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后可有查出是何人在暗中搗鬼?”
蘇瑤依將眼中的淚水逼了進去,“臣妾已經傳了花房的玫兒過來問話,相信問過之後定會有所收穫。”
正說着,卻見玫兒便被兩個嬤嬤給推了進來。
她從未到過如此肅穆莊重的宮殿,更未同時面對王上王后以及衆多嬪妃,玫兒當即害怕的便連走路都沒了力氣。
“奴、奴婢拜見王上,拜見…”
沒等她說完,蘇瑤依便打斷她直接問道,
“你就是玫兒?”
玫兒點頭,眼神怯懦不敢直視上座。
“有關芷兒的謠言,你是從何得知?”
“奴婢是瞎猜的,當不得真…”
“瞎猜的?這等有損她人名譽之事你竟說是瞎猜?”蘇瑤依沉着臉色,
“來人,上刑具!”
刑具?玫兒一聽立即便花容失色,“不不不,王后娘娘,奴婢不是瞎猜的,奴婢是,是聽永安宮的問雪說的。”
問雪?衆人的目光全部投向跪着的問雪,問雪連忙搖頭,
“不,不是奴婢,玫兒你怎麼能如此血口噴人?”
顧安蕊緊跟着反應過來,“你這賤婢休要信口雌黃!問雪自己都不清楚其中的內情何以又會向你描述?”
玫兒嚇得往後縮了縮,“奴婢沒有騙人,就是問雪說的,她、她還說芷兒身上有許多被咬傷的淤痕,說的可真了,奴婢,奴婢起初不信,後來後來親眼見過芷兒身上的傷這纔信了她的話。”
連身上被咬的淤痕都能清楚的知道,王后不禁將目光投到了安妃身上,
“安妃,可是你與問玉在殿內說話時被問雪給聽了去?”
顧安蕊忙辯解道,“怎麼可能?王后娘娘千叮嚀萬囑咐,讓臣妾等管好自己的嘴巴,臣妾一直謹遵娘娘的吩咐,更是從未與問玉在一起議論此事,問雪絕不會是從臣妾這裏聽過此事的。”
問雪也連忙附和,“是,奴婢真的從未聽說過此事,更未對玫兒說過此事,奴婢可以發誓!”
一聽問雪都說到要發誓了,蘇瑤依又將目光轉移到玫兒身上,只是還未等到她開口質問,玫兒便先一步說道,
“王后娘娘,奴婢不僅可以發誓,還能找到人證!”
人證?
蘇瑤依緊緊盯着她,“什麼人證?”
玫兒跪伏在地面上,“那日問雪同奴婢說話時,月兒跟茉兒也都在外邊花房幹活,問雪的聲音說的並不小,她們一定也是聽見了的。”
蘇瑤依凝眉,不想一個攀扯一個竟扒出了這麼多人來,只是如今查到一半也不能半途而廢,只有差人將月兒跟茉兒也一併傳了過來。
月兒跟茉兒一看就沒有玫兒那麼滑頭,進了殿內根本連頭都不敢擡起,還沒開始問話渾身就抖落個不停。
“前些日子,永安宮的問雪可有到過花房?”
兩人同時點頭,“到、到過的。”
蘇瑤依點頭,“那麼她到花房是爲了什麼?”
茉兒將頭又往下垂了垂,“問雪姑娘跟玫兒一向熟識,那日她是過去花房看新培育的三色堇,說是安妃娘娘最愛三色堇了,後來選了幾盆之後又與玫兒一起說了幾句話才離開。”
顧安蕊偏愛三色堇,這是王上,王后皆知道的事情,茉兒此話無疑是證明她所言屬實,並未撒謊。
蘇瑤依面色一凝,接着問道,“那她與玫兒說的什麼你們可聽清楚了?”
茉兒與月兒同時對望一眼,皆不敢開口。
蘇瑤依正了正臉色,“本宮與王上在此,有什麼話你們儘管說!只要所言屬實,本宮對你們便不再追究!”
“什麼謠言?一五一十說出來!”
茉兒眨了眨眼睛,始終不敢開口。
初柒緩緩的站起身,“王后娘娘,臣妾以爲她們二人說到如此地步,就已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吧。”
她擡腳走向問雪面前,“說,這些話你都是從哪裏聽來的?又爲何要在宮中四處傳播,芷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究竟居心何在?”
顧安蕊看着眼前的初柒,一顆心不由得直直往下墜去。
問雪含着淚驚恐的看向初柒,“璟妃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奴婢前些日子的確去過花房,但絕沒有與玫兒談論過與芷兒有關的任何事情,一定是她們在陷害奴婢!”
“陷害?你與花房有何仇恨以至於花房內三個丫頭同時指證你說過此事?”
初柒聲色俱厲看向問雪,“你是安妃從南安國帶來的丫頭,你的所言所行代表的就是安妃本人,說,是不是安妃指使你做的這一切?”
顧安蕊當即便氣的花枝亂顫,“顧初柒,王上王后都在這,豈容你如此顛倒黑白,對本宮更加污衊?”
她說着轉過身就對着王上跪了下去,泫然欲泣道,“王上,臣妾絕對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芷兒之事,更沒有唆使問雪在宮內四處傳謠,王上,璟妃如此冤枉臣妾,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有沒有冤枉你,我自會讓你,讓王上,王后皆心服口服!”
初柒說着對着韓非寒跪下,“王上,安妃不僅指使問雪在宮內四處傳謠,就連芷兒那晚所遭遇的一切也全都是她竭力佈置的!”
一句話說完,大殿內瞬間寂靜無聲,韓非寒狹長的眸子輕輕眯了起來,蘇瑤依則一臉震驚的看着初柒,
“璟妃,你可知道這樣的罪名可是要講求證據的?”
顧安蕊這才醒過神來,她緊緊的盯着初柒,
“顧初柒,你瘋了?”
初柒理都不理她,一雙清澈的眸子只看向韓非寒,
“臣妾自然是有十足的證據,還請王上恩准臣妾傳人證!”
韓非寒目光在顧安蕊慌亂的臉上晃過,又定定的落在初柒面上,
“準!”
初柒斂眉,輕輕拍了拍手,殿外很快走來一個手持念珠的小僧。
“阿彌陀佛!小僧給各位貴人請安了!”
蘇瑤依皺着眉,“這…”
初柒脣畔微勾,“這位小師父乃是靜安寺的僧人,修緣。當日的淫賊修善與他在一個寮房同住,所以對於修善,他可以說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修緣唸了句佛號,“貴人所言非虛,修善入寺兩月有餘,的確一直與小僧同住。”
韓非寒冷着眸子,“你與修善同住這麼久,爲何從未發現他是如此心術不正之徒?”
修善雙手合十,朝着韓非寒微微躬身,“修善自入寺以來,一直老實本分,做事也從不偷奸耍滑,就連每日打坐他都比尋常人要更加勤勉一些,所以小僧實在不相信他是如此罪大惡極之人。”
顧安蕊冷哼一聲,“這世上的壞人並不是所有的都是本性暴露,有的人外表看着純良,實則背地裏就愛幹些偷雞摸狗之事!”
修緣擡眼,目光順着顧安蕊突然看向了問玉,
“這位施主,您與修善接觸過不下三次,難道您也覺得修善是如此表裏不一之人嗎?”
問玉連忙垂下頭,卻也阻止不了其他人對她投去的質疑目光。
蘇瑤依冷冷的看着她,“你與修善接觸過不下三次?問玉,本宮倒要問問你,你與修善接觸是爲了什麼?”
問玉驚慌的看了顧安蕊一眼,又急忙低下頭,“王后娘娘,奴婢從未與修善接觸過,一定是這位小師傅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