一陣的膩歪。

    哦,此處,還需得多加一句,即:不管程錚又是如何同衆人‘糾纏不休’的,都僅僅是他同軍中衆人兩方的僵持,那位特意被程錚喚了來卻是坐了冷板凳的周管事,彷彿真的就是來與程錚做個見證的,對程錚這一系列的僵持,他都從頭到尾只作壁上觀。

    也雖然,僅僅是旁觀就足夠他從頭到尾入鵪鶉一般瑟瑟發抖的收起自己的存在感,但在除去發抖之外,他也竟是真全無一絲用處……

    彷彿來了個寂寞。

    直至最後,許是程錚終有意識到管自己再是如何‘不放棄’都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結果了,不得不在又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緩緩地轉了頭,目光正正對上那位還在竭力縮頭的周主管了。

    神情……中滿是令人牙酸的愧疚:“周管事,孤本是想爲你主持公道,卻又如何能想到,縱使是孤,也會有心無力啊。”

    周管事:“……”

    咋的?終於想到這裏還有他這麼一個大活人了?

    可別!求別想起。

    再有,縱程錚相邀,這一時半會兒的他也入不了戲啊?不說他在這側畔坐着……是越坐越生出一股子云裏霧裏的迷糊感,就說程錚那深情,也幾乎有將他三魂七魄都盡數嚇散了!

    ——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

    …………

    千萬別說什麼程錚此番叫他過來是真爲了能給他這個苦主當面討公道的蠢話了:縱不論程錚可又會有這等好心,就說這討公道……又哪裏有從頭到尾沒有苦主什麼事兒的‘公道’?

    卻也正是因此,這人心中亦升起了旁的不解來:若說程錚是爲了利用他、利用劉管事的名頭達成自己的目的,卻又爲何會放着他這道能直接過河的‘橋’不用,獨自己一力埋頭搖槳?

    如此,還要他來作甚?來這裏‘到此一遊’嗎?

    也就在這位周管事雖心中疑竇叢生,卻是未能抓住哪怕一絲半點能夠聊以解惑的思緒時,程錚再度扭頭找他了。

    且此一扭頭也能道一句‘終於想起他’了。

    偏這一想起……周管事卻是更情願不被想起的:畢竟程錚‘重又’想起他便罷,還開口就送了他一頂帽子?

    周管事也當即惶惶然的跪下道:“奴才不敢如此讓殿下憂心,此爲奴才之過。”

    管程錚是真的有心無力還是純粹借題發揮呢?也管程錚的‘沒那個本事’,是否真是他自己沒本事呢?周管事身爲奴才,當主子不好受的時候……定然是他這個奴才的過錯!所以周管事再顧不得旁的了,且搶先將自己的身子擺到泥地裏,以免程錚再將他高高拿起,重重落下。

    果真,也可惜——

    儘管周管事都已是惶恐不安到恨不得直接將自己埋進鋪地青磚的縫隙中了,那程錚也依舊不願放過他。

    還能更情感充沛的長嘆息了一聲:此,如何是你之過?明明是孤認不清自己的能耐還要強在劉老管事的面前誇下海口,現如今——”

    音色裏更是帶上幾分悲憤::“孤無臉再見他老人家啊。”

    ……

    這一次,也竟是劉老管事都不敢接話了,更妄論軍中衆人。

    後者本就是要撇清自己同程錚……及諸事之間的關係的,又如何會上趕子開解程錚了?尤其當這開解恐還需要些代價之時,大傢伙也就更沒自找麻煩的道理了。

    而,那周管事論來……確纔是最需要與程錚分說一二的人,只可惜他也怕了程錚這接連不斷的騷操作,更恐自己不慎脫口而出的哪句話被程錚反倒拿了來作爲束縛住自己的束縛了。

    只能閉口不言。

    ——從某種方面而言,程錚此刻的孤立無援也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好在他自個兒是全不在意這一點的。

    更在衆人無聲的沉默中故自長吁短嘆了一陣子——演獨角戲也能很開心的樣子後,終再度對着那些個軍中統領發難了:“你們既已有言自己是斷不敢對皇室中人不敬的,那孤今日還定要向你們討一句準話了。”

    “你們可又敢於對孤許諾,決計不會做出一些不敬宗親的事情來?”

    這……倒是可以隨便承諾的。

    衆人甚至於都無需相互間以目示意,只各自在心下思量了一回,就意識到這筆買賣不虧!

    畢竟,也管程錚又是否有向他們討教這一承諾呢,他們都是不敢對皇家宗親不敬——最少也不敢真就將這種不敬放在明面上,並被人抓住把柄了。

    故,便今日就給程錚承諾以又何妨?

    難道程錚還真能拿了他們今兒的承諾抓他們的馬腳了?縱使程錚拼死掙出這能耐,還真敢將之做下並公開了?

    監視朝臣的結果再回憶一下?

    ……

    就分外麻溜的:“便無殿下此言,我等也俱是不敢對皇室無理的。”

    復又重重叩首:“若違背此言,天地不容。”

    好傢伙,這是比身首分離天打雷劈還更進一步呀?

    程錚並不計較他們爲何敢許下這般的豪言壯語,只道:“且記住你們今日這話!若再叫孤拿住些什麼?便斷然容不得你們了。”

    衆軍中人士:……

    你容不得容我們……且先不提,還是先提提你無緣無故的罰我們在這跪了這許久的賬又該如何算吧?

    也即:要不,咱先計較一回皇帝可又容得下你於否?

    又或者:試試看我等可會‘包容’你?

    偏生,也就在衆人或是譏諷或是惡意或是等看好戲的注視中,程錚卻好似全忘記了自己的此等作爲需要……至少需要給出一個能夠敷衍衆人的解釋吧?而僅是面色倦怠的揮揮手,就命這些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