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對方頓時一副不敢不敢的模樣，然後關上車門。
張向祈走過來看向對方。
“人已經請到了，其他情況我們到了再同她細談吧。”
對方頷首了一下。
“這次真的多謝你了。”
若不是他，他根本不知道寧大夫住在這樣的地方。
他環顧周圍長得茂密的草藥，鼻尖充斥着的藥氣讓他原本渾濁的腦袋都清醒了不少。
張向祈搖了搖頭，三人沒再囉嗦什麼，各自上了車。
張向祈上了寧寶前面的副駕駛。
開車的是司機，司機還是老熟人，看到寧寶還笑盈盈的打了聲招呼，同她說了幾句話。
車子在空地轉了個彎，便離開了。
周圍的人早就習慣了寧寶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因爲他們都清楚，那些人都是來求醫的。
他們一開始其實不知道寧寶在醫學上的成績，後面才知道關於肺癌的藥劑的，因爲他們村裏有個村民得了肺癌中期，然後醫院的意思同他們提了這件事。
然後他們就知道了，原來寧大夫面前種了這麼多的藥草其實都是用來治肺癌的，逐漸的，大傢伙有空的時候都會到田裏幫忙除除草什麼的。
別的他們也不敢做，怕一不小心弄壞一株藥草，就少了一個人能排到隊了。
那可就是害人了。
還是他們幸運，能和寧大夫當鄰居。
周圍的人心中覺得自己真是與有榮焉。
寧寶其實不太瞭解他們的想法，不敢阮桂花和老寧卻是瞭解的，誰讓他們有這麼一個讓所有人羨慕的優秀閨女呢。
車上，安靜的不像話。
寧寶閉着眼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張向祈猶豫了一下，並沒打攪。
他偶爾回頭看寧寶一眼，覺得她不說話的時候還挺招人喜歡，說話的時候……一點都不可愛。
有時候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就這麼一個小姑娘，卻是他們張家千年前的恩人，代代供奉爲老祖宗的人。
她……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地獄，人，真的會有下輩子嗎？
張向祈覺得應該沒這麼簡單。
“你在看什麼？”
就在張向祈思索寧寶的情況的時候，耳邊突然想起一道清冷的聲音，嚇得他渾身一顫，便見到寧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正淡淡的看着自己，那雙眼中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有淡漠，如同畫像上的人一般。
張向祈下意識搖頭。
“沒什麼。”
他總不能說自己剛纔是在猜測她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吧。
寧寶也不好奇他在想些什麼，隨口問他。
“張向陽呢，今天怎麼沒同你一道過來？”
“他要是過來，我可能就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爲難你喊我……老祖宗了。”
她的嘴角漾着一抹淺淺的弧度，是很溫和的那種。
看的出來，她很喜歡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張向祈：“我沒同他說我來了這裏。”
早知道，他便帶他來了。
“原來是這樣。”
她就說嘛，那小子要是知道，怎麼捨得不過來。
寧寶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被人捧着的人，所以這樣就挺好。
至於張向祈，可能是看他和張向陽太不一樣了吧，面無表情的，明明也就二十來歲的少年，卻感覺比他爹還像個老頭。
嘖，多沒意思。
就忍不住逗了逗。
張向祈要是知道寧寶的想法，不知道會是什麼個表情，反正不會多好看就是了。
又是一路無話。
“跟我說說我要去見的那個病人吧。”
半響，寧寶突然開口。
“好。”張向祈點頭。
其實具體的張向祈也不是太清楚，只將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
“聽你說的病症，病人得的應當只是寒疾罷了，這個病在古代或許不容易醫治，怎麼會變得這麼嚴重？”
邪寒入體，這對現在的醫生來說病不算什麼大事。
這小姑娘的體質是有多差，這就要沒命了？
寧寶一時間沒有弄懂。
張向祈也看得出她沒弄懂，頓了頓後繼續說道：“其實這個病跟着病人已經很多年了，在她下鄉的時候就得了。”
“任家小姑娘之前知青下鄉的時候被下放到了恨偏僻的地方，她本身體質便不好，在那樣的地方生病了也沒法好好治，拖着拖着就越來越嚴重了起來，所以纔會發展成現在的模樣。”
“老任說，他帶着她在京城的幾家醫院全都檢查過了，可所有醫生都說傷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根本救不回來，現在雖然用中藥吊着一條命，卻也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
張向祈講過那小姑娘，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子，笑起來的時候乖乖的，和老祖宗完全不一樣。
寧寶：呵！
“聽你這意思，的確是相當嚴重了啊。”
怪不得都求到她這裏來了。
“老祖宗，您……能治嗎？”
寧寶：“不告訴你。”
張向祈：“……”還是想打人。
心中嘆氣，他覺得老祖宗在針對他，而且他還有證據。
不過他也沒再多問。
車子很快就到了任家，是一棟四合院，看的寧寶眼睛都亮了幾分。
這樣的房子在過幾十年，價值不菲啊！
想買。
“寧大夫，這邊請。”
任正在前面帶路，他的妻子跟在她身邊一直很安靜，眼底的擔憂明顯。
她看着寧寶，也不知道這個寧大夫是不是真的跟傳言中那麼厲害，她到底能不能救活她的孩子。
任佳妃是任正夫妻倆唯一的孩子，兩人年紀都大了，也沒想過要再要一個，如果失去這個孩子，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寧寶頷首，跟着走了進去。
幾人很快來到了任佳妃的房間門口，裏面充斥這一股藥味，房門窗戶緊閉着他們都能夠聞的清晰。
任正推門進去，裏面原本守在牀邊的兩個老人下意識站了起來，目光落在寧寶和張向祈的身上，也不知道哪個纔是他們兒子請來的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