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致她直接在第二天坐在梳妝檯前都一臉癡呆相緩不過神。
青竹拿着托盤進來,看她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便笑道:“姑娘可是昨晚累着了?奴婢幫你梳頭吧。”
一提昨晚,黎素立馬炸毛,氣急敗壞的拿起桌上的梳子,破罐子破摔的道:“不用你,今天老孃自己梳。”
“你不是不會束髮麼?”
黎素翻了個白眼,“那你能給我梳個讓和尚見了就還俗的造型嗎?”
“……恐怕不能。”
“那就歇着吧,我自己來。”
黎素拿起梳子,將三千煩惱絲簡單的在腦後紮了個馬尾,高高的髮髻吊在後腦頂部,如墨黑髮絲絲縷縷垂在腰間,颯爽又幹練。
她既準備撿起前世的體能,就不容自己偷懶。
離進宮還有半個時辰,黎素雙手撐地坐起了俯臥撐,沒幾下便溼透了衣衫。汗水順着下顎砸在地上,濺出不大的水花,漸漸形成一小灘。
青竹滿臉好奇的在旁邊看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半晌問:“姑娘,您這是做什麼?”
“98,”黎素喘着粗氣:“鍛鍊身體。”
“姑娘醒來後做的事還真是透着新鮮。”
黎素湊足一百五才終於停手,直接坐在地上,拿起青竹遞過來的帕子邊擦汗邊問:“除了外面的藥方和宮裏的皇家藥庫,還哪裏能抓到藥?”
青竹從櫃子裏給她找了件新衣服出來道:“姑娘病了?想抓藥何須去外面那麼麻煩,咱們府裏就有藥庫。”
“哦?”黎素還真沒想到:“王府裏怎麼會有藥庫?”
青竹笑道:“咱們王爺慈悲心腸,府裏別的沒有,救人的藥倒是能堆滿兩間屋子,往年進貢來的珍貴藥材,除了宮裏的份例,其他的都賞給了王爺。”
黎素一聽就樂了,這感情好,剛瞌睡就有人遞枕頭。
她馬上起身,利落的換上衣服,一擺頭道:“走,去看看。”
凌寂不虧是個真菩薩,黎素一進藥庫便覺出這人的慈悲心腸。兩間大屋子,目測有四五百平米,裏面滿滿當當擺的全是珍稀藥材。
黎素簡直覺得掉進寶庫一般,眼睛都冒綠光。
她隨手打開一個箱子,裏面的各色靈芝讓她直流口水。有些她認識,有些也只在古書上看過,到她前世的時候早已失傳。
她捏起一個雪靈芝道:“這一株怕是就要值萬金吧?”
青竹捂着嘴一笑:“王爺常說,藥能治病纔是它的價值所在,不能用銀子衡量的。”
黎素撇撇嘴,已經能想到他說這話時的樣子。
在藥庫裏鼓搗一陣,門房的小廝便來催促進宮。黎素把藥沫貼進指甲裏一些便匆匆入了宮。
怡妃的毒素清了乾淨,人也醒了過來,除了憔悴些,幾乎看不出來有什麼毛病,只是還不能起牀。
她醒後便知道了自己中毒的事,對黎素又親近幾分,打黎素一進門便又是招呼喝茶又是賞賜東西。
所以對於怡妃賞的東西本是不屑一顧,可一想到自己目前窮的連三孫子都不如,喫住都是凌寂贊助,還是興高采烈的收了起來。
才施了針,皇上便下朝既到。進來就問怡妃如何,黎素如實回報。
見皇上臉上略有汗意便端了杯茶遞過去,指甲不經意浸了一些在茶湯裏。
皇上見她難得乖巧,笑道:“你經過這幾次的事到是懂事了許多。”說着,便端起茶喝了一口。
黎素從善如流的笑道:“差點把小命都玩沒了,我若再不收斂下次怕是就曝屍荒野了。”
這話頗有怨氣,皇上卻好似正中下懷,“你知道就好。”
他把茶杯放在桌上,卻突然眉頭一皺,手也握上了拳。
黎素看出不對,馬上問:“皇上怎麼了?身體不適?”
皇上捂着胸口,“朕胸口很悶……快,快拿痰盂來。”
太監不敢耽擱,趕緊拿來金痰盂放在皇上腳下。皇上對着痰盂嘔了半天卻什麼都沒吐出來。
小太監嚇的臉都白了,一面給皇上倒茶漱口一面對黎素道:“黎姑娘不是醫術高超麼,現下陛下身體不適,還不快來診治。”
黎素也一臉緊張,卻不往前挪一步,在原地躊躇道:“我雖懂些醫術,可也不是華佗在世,皇上千金貴體,我怎敢冒然診治,還是讓太醫院的劉院首來看看吧,皇上身子向來都是他搭理,什麼體質他最清楚。”
小太監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叫人去殿外傳劉院首。
因着太醫們要監督黎素診病,早在殿門口候着,聽到傳旨便提着藥箱匆匆進來。
他不敢怠慢,跪在地上給皇上號脈。可剛號了一會,便一臉驚詫的瞪大眼睛,好似懷疑自己是不是診錯了,又號了一會。
劉院首的遲遲不決怎麼能瞞過皇上的眼睛。
他緊張的問:“朕身子可是有什麼不好?”
劉院首一臉不可思議,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頃刻就流下汗珠,他慌忙的用袖子擦了擦,又把手搭在皇上的手腕上,“陛下別急,容臣再診診,再診診。”
黎素咬着脣,緊張的臉都白了,蹲在皇上身側屏息等着劉院首的診斷結果,口中急切的道:“劉院首,皇上到底怎麼樣?您是蒼雲第一國手,這天下還有您診不出的病麼?您可別嚇我。”
她急的氣息不穩,連說話都有些哽咽。
劉院首此時卻沒心思想黎素怎麼突然一反常態給他戴起了高帽子,只面色凝重的診脈。
皇上終於耐心耗盡,一拍桌子怒喝道:“朕到底怎麼了,快說!”
劉院首被皇上吼的渾身一顫,狠狠的磕下頭去,趴在地上不敢擡起來,哆哆嗦嗦的道:“陛下好像……可能……”
皇上眼睛一眯,“好像?可能?”
劉院首一咬牙,緊緊的閉着眼睛道:“皇上,您這是喜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