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便有了大鬧天宮之事，佛祖震怒，將其鎮壓在五指山下……”
浮空之城內，瞻星童躺在黑色的石板上，閉着眼睛，小聲地述說着。
“怎麼停了？”下方，大眼睛說話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我……這個時候，我哥總是會搞一頓燒烤，我有點想他了。”瞻星童的語氣十分低沉。
瞻星童畢竟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在這亂世之中遇到了林選了，雖然相處之日不長，但卻已經有了依賴心與足夠的信任。
有林選在，他會感到很安心，不管面對什麼。
在他的心裏，早已經把林選當做是自己的親哥哥了，而正所謂長兄如父，儘管林選這個人大多數時候都老不正經了，但他在瞻星童心裏的地位，永遠是第一位。
其實不止瞻星童，整個【驚蟄之劍】的人在失去了林選之後，才發現有很多事情都“變味”了。
林選不在，沒人壓得住老蕭，而老蕭經常會做出一些比較出格的舉動。
一旦有什麼讓他忍受不了的事情，他就會直接動手，以暴力來解決問題，他這個人的個性就是如此。
【驚蟄之劍】已經是和平地區的，各個領主之間都有生活上或者生意上的往來，而這些事情總會有一些摩擦的。
這已經是一個小的國家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面對江湖紛爭，老蕭的解決辦法就是，打。
林選在的時候，老蕭肯定是來找林選訴苦，他可不敢直接讓自己手下的人動手，在他的心裏，他還是很尊重林選的。
而老方呢？
他是個穩重的人，但他也已經習慣事事與林選商量，因爲他發現自己的想法與林選的想法很多時候都比較一致，但林選總會給出一些特別的見解讓他豁然開朗。
簡單來說就是，老方的眼界不如林選看得那麼寬。
老蕭就更別說了，他就是個混人，適合打天下，不適合治天下。
張若溪是個心思縝密的小女人，將來一定是一個賢內助，可她需要一個主心骨，林選不在了，很多事情她做起來心裏也沒底。
艾達米諾跟涼野這倆人就比較特殊，他們都是內心極爲強大的人，不會因爲林選不在了而受到什麼實質上的影響。
但林選不在了，誰又能指揮得動他們倆？
有的人，他在的時候吧，你倒是沒感覺到他有多麼重要，林選在的時候，大家不都把他當成一個“混子”首領麼？
林選可懶得很，【驚蟄之劍】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管的，讓手下的人去管，他只負責拍板做決定。
這不是混子麼？
但林選不在了，大家發現很多事情做起來就少了點什麼，沒林選拍板做決定，總是感覺不踏實。
這種感覺對老方來說最爲強烈。
因爲很多對外的事情都是老方來做的，但他總是會事先與林選商量，林選也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但他總會聽完老方的彙報。
老方也習慣了，他知道林選在聽，而且會在特別重要的事情上給出意見，做出決定。
林選沒了之後，老方就有一種特別孤獨的感覺。
不管林選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哪怕老方認爲那是不合理的，但他依然會相信林選的決定，並堅決執行。
現在，老方也亂了。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四個字形容。
羣龍無首。
什麼叫做國不可一日無君？
沒有一個能夠降服住所有人，讓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爲他賣命奔走的人存在，那麼一個整體很快就會散掉。
林選就是這樣的人。
是林選把老方老蕭等這麼多人集結在一起的，而在相處的過程之中，大家瞭解林選，也願意以林選爲尊。
現在這個人沒了，那麼誰來領導整個人類呢？
不知道。
主心骨沒了。
林選在大家的心裏，說的簡單點就是一個放話的人。
如果你在思考一件事情該不該做，做了之後又會有哪些後果，在你瞻前顧後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告訴你，去做吧。
聽了這個人的話之後，你的所有顧慮統統消散，身後彷彿有一座巨大的靠山讓你感到十分安心，那就放手去做。
林選就是這樣的人，他就等於是大家的靠山。
得到林選的肯定，所有人都覺得無比踏實，做什麼事都會很放心。
這也就是一個優秀的統領該具備的品質。
“他不在了，難道你連說故事的能力都沒有了嗎？他的故事是瞎編的，你也可以瞎編，我愛聽。”
“而且他編的故事，居然還挺有邏輯性的，很魔性，你可以接着試試。”大眼睛說道。
“我哥的心思，我可猜不透。”
“咦？不對，你知道他的故事是瞎編的？”瞻星童猛然睜開眼睛。
“我當然知道，齊天大聖在景陽岡打虎這種離譜的事情也就他說得出口了，也就只有我，能夠聽得這麼津津有味了。”大眼睛笑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你是誰？你是人類嗎？”瞻星童探頭看向下方。
“我是誰？說了你也不會知道的。”
“看到你，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個與我朝夕相處了十餘年的小孩。噢，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我真記不清了。”
“歲月總是會讓一個人的心變得柔軟，你讓我想起了過去的故事。”大眼睛的語氣有些唏噓。
“什麼過去的故事？”瞻星童好奇了。
“你很好奇麼？行，那我就與你聊聊吧，反正……之後你也不會再記得了。”
大眼睛開始了自己的訴說，那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遙遠的故事了。
……
【忘川河】
林選與灰白之靈一起，看着回憶碎片裏的場景。
林選帶人與怒冬帝國的人碰了一碰之後，決定先撤回來，一邊訓練一邊思考制勝的方式，這一段回憶顯得較爲枯燥，暫不多提。
但這裏面有一件事情讓林選很好奇。
“黑靈的詛咒，到底是什麼？”林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