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也是個皮實的,被母親如此折騰竟能安安穩穩的在肚子裏待着,要不是聞到臘肉味,連害喜嘔吐都沒有。
到陽嶺的時候剛好是下午,凌寂將將佈置完戰略出來迎接她,卻見她頭戴白花兩眼紅腫,便知白閣老過世了。
黎素一路上情緒都在繃着,可見到凌寂不知道爲什麼眼淚一下子就剎不住車了,莫大的委屈讓她恨不得抱着凌寂好好哭一場。
她兩步走過去,抱着的腰,高聲哭道:“師父走了,我以後只有你了!”
凌寂愛戀的抱着她,輕拍她的背哄道:“生死輪迴,生亦是死,死亦爲生,出離生死成就佛果。切勿太過傷心。”
黎素任性道:“我不懂你們什麼佛道,我也不懂輪迴,我就要我師父,我要師父!”
凌寂悠悠嘆了口氣,彎腰擡起她的臉道:“素兒,人生四大苦,唯有自渡。白閣老一生磊落定是要去極樂世界,你爲他難過不如整理情緒好好生活,完成他的心願。”
黎素漸漸止了哭聲,抽泣的問:“師父會在天上看着我嗎?”
凌寂心疼道:“這是自然。”
黎素用力的點了點頭,凌寂說的對,與其自怨自艾不如完成師父的遺願。她在師父牀前發過誓,定要奪回失地,收復萬里江山!
自此後,黎素在戰事上就更用心了,因着凌寂下了死令,每日必須照常休息,不能思慮過重,所以她堅決執行了現代規律,工作八小時。
納蘭軒的軍隊離陽嶺已經不遠,兵將已經點好,戰事一觸即發。
凌寂和黎素在中軍大帳坐鎮指揮,鄭一稻身爲虎賁大將領兵。
二人站在高高的崗樓上,拿着研發組新做出來的簡易望遠鏡居高臨下的望過去,只見納蘭軒的軍隊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還沒等叫陣,納蘭軒先出來了。
他往城牆上望了望,像是再找什麼,半晌他身邊的僕人對鄭一稻喝道:“你們皇帝將軍呢?”
鄭一稻豪邁的仰天一笑,輕蔑道:“就你們這幫雜碎也值當我們陛下和將軍出戰?先過我鄭一稻這關!”
僕人一怒,指着他罵道:“狂妄小人,死到臨頭還口出狂言,我陛下再次,休得放肆!”
鄭一稻嗤笑道:“那是你的陛下,可不是我的陛下。偷國狗賊,今日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倒是你,一個腌臢貨也敢在爺面前說話,真是不知死活!”
“你!”僕人大怒,剛要罵回去卻被納蘭軒制止。
納蘭軒如看螻蟻般看着鄭一稻道:“叫黎素出來說話。”
鄭一稻到底還講些禮節,面對納蘭軒的時候收了些氣勢,正色道:“將軍在後方坐鎮,不方便與貴國陛下見面。”
納蘭軒冷笑一聲,忽然高喝道:“黎素,你是連見我一面都不敢了嗎?”
他聲音不大,卻能清晰的傳遍每個角落,連陽嶺的百姓都聽的清清楚楚。
凌寂淡漠道:“不過夾了內力罷了。”
黎素嗤笑了一聲,道:“既然他這麼想見我,我便去會會他。”
凌寂一蹙眉,不贊同的道:“你好生歇着,不要亂跑,我去。”
黎素一邊套上披風一邊道:“鄭一稻說的好,他們怎麼配與你說話,我去就夠給他面子了。”說完,又踮起腳在凌寂臉上親了一下,安撫道:“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一步步邁上城牆,戰場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悠然一笑,開口便道:“還未恭喜納蘭兄榮登皇位。”
納蘭軒笑道:“將軍客氣,從上次一別咱們也有日子沒見了,倒是寡人該恭喜你登上皇后寶座。”
“好說,”黎素道:“不知你叫我出來意欲何爲?”
納蘭軒挑了挑眉,在車駕上來回踱了兩步,倏然笑道:“你我二人早已相熟,雖然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但通過的信卻足以越過其他人去,寡人從知道將軍起便心生仰慕之心,如今你我各自爲主,何不一起攜手強強聯合?”
黎素一愣,半晌失笑道:“你不會是在三軍陣前跟我表白吧?”
納蘭軒一笑,“正是如此,這也足夠說明我的誠意了吧?將軍不妨考慮考慮?”
黎素哭笑不得,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納蘭軒會這麼奇葩,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她不由得生出一股看熱鬧的心態,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麼,便順着道:“我在蒼雲已經貴爲皇后,若頂着改嫁的名頭跳槽,不知道納蘭兄能許我些什麼?”
納蘭軒聞言,眼中瞬間迸發出光芒,急切道:“若你肯與我聯姻後宮之事皆由你做主,並特赦你爲天后領前朝事,你我的子嗣也可直接封爲太子。”
黎素都快樂出來了,“就這?”
“你還想要什麼?要知道女子以賢良淑德爲主,寡人能破格封你的孩子爲太子已經是破了祖制。”
黎素嗤笑一聲,“納蘭軒,你的誠意我感受到了,但你的底牌實在不夠誘人。”
納蘭軒眯起眼睛,“你想要什麼,不妨拿出來談談?”
黎素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冥月萬里江山,要你償還所有霸佔的土地,要你從此國號改爲蒼雲,要你燒殺擄掠的將士屍首分離,要天下歸一!”
“你!”納蘭軒怒喝:“黎素,你敬酒不喫喫罰酒!”
黎素冷笑,“敬酒罰酒可不是你說的算!”
話音剛落,她只覺一陣勁風擦耳而過,直直向納蘭軒打去。
納蘭軒果然身懷武功,再一瞬間的怔愣下飛身而起,堪堪躲過一劫,咬牙道:“凌寂!”
凌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沉穩的走到黎素身邊,蹙眉問:“站了這麼久,可累了?隨我回去吧。”
黎素甜甜一笑,打趣道:“看來我這輩子也只能嫁你了,別人給的彩禮都上不得檯面。”
凌寂寵溺的颳了下她的小鼻子,“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