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寂雙手捧着她的臉,眷戀的看着她,聲音輕的像怕驚碎了時空,卻無比堅定:“在一起,剩下的交給我,可好?”
黎素咬了咬脣終於說出心底裏的話,“可……可我不想你死。”
凌寂將她擁入懷中,“不會死,我們都不會死,相信我好嗎?素兒……跟我在一起。”
“可……”黎素還是不放心。
“沒有什麼可是,”凌寂將擁抱縮的更緊一點,“我們誰都不會出事。”他忽然捧起她的臉,“告訴我,你怕死嗎?”
黎素一怔,像是反應了很久這句話,隨即倏然一笑,“我前一世刀頭舔血,這一世金戈鐵馬,你問我怕不怕死?豈非笑話。”
凌寂嘴角微微一彎,隨即認真的道:“我只有這一世,這一世本一心修佛望朔三千淨土,卻一步邁入紅塵百戲,雖死而無懼。”
黎素覺得自己仿若置身於夢裏,不確定的問:“你……真的願意?”
凌寂凝出一個傾城之笑,風華絕代如日月璀璨,自負又神情的道:“萬丈紅塵茫茫人海,我凌寂許你一世,又何妨?”
她深深的望着他,像是癡了,膠着的視線從這一刻有了溫度,呼吸越來越近,眼前漸漸模糊不清,她緩緩閉上眼,感覺到他打在自己臉上溫潤的呼吸,而她的也呼在他的鼻息間。
一呼一吸間糾結着彼此的纏綿,她甚至能感受到來自他的體溫。卻在馬上要觸碰的時候,忽然推開他,紅着臉嬌嗔的問:“那個清霜是怎麼回事,你還沒解釋清楚!”
凌寂被她弄得一陣啞然,繼而失笑道:“都說了只是談經。”
黎素明顯不信,鬧起小性子,撅着嘴道:“談經哪裏不能談?還用得着大老遠的跑去泛舟?!”
凌寂無奈的擡手去揉她的頭髮,卻被她一歪頭躲了開去,他寵溺的道:“原本也不是非要去湖上,只是幼時清霜性子跳脫,常常不能靜下心來,師太爲讓她修身養性便想了這麼個辦法。”
這解釋明顯沒打到黎素的滿意,問道:“那做什麼要你陪?你身份這麼高貴,居然要陪一個小尼姑唸經嗎?”
凌寂耐心的解釋,“空門哪有什麼身份可言,況且……清霜的身份也不遜色於我……”
黎素詫異的“啊?”了一聲,“她什麼身份?不會是你父皇的私生女吧?”
凌寂點了點她的小鼻子,笑道:“哪有什麼私生女,又不是後宮養不起。”
這黎素就更不明白了,“那怎麼就特別了,快跟我說說。”
凌寂嘆了口氣,“說是私生女也不錯,只不過並非是父皇之女,而是皇叔一脈的遺孤。”
黎素驚的深吸一口氣,沒意外的話,凌寂口中的皇叔便是那個唯一肯爲蒼雲戰鬥的老王爺吧?!
此人她倒是在白閣老口中聽過,據說是目前爲止蒼雲國唯一一個願意爲之戰鬥的雙珠親王,一生征戰數百場,逢戰必贏,爲蒼雲立下赫赫戰功,卻終其一生未曾娶妻,最後戰死沙場。從而被世人封爲蒼雲戰神。
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有個私生女?!
黎素簡直不敢相信啊!她八卦之心被釣了起來,追問:“他、他、他不是沒娶妻麼?”
凌寂道:“所以說是私生女。”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世間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故而都以爲他從未有過妻子。他也確實沒娶過。”
黎素瞪大眼睛問:“那清霜的母親是誰?”
凌寂嘆息一聲,“就是師太……”
原來如此。黎素瞬間明白了,一代戰神與尼姑相愛,還生下了孩子,這種事怎麼會讓第二個人知道。簡直是毀三觀啊有木有!
她眨巴眨巴眼睛:“那這麼說……你跟清霜還是親戚啊?!”
凌寂一笑,“正是如此。所以,你還喫醋麼?”
黎素尷尬的撓了撓頭,不承認道:“誰、誰喫醋了,我不過就是問問。”
“好好好,只是問問……”他將她拉倒身前,伸出兩指擡起他的下巴,低頭看着她道:“倒是你,那個齊綸果然那麼好?”
黎素沒繃住“噗嗤”一笑,道:“凌寂,你……你不是喫醋吧?”
凌寂放下手,淡淡的道:“我就是喫醋。”
黎素簡直心裏樂開了花,那無形的小人在裏面翻身踢腿,開心的恨不得跳出來。
“我是故意氣你的啦,我怎麼會那種人有感覺啊!什麼才子,沽名釣譽而已。空有其表……不對,連其表都沒有!”
凌寂卻不放過她,用他那淡泊的口吻追問道:“那莊文卿呢?”
黎素不急着回答,倒是像是看怪物似的圍着凌寂看了一圈,道:“凌寂,你別是轉了性子吧?愛喫醋到這種程度?”
凌寂淡淡的瞟她一眼,“是又如何?”
黎素被他談戀愛就變身的態度弄的好半天不適應,笑道:“不、不錯啊。嗯……蠻好的,非常好!”
凌寂微側過身面對她,“所以……答案呢?”
黎素撓了撓頭,半晌道:“莊文卿嘛,是知己吧!是可以交託性命之人。”說完,還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下凌寂的反應。
凌寂神色如常,淡泊空靈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說出的話不禁帶出強勢,“他一個也就罷了,以後不能再有。”
要是按黎素平日裏的性子,此時必然炸毛。開玩笑,敢管老孃?老孃愛怎麼交朋友就怎麼交朋友,愛交什麼朋友就交什麼朋友,輪得到別人置喙?!
可現下卻被管的身心舒暢,甚至還帶點小開心,好脾氣的道:“是是是,都聽太子殿下的,可好?”
凌寂無奈的瞟了她一眼,繼續道:“至於什麼納蘭濯,納蘭軒,也要懂得分寸。”
黎素失笑道:“哇塞,你不是要讓我除了你之外,對其他所有男性一概視如狗|屎吧?”
凌寂鎮定自若的道:“能如此,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