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此爲止了麼。’
‘到此爲止了吧……’
“嘀嗒，嘀嗒，嘀嗒……”
一滴又一滴鮮血，從天吳的胸口滴落。
胸口被掏空。
失去的心臟被天像是垃圾一樣丟在一旁。
力量在流逝，體溫在流逝，生命在流逝……
當姜知魚解決了天之後。
她第一時間加入了八月和啓的戰鬥。
之所以能那麼輕鬆解決掉天，主要是因爲天的自負。
還有一點，那不是真正的天。
而是天所化的一道影子。
但啓不是。
啓並沒有被囚禁在那個地方，雖然啓現在的力量不是完整的，但是她比天的影子要強很多。
因此八月才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決。
不過有了姜知魚的幫助後，啓很快就選擇了撤退。
這場原本應該是碾壓，原本應該是毫無懸念的戰鬥，終是落幕。
天啓，失敗了。
但是姜知魚他們，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而這代價，很有可能是無法承受的。
……
……
“呼呼——”
漫天飛雪，冰冷刺骨。
因爲戰鬥而被改變的地形，很快又這場白雪所覆蓋。
等衆人來到天吳身邊的時候，天吳已經成了一座冰雕。
“你……怎麼能這樣就……”
姜知魚深吸了口氣，眼眶不爭氣的溼潤。
她看着天吳，聲音有些哽咽。
“你，你可是無法匹敵，無法匹敵的力量啊……”
忽然，姜知魚想到一件事。
天吳跟蘇木之間，因爲死神之靈的關係，所以……
所以……
“天吳！”
“你不能死！不能死！”姜知魚撕心裂肺的大喊。
“快，快救他。”
“你能就他吧？”
“八月，求求你快救他。”姜知魚抓着八月的手，哭喊着。
然而，八月卻是搖搖頭，說道：“他，我修不好……”
“……”
“你試試，你試試啊！”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求你了……”
“啊！”
“啊！！！”
“啊——！！！”
姜知魚像是發了瘋一樣。
一個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
什麼，高冷，堅強，黑暗……
所有一切都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
姜知魚哭喊着，哭喊着。
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姑娘，在那撕心裂肺。
“救救他。”
“救救他……”
“我求你們了。”
“誰能幫幫我，誰能幫幫我。”
“啊。”
“啊……”
“啊！！！”
如果天吳死了。
那蘇木也很有可能會死。
姜知魚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死亡。
唯獨無法接受蘇木的。
淚如決堤，萬念俱灰。
人活着到底是爲了什麼。
如果所愛的人都走了，那繼續活着的意義是什麼。
在這個末日。
已經沒有花好月圓。
已經沒有春暖花開。
已經沒有歡聲笑語。
歲月靜好已經成了奢望。
安居樂業已經成了夢想。
在這種世界裏。
一旦失去了精神支柱，一切都將失去意義。
希望不在，黑暗入侵。
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
到此爲止了。
原本就已經透支，甚至獻祭了自己一部分生命給魔神的姜知魚，終於支撐不足。
倒在了雪地裏。
“……”
……
“呼呼——”
風，穿梭在連綿起伏的大山之中，摧枯拉朽。
光，顫抖在灰暗絕望的雲層之後，失去溫度。
在這荒涼又絕望的世界。
淒涼，只是一個最普通形容詞。
慘烈，是一副隨處可見的畫面。
在這裏。
植物，在屍體與鮮血的滋潤下，瘋狂生長。
在這裏。
吶喊，在絕望與黑暗的吞噬中，寂靜無聲。
然而，卻有這麼一個聲音，打破重重阻礙。
貫徹天地。
“生靈們。”
“聽到我的呼喚了嗎？”
“聽到我的絕望了嗎？”
“生靈們，我們已經失敗了。”
“在這個殺場中，我們以人類的身份，再一次重蹈覆轍。”
“失敗的懲罰。”
“是滅絕。”
“但！”
“如果神明能夠永恆。”
“如果神明能夠醒來。”
“我們的死亡，將會成爲一個新的開始！”
“我們的生命將消逝。”
“但我們的身體，將化爲不朽。”
“我們的不朽，將成爲他的食物。”
“殺場永劫輪迴。”
“天啓詛咒衆生。”
“而我們這一代人類。”
“將會以詛咒的方式。”
“打破天啓！”
“打破輪迴！”
“爲生存。”
“我們將……”
“詛咒這個世界！”
一股股從天啓世界抽離出來的力量，開始注入一個嬰兒的身體裏。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
這些力量之所以能被他們抽離，只是天的一時興起。
時間，輪迴，對於天來說，太單調了。
用人類的無知，來創造一個人類文明無法達到的力量，是天忽然想到的一件事。
而已。
於是，詛咒之子。
天吳。
誕生了。
隨着時間長河的沖刷，一次又一次殺場的洗禮。
一個用來形容天吳這種長生不老的詞語出現。
始祖。
天吳成爲了，不朽始祖。
而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天吳從一開始的蛛絲馬跡，一點點去完整了對天啓的認知。
一副殘缺的故事，像是拼圖一樣，不斷被天吳所完整。
他是一個人類。
從一開始，他就一直站在人類的立場。
但是，相比讓人類在無知中滅亡，他寧願選擇站在全人類的對立面。
爲了更好的躲避天啓的監視，他知道這個立場更加適合自己。
於是，人類無法匹敵的反派出現。
天吳以他的力量，驚醒世人。
讓人類知道自己的渺小，知道天啓力量的可怕之處。
用殘忍的方式，去推進人類文明。
“只可惜……”
“死神之靈沒能來得及解除。”
“蘇木，對不起啊……”
轉眼，有過去了一個月。
大雪已經停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場暴雨。
……
“嘩嘩譁。”
暴雨如注，天雷滾滾。
彷彿就跟天塌了一般，令人惶恐不已。
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天啓從未出現，末日從未降臨，
那該多好？
就在這時。
一直守在天吳“屍體”旁邊的姜知魚，忽然聽到了心跳聲。
“咚，咚，咚……”
“……”
“……”
“咳咳……”
“能給我來杯咖啡嗎？”
姜知魚美眸顫抖着，眼淚奪眶而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