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寂也終於動了怒,喝道:“黎素!不要胡鬧!”
黎素嚥下涌上喉頭的腥甜,冷冷道:“我胡鬧?所以你們兩個大半夜地跑到我帳篷裏親親我我,最後是我胡鬧?”
“胡說八道!”凌寂高聲斥道。
“黎姐姐……”展紅昭吸着鼻子,百口莫辯地看着她:“你誤會了,我只是在跟寂哥哥討教經文。”
黎素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揉了揉眉心道:“不管你們在幹什麼,我都沒興趣知道,現在都出去。我要上藥。”
凌寂默了默,對展紅昭道:“你先出去。”
展紅昭看了看兩人,哽咽着出了門。
黎素冰冷的看着凌寂:“怎麼,寂王爺要留在這看我換衣服嗎?”
凌寂神色淡然無波,“給我看看傷口。”
黎素冷笑一聲,戲謔道:“我的傷口在肩上,寂王爺要看嗎?”
凌寂別開目光,淡淡道:“我給你叫軍醫。”
“我自己就是大夫,犯不着找別人。”
她拿起桌上的藥箱放在牀邊,緩緩解開衣釦,在手搭在領子上時側頭道:“寂王爺確定不走?”
凌寂猛地背過身去,卻沒有絲毫要走的跡象。
黎素冷笑一聲,再不管他,單手脫了衣裳。
傷口在大臂肌肉羣上,她當時故意多躲偏了幾分,讓劍扎進肌肉裏,才免於傷筋動骨,看着嚇人,其實問題不大。只不過這種穿透性的傷也不可小覷。若在現代,是要縫針的。
可惜她現在要什麼沒什麼,也只能簡單處理一下,只要不發炎就讓它自己慢慢癒合。
鮮血順着傷口崩出來,跟衣料混在一起,有些地方還有粘連,若是硬撕只會讓傷口裂得更大。
她擡起眼眸對凌寂道:“幫我把櫃子裏那壇酒拿過來。”
那酒是她來前從白閣老的酒窖裏挑的,陳年原漿酒極度濃烈,不爲喝,就怕組員們有個什麼大傷用來殺菌,沒想到現在用在了自己身上。
凌寂拿過酒罈,一步步試探着倒退來到黎素牀前,向後伸出手遞給她。
黎素一手拿着紗布一手殘廢,看着遞過來的酒罈簡直要氣笑了:“你覺得我現在還有手接過來嗎?”
一向雲淡風輕的人竟身子一頓,尷尬的道:“那……該如何?”
黎素嘆了口氣,“不然你還是出去吧,我自己來。”
“……我可以幫你。”
黎素失笑:“你怎麼幫我?你敢轉過來?”
凌寂沉默了一下,半晌緩緩轉過了身……
清冷的眸子被眼瞼毫無縫隙的遮蓋着,纖長的睫毛在燭光的投照下拉出一片長長的陰影,閉闔住的眼睛,像是收斂了仙氣,多了一抹煙火味。完全不設防的坦然,勾的人想對其爲所欲爲。
“該怎麼做?”他問。
黎素收回目光,不自然輕咳了兩聲,道:“我要給傷口消毒,所以要把酒灑在傷口上。”
凌寂慢慢擡起酒罈,試探地問:“這裏?”
黎素呆了一下,問:“你不是要把整壇酒就這麼倒我身上吧?”
“含進嘴裏,噴到傷口上。”黎素說完,便擡眼看他。不知道這簡單的含口酒算不算得上是破戒。
凌寂猶豫了一下,拔開酒塞飲了一口。
過於辛辣的烈酒激的他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卻堅持彎下腰,在看不到的情況下與黎素來了個面對面。
俊美的帥顏陡然放大好幾分在黎素面前,她不由地嚥了咽口水,往後撤身子……
“嗯?”一聲短促的詢問自鼻尖逸出,像是來自喉嚨深處,純粹又性感。
黎素被他勾的口乾舌燥,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只會傻愣愣的看着他。
俊臉在她面前終於起了變化,只見他兩腮慢慢鼓了起來,人也深深吸了一口氣。
黎素瞬間回神,脫口大喝:“停!別噴!”
凌寂一頓,又“嗯?”了一聲。
黎素嚥了口唾沫,就他們現在面對面,兩人相距不足20釐米的距離,要讓他噴出來,那無異於對着噴頭洗臉。
“往下……”她指揮道。
凌寂一頓,緩緩低下頭去。
清淺的呼吸灑在頸邊,讓她有種纏綿的錯覺,她不禁上下滑動了一下喉嚨,微微側開臉去。
“再往下。”聲音不由自主地暗啞,腦海裏浮現上次解毒時的情形。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想到了什麼,凌寂的雙頰也泛起紅暈。他緩緩往下,越過肩頭,氣息停在鎖骨上。
“左一點。”黎素閉上眼睛。
凌寂跟着她的指引,準確地停在了傷口處。
“噴!”
“噗!”
烈酒如水霧般自凌寂口中噴出,盡數灑在左臂上。
黎素死死的咬住脣,酒精刺激的劇痛讓她臉色驟然白了下來,再沒心思感受那份曖昧。
她顫抖着手輕輕揭起殘破的布料,粗喘着道:“再來一下。”
凌寂毫不猶豫又含了一口,這次準確無誤地噴了上去。
黎素一狠心,猛然揭下衣服,傷口被帶動地扯了一下,加之酒精的刺激,她沒控制住,悶哼了出來:“嗯!”
凌寂緊張地問:“很疼?”
黎素放開脣,狠狠地喘了幾口粗氣,道:“還好。”
她快刀斬亂麻的拽掉胳膊上的衣服,用紗布按住涌出的鮮血,看了看藥箱道:“你在藥箱裏幫我把藥粉拿出來。”
凌寂摸索着打開藥箱,在跟黎素確定了三四次後纔拿到需要的藥粉。
黎素用牙咬開瓶塞,掀開紗布將藥一點點灑在傷口上。待一切做完,要包紮的時候又頓住了。
這穿透性的傷口在與腋下的平行處,讓她自己前後包好明顯不可能。
她擡眸看了看閉着眼的凌寂,爲難的道:“可能……需要你幫我一下。”
凌寂像是也想到了那個位置的刁鑽,臉上不禁更紅了幾分,卻仍淡定地道:“要我做些什麼?”
黎素抿了抿脣,“幫我把它纏上。”
她把紗布放在凌寂的掌心,等着他有可能出口的拒絕。
凌寂緩緩合上掌,淡淡的說了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