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弟子正色道:“是。”
黎素泛起感動,師父搞這麼大陣仗,原來就是想給她鋪路而已。她先前還納悶,怎麼這次白門下回京的人這麼多。原來師父意圖在此。
她顫巍巍的伸出手遞到白閣老面前,說:“師父,要不你再打我幾下吧?”
白閣老沒好臉色的看她一眼,嫌棄的道:“現在想起爲師的好了?讓我打我都不打了,你皮糙肉厚的,還不夠我累的。”
黎素趕緊賠笑,又倒酒又夾菜,“行,那師父您多喫點。”說着又對衆多師兄道:“師兄們也別客氣啊,今天敞開了喫。”
老頭邊喫邊嘀咕:“說的好像你請客一樣。”
黎素沒憋住噗嗤一樂:“行,只要師父高興,這頓我請了。”
老頭白他一眼:“你少衝大頭,剛上任沒幾天,你哪來的錢?”
黎素下意識就把凌寂的銀庫當成私有,嘻嘻一笑:“這您就別管了,反正我有錢。”
白閣老眼睛都沒擡一下,但是說出的話卻頗有深意:“你的將軍府我聽太子的意思是暫且先不動工。現在你又住在寂王府上,喫喝用度平時開銷都是哪來的?流言蜚語淹死人,縱然你不怕也要爲太子殿下考慮考慮。要掌握好分寸纔好。”
黎素被他說的一怔,半晌嚅囁着脣道:“我也沒太過分啊。只是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總不能當了將軍就翻臉不認人了吧?”
白閣老看着她,沉聲問:“就只是救命之恩?我看太子的樣子,卻不像這麼簡單。”
黎素忽然老臉一紅,顯出小女兒樣子,“那、那還能有什麼啊,師父你就別亂想了。”
白閣老嗤笑一聲:“是爲師亂想就好了。總之,若是並無其他便早些掌握距離,若是……還是及早澄清的好。衆人現在不議論,是因爲太子殿下的名望在那壓着,要是哪天壓不住了,你這將軍之位會被人傳成什麼樣?明明是自己一手一腳打下來的地位,不要弄到最後斯文掃地。”
師父的建議,黎素是很往心裏去的。但他們之間有那麼多解不開的結,想要在一起簡直是癡人說夢,可如今兩人的關係也確實曖昧不清。
黎素的心沉了沉,大好的心情一下子散盡,有太多的不得已不知該如何紓解。
師父說的對,如果不能有結果何必還糾纏下去?但她怎麼能抗拒的了他?她那麼喜歡他……
黎素沒再說過一句話,直到宴席快結束,她才道:“師父……不然,你給我說門親事吧?”
老頭已經喫完了飯品着茶,聽聞她的話,手上一頓,問:“想好了?”
白閣老疼愛的看着自己最愛的徒弟,半晌道:“你想切割乾淨也不是不好,只不過不要拿自己的終身大事做賭。何況,你現在的身份,也不是說嫁就能嫁的……”
黎素求助般的對白閣老道:“師父……想想辦法吧。”
白閣老嚥下了後面的話,半晌道:“容師父想想吧。”
話題到這就算告一段落,宴席也剛好結束。
黎素又跟衆多師兄聊天套關係到半夜纔回了府。
翌日便是冊封禮,剛好趕上大朝會。黎素早早起牀將自己收拾妥當,出了府門就見太子轎輦等在門口。她想了想,便繞了過去,徑直奔自己的馬。
侍童小步走到黎素面前恭敬的道:“將軍,太子說與您同坐一程。”
黎素面無表情的道:“幫我謝謝太子殿下的好意,就說我今日騎馬,不勞煩太子打架。”
“這……”侍童一臉爲難,勸道:“太子殿下已經吩咐了,小的不敢違背。求姑娘別爲難小的了。”
黎素上馬的動作一頓,失笑道:“我怎麼就爲難你了,你直接把我的話傳過去不就好了?”
話音剛落,便見凌寂從太子轎輦上走了下來,淡淡的望着她。
黎素看了他一眼,繼續轉過頭去上馬。可剛上到一半便被一股大力抱了下來。她一陣天旋地轉,等睜開眼時已經在凌寂懷裏了。
她趕緊後撤一步,撣了撣袖子道:“今天我騎馬去上朝,你走自己的吧。”
凌寂顰着眉,只回她兩個字:“上轎。”
黎素不以爲然的轉身,淡淡道:“我已經說了自己去上朝。”說完又馬上反應過來,往後跳了一步,警告道:“你別過來啊,別仗着有武功就亂髮功,我可不怕你。”
凌寂上前幾步走到她面前,沉聲問:“鬧什麼?到底怎麼了?”
黎素抿了抿脣,故作輕鬆的笑道:“大哥,我也不能每次上朝都坐太子轎輦吧?上次就弄的百官譁然,要是次次如此,我還見不見人了。”
凌寂眉頭越皺越緊,淡泊問:“與我同坐一程就沒臉見人了?”語調雖清淺,可其中的冷寒連身邊的侍童都聽了出來,紛紛低下頭將自己僞裝成透明人。
黎素好笑的道:“喂,你是太子殿下,我是將軍,你就算不按官家的想法,按照正常人的做派也沒有將軍天天跟太子一擡座駕的道理吧?”
凌寂淡然道:“我這裏就只有這個道理。”
黎素狠狠的瞪他一眼,吐槽道:“霸道總裁啊你!要不要包個魚塘?!”
說完,便自己翻身上馬,那動作利索的堪比平底起飛,連多餘的空閒都不留,起手就“駕!”
凌寂冷然的看着她絕塵而去的背影,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