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詩怡完全消失不見,那條黃金蟒也跟着往陰陽潭裏爬。
柳龍霆連忙出來,將她拎了出去。
轉眼看着墨修道:“怎麼辦?”
墨修慢慢鬆開我,指了指地上被吸乾的一具身體:“其實這纔是劉詩怡的身體,剛纔消失的只不過是她怨氣形成的意識。”
“她可能最怨恨的,並不是同學的霸凌,而是父母沒有給過她溫情。或者說,沒有好好愛護過她。”墨修低咳了一聲。
無奈的道:“她的根結我們一直找不到,就是因爲她自己把這些全部藏了起來。所以剛纔她媽說了那些話,她怨氣一散,就消失了。”
墨修說到這裏,朝我沉聲道:“我先送你回秦米婆那裏,等將這幾具邪棺鎮住,陰陽潭水轉過一輪,我再幫你剃頭髮,好不好?”
他說話,好像在哄阿寶,似乎生怕不好,就刺激到我一樣。
我將及地的頭髮攏起來,苦笑道:“好。”
墨修朝柳龍霆沉了沉眼,手一伸,就不知道從哪裏拎了一條黑色的絲巾。
他十指爲梳,幫我將頭髮慢慢理順,然後慢慢的束紮起來。
不過明顯墨修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他扎的時候,我聽着那條黑絲帶好像被勒得“咯吱”作響,頭也重重的被他往後一拉。
我幾乎被他拉了個仰面,雙眼正好瞥着他下巴。
兩人以這個詭異的姿勢對了一眼,墨修連忙扶住我。
重重的咳了一聲:“第一次扎,手重了點。”
我反手摸了摸,好像扎的是個死結,一層層的給扎死了。
朝墨修點了點頭,看着這些邪棺道:“還是都燒了吧。”
墨修也呼了口氣,沉聲道:“我知道。”
原本墨修似乎想從這邪棺裏找到蛇棺的祕密的,可現在看來,邪棺越厲害,對我影響也越重。
“這次是因爲劉詩怡那具葬着她寵物的邪棺,吞掉了葬着她爸的邪棺,所以才這麼厲害的。”柳龍霆似乎還想要挽留。
墨修卻扭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先送她回去,先鎮住,再想辦法燒。”
邪棺想燒,怕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柳龍霆看着地上盤纏着的黃金蟒,直接丟給墨修:“你看着辦吧。”
墨修手一展,直接拎着黃金蟒,一手摟着我,先回去了。
那條黃金蟒似乎還念念不捨的看着陰陽潭,但墨修迎風而動,很快就離開了。
到了秦米婆家,肖星燁好像正和阿寶玩什麼,還老被阿寶欺負,不停的哎哎大叫。
見我們回來,忙站了起來。
看着墨修手裏拎着的黃金蟒:“這是哪一條?變人的那一條,還是牀底的那一條?”
墨修將黃金蟒遞給他,朝我道:“讓秦米婆想辦法,我先去鎮那兩具邪棺。”
我朝他點了點頭,墨修似乎想起了什麼,親了親我的嘴角:“等我。”
一邊肖星燁連忙將黃金蟒往旁邊一搭,伸手捂住阿寶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長雞眼啊!”
我扭頭看着他,肖星燁立馬呵呵的乾笑:“小孩子真不能看。”
阿寶卻推到他的手,朝我撲了過來。
可一見我後面的頭髮,立馬嚇得縮了回去。
“你頭髮怎麼突然變這麼長了?吃了什麼生髮劑嗎?”肖星燁也朝我指了指。
我朝阿寶笑了笑:“沒事的,阿寶不怕。”
阿寶卻突然往肖星燁身後縮了縮,黑亮的雙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不確定叫着:“嗯嘛?”
“對啊,媽媽。”我朝阿寶笑了笑。
可卻不敢伸手去抱他,讓肖星燁抱他進來,拎着那條黃金蟒,進去找秦米婆。
一進去,卻見劉東還坐在那裏。
他似乎很害怕,沉眼看着我們道:“我感覺好怕,就好像有什麼要發生一樣。”
可隨着他說話,他突然面色變得猙獰,跟着瞬間就不見了。
秦米婆轉眼看着我:“他也是負棺靈?這是邪棺被鎮了,所以被拉封了進去?”
我將那條黃金蟒放在一邊桌上,將劉詩怡吞了一具邪棺的事情說了。
肖星燁抱着阿寶聽完,滿臉詫異的道:“也就是說劉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他對劉詩怡的那種害怕,是因爲葬他的那具邪棺被劉詩怡那具給吞了?”
“具體爲什麼會有兩具邪棺,就得問她了。”我點了點那條黃金蟒,朝秦米婆道:“有沒有辦法將她變回人?”
秦米婆點了點頭:“讓她滾米,雖說痛苦,但也能變回人。”
“那其他的蛇呢?”肖星燁立馬追問,沉聲道:“其他的蛇還能變回來嗎?”
“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再說吧。”我想着劉詩怡牀底那麼多蛇,上百條是有的吧?
還有在橋洞裏的,還有在外面爬的,全部弄回來都難啊。
而且一個個的滾米變回來,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啊?
“也是。”肖星燁將阿寶放下,和秦米婆去幫忙。
上次那個大木桶又被拿了出來,把黃金蟒放進去。秦米婆又弄了兩擔穀子打着米。
阿寶很開心的趴在竹籮邊上,伸手接着從打米機滾出來的米,小手抓着米玩。
他現在完全不怕這些東西了,玩得很開心。
等打滿一籮,肖星燁就將米倒進木桶裏。
黃金蟒明顯是能聽得懂人話的,就在米里慢慢的扭動翻動。
用力的將蛇皮在米上摩擦着,一點點的搓破。
肖星燁看着她,朝我擺了擺手:“我找到了劉詩怡的微信。”
只是他掏出來的手機,明顯就不是他的,反倒像是劉東的。
他直接遞給我道:“你看最後一條動態。”
那動態只是一張圖。
一個手握長刀的少年站在一條漆黑的惡龍面前,整個底色都是黑的。
圖下面配了一句話:屠龍少年,終有一日會變成惡龍。
肖星燁又朝我悄聲道:“我按你那個帖子查過了,那些欺負過劉詩怡的同學,都不見了。”
“這些欺負的學生,大多本身或是家庭都有問題。有幾個還時不時的鬧離家出走,還有兩個男孩子,好像出車禍死了。”肖星燁聲音發沉。
低聲道:“現在據我知道的,沒有一個是和家裏有聯繫的。也就是說,劉詩怡真的報復了所有欺負過她的人。”