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不跟師父通信了?
她無奈一笑,自己就否了這個想法。
既然還是要繼續用信鴿,那就不得不把人引出來了,或是……
一隻信鴿好截胡,要是好幾只齊飛呢?
黎素倏爾一笑,對白閣老道:“師父,爲了安全起見,咱們下次五隻信鴿齊飛吧!”
“啥?!”白閣老一愕,叫道:“五隻?!我哪有那麼多廢話同你說!”
黎素嘻嘻一笑,拉着他的手央耍賴皮:“就五隻嘛,師父……好師父,你就依我一回吧。您可以在另外幾隻裏給我授課啊,是吧?您看,咱一邊通着消息一邊就把課上了,是不是一舉兩得?”
白閣老趕緊甩開她的手,連連道:“不成不成,白府統共就養了十來只信鴿,一次用五隻,那不出兩天還不都累死了!”
黎素撅着嘴,不滿的道:“那就多養幾隻嘛,好不好嘛師父。”
白閣老沒好氣的打量她好幾眼,最後沒辦法的揮手道:“行行行,就聽你的。真是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什麼債了,這輩子來揉搓我。”
黎素開心的又蹦又跳,抱着白閣老“啪嘰”親了一口,“師父你最好了!”
說完正事,師徒倆便一直在梅林,好似有說不完的話。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黎素纔不舍的起了身。
白閣老就算再不捨,也知道她必須要回去了,便道:“去吧,看天黑了路不好走。”
一向在他面前嬉皮笑臉的小徒弟,突然紅了眼眶,期期艾艾的不挪動。
白閣老伸出飽經風霜的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別拖延了,爲師知道你想着我,這就夠了。”
黎素鼻子泛酸。她從來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可不知道爲什麼,面對白閣老,她總是放不開,濃濃的孺慕之情,就像雛鳥不想離開母巢。
這一去怕是短期內不會回來了,離開拔的時間已經不多,訓練完就直奔陽川郡,之後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再見不知是幾時了。
黎素依依不捨的往門口走去,慢慢吞吞的挪着步子,一步一回頭的看着師父。而白閣老始終沒回頭看她一下。
直到行至月亮門,老人的身影已經被梅海遮住。黎素卻突然轉身,整理衣冠,直直的跪了下去……
“徒兒不孝,不能在師父面前侍奉左右。請受徒兒三拜!”
話畢,“咚咚咚”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隨即再不猶豫,利落的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剛出白府大門,卻看見莊文卿的轎子。她抱着臂晃晃悠悠的走過去,敲了敲木板,“嘿!嘿!到站了。”
簾子被一把掀了起來,莊文卿沒正行的靠在轎子上,斜眼看她:“要是我不在白府堵你,你怕是想不起來要去看看我吧?”
黎素嗤了一聲,“又不是生離死別,犯得上還大老遠的去看你一趟嗎?”
莊文卿憤憤的看着她,怒道:“小沒良心的,趕緊上來!”
“放屁!”莊文卿狠狠的噴了一聲,差點把口水噴到黎素臉上,“本官閒的發慌給你個白眼狼送行。”
黎素挑眉靠近他,戲謔的笑道:“那幹嘛在這等我?莫不是……想我了吧?”
“呸呸呸!”莊文卿急忙否認:“小生風流倜儻,瓊枝玉樹,看上我的大姑娘小媳婦不知繁幾,我會想你?”
黎素一聳肩,往後一靠問:“那你幹嘛來了?”
莊文卿收起玩笑,正色道:“我此次找你是有正事。”
黎素漫不經心的拿起桌上的糕點,吃了一口:“說說看。哎?味道不錯啊!”
莊文卿無奈的瞪她一眼,卻還是道:“你離開這段日子,朝中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黎素的手一頓,來了興趣:“哦?莊小哥詳細講講?”
莊文卿卻沒跟她打趣,直言道:“我估摸太子和鎮國公聯手了。”
黎素一挑眉:“何出此言?可有證據?”
其實鎮國公投靠太子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畢竟以後要沒大變故,太子是肯定要坐江山的,早投晚投都是那麼回事。
但如今皇帝尚在,一個儲君和唯一的武將聯了手……
莊文卿沉吟了一下,緩緩道:“證據沒有,”他忽然一笑:“這種事還會有證據?你怕是練兵練傻了吧。”
黎素也覺得這話問的挺二的,趕緊轉移話題道:“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想發現不難,端看朝中局勢便知。”莊文卿道:“對於冥月國的事,太子一貫的態度都是求和,而鎮國公雖爲武將卻也不主戰,只說過兩年再做打算。”
“這我知道,上次在御書房不就說過嘛。”
莊文卿眸光一閃,“可近些日子,鎮國公的態度越來越曖昧,直到今天早朝竟上疏讓陛下同意議和。這一前一後的差距不可謂不微妙。”
黎素也正色起來。
都知道武將之所以在朝堂有立足之地,讓大權獨攬,便是因爲有戰事。有仗打才能受皇帝重用。翻看蒼雲歷史,因爲天下太平被削爵去權的武將還少麼?
鎮國公身爲世代將門,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而現在上了這樣一道奏疏,到底是爲了什麼?
莊文卿一笑,“更玄的還是太子,竟奏請給鎮國公加銜。”
“還加?!”黎素一驚,“他都已經是鎮國公了,還怎麼加?難不成直接封王?”
歷朝歷代能給官員們賜銜都是無上榮耀。公、侯、伯、子、男,展家已是公爵,再加就要跟王爺齊平了!
黎素不禁問道:“以什麼名義?皇上怎麼說?”
莊文卿嗤笑一聲,不屑的道:“名義還不好找,什麼世代守國門啦,忠君之將啦,隨便挑一個就行,真相加怎麼都加了。”他摸了摸下巴:“至於皇上嘛……沒給準話,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含糊了一下就退朝了。不過我估摸憑咱們那位聖上啊,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